诸神嗤笑，这种等级的人类热武器怎么可能对光明造成伤害。
但很快祂们就不这么觉得。
光明中弹后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祂那永恒明亮的不定形身躯变得灰白，各色气泡斑点不断冒出，而祂本身的色彩像是被凭空抽走。
卢易的射击没有停止，直到有一枪打出了净化效果。
金光再次闪耀，光明好像有点意外，变换人形，隔着百十米打量卢易，并不停点头。
祂说：“很有意思，让我看不透。”
一枚子弹作为卢易的回应。
闪红。
即死。
没有结束，另一粒金光在相同的位置绽放，死的只是光明的虚影。
这次的祂有了具体样貌，是身披白袍头戴桂冠，唇红齿白的金发少年模样。
光明摆头避开卢易射向自己的又一枚子弹，再倒退身形让杀后皇后摸空。
祂右手放于左胸，微微躬身：“我对上个虚影的傲慢感到抱歉，祂不能代表我的思想，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少年笑着，很温和，祂打了个响指，光线在虚空中交织。
一棵由光组成的桂树出现，树下是一张带有十个不同特征座位的金色圆桌。
光明率先坐下，几位与祂关系较好的神明明白了祂的用意，也找到带有自己特征的那张椅子。
像八臂神明与双面神明这些率先偷跑的恶神也有座位，但祂们并不落座，只是远远观望。
祂们不像光明这样可以随时投射虚影，这一具虚影没了想要再次投递虚影可谓艰难。
光明扭头看向祂们，招了招手，示意祂们坐下。
“大黑天、八臂王、迦神你们也来坐啊。”祂声音平和，感情淡薄。
三神对视一眼，互相藏着心思。
八臂王摸了摸腰间裂隙，拍手在身后打开一道冒着氤氲灰雾的门户，转身进入门户消失无踪。
大黑天两张面孔尽皆露出苦涩，祂低声念叨了什么，然后坐下，四目紧闭，双手捂嘴。
只听，不看，不言。
迦神在犹豫了片刻后做出和大黑天一样的选择。
以光明为首的几位神明看向卢易三人。
卢易遮眼布下的眉头皱得很紧，刚才还在喊打喊杀，这会却又要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
这个光明难道是个m？
巴斯特神态依旧倨傲，背后猫咪虚影消散，但那一段冥河却保留下来，缠绕在她环身的月亮上。
光明见他们迟迟不落座，无奈叹息，温和开口道：“我们提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祂们的偷跑不是吗？”
祂伸手指向大黑天与迦神，对着巴斯特说道：“不如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在融合神格完全成熟之前一起阻拦祂们这种偷跑行为？”
说完祂竟然真的从不知名的地方掏了一套精美的茶具出来，直接现场泡茶。
十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分发到每个位置上，就连已经离去的八臂王座位上都有。
光明轻呡一口热茶：“教徒们供奉的茶叶，味道很不错，不尝尝吗？”
巴斯特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构建出层层叠叠的绿色三角体将卢易笼罩，保护着他的安全。
卢易摸不着头脑，光明的前后差异太大，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就真的像是祂先前说得那样‘祂不能代表我的思想’，神明虚影的个体差异？卢易借着杀手皇后的视角看向光明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平静。
这是什么奇怪的特性。
光明放下茶杯，毫不避讳的和杀手皇后对视。
这一角星空的气氛有些奇怪。
地面上那些通过万炮部件观察这里的人们也是懵逼状态。
数位神明行走都离得很远，他们信仰的神明都在传达不要靠近的神谕。
卢易动了，拉开那张没有任何特征的椅子坐下，但没去触碰那杯透亮红茶，天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放了电脑配件的昏睡红茶。
杀手皇后和巴斯特在他行动后才开始动，巴斯特一把将自己面前的红茶打下圆桌，精美的茶杯旋转着飞远。
光明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也调整好，在那茶杯飞行的轨道之前打开一道光门将之回收。
“既然愿意坐下来那真是太好了。”光明眯眼微笑，桂冠随着祂的笑容也变得更为翠绿。
“对融合神格有想法的肯定不止我们，火炬山下自称万物之始的那位还没有动作，晨昏反面的慢钟也还是那般死寂……”
光明举了几个例子，然后双手撑头：“祂们可都不比我的真身弱多少啊。”
卢易说道：“你想干什么可以直接明说，不用绕来绕去。”
光明站了起来：“我们结盟吧！共同谋取这颗融合神格，我只要它的一丝力量用来推演！”
其余几位与祂交好的神明也开始表态。
巴斯特展现的力量足以让祂们尊重，更何况这位蒙面的人类也拥有足以弑杀神明的力量。
另一尊光明虚影可是直接消散，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我需要融合神格处于过去状态的一点碎屑，研究用。”一道旋涡传出声音。
“一丝力量即可。”
“同样，我也只需要一丝力量来论证前行的路。”
大黑天和迦神没有表态。
但大黑天的表情从苦涩变得宁静就说明祂也对光明提出的结盟想法有些兴趣。
卢易面向巴斯特，想听听她的看法。
黑色猫猫歪着头，大眼睛扑闪，像是在说：别看我，都依你。
在卢易想要开口的前一秒，大黑天睁眼，表情又从宁静变得喜悦，祂放下嘴上的双手抢着说道：“我也同意结盟，只要一丝力量。”
这些同类都只要一丝力量的情况下祂也不太好狮子大开口，融合神格成熟状态的一丝力量就足以支撑自己的本体捏出一道化身而非虚影，这样的收获不是最大，但也足够。
若非被八臂王忽悠偷跑，祂现在也不该在这。
大黑天和这些同类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若是站在利益统一的角度上，祂还是愿意结盟。
祂那喜悦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个强欲之壶，属于是丑到没边了。
杀手皇后双手抱胸，问出了卢易所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光明折断自己一截小拇指丢到圆桌中心，小拇指变成圆球形态，并向在场的每一位都投射出圆环光线。
祂断指的那只手空握，刹那又完好如初。
“同盟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