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头不用偏，就知道这人是谁，他拽了下自己的耳朵，原本背的还算流畅，此时突然卡壳，后文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是多少次叹气，中午的太阳，照得人犯困，姜肆打了个哈欠，调转了方向。
烫人的阳光洒在他的背部，姜肆揉着眼睛，偏头看向用哭嗓背资料的武鹤眠。
“大眠，男儿有泪不轻弹，坚持住，一下午就过去了。”
闻言，武鹤眠抹了把虚无的泪水，手上的资料还停留在第一面。
“能不能不背啊，我只写选择题不行吗？算了，那肯定挂……但如果我选择全对，简答题瞎写一番，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你还是达不到及格分数。”
斐成面色如土，接上武鹤眠做梦的话。
武鹤眠仰天长叹，低头又看了眼这一楼层与地面的距离，盘算着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受伤免考。
算了，伤不到他聪慧的大脑，照样得考试。
“能不能只写一道题就及格啊？一下午根本背不完，背——不——完——”
“可以啊。”
韩君屹的话如石破天惊，瞬间在姜肆几人的死灰般的内心掀起波澜，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表情还算轻松的韩君屹。
像恶狼看见了肉，恨不得扑上前。
“老韩，咱们什么关系？你还藏着掖着，快点细说。”
武鹤眠双眼放光地紧紧拽住韩君屹的胳膊，和姜肆几人一起将他围住。
韩君屹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扇风，不假思索地向他们普及道：
“文化课的考试，后面有附加题，只要写出一个这门成绩直接满分，这样的话就不用背知识点了。”
武鹤眠大喜，当即把手上的资料扔在地上，仿佛知道这些他就有恃无恐一般，急切地追问：
“老韩，那一般附加题会是什么？”
“貌似万变不离其宗，写出更加高效地吸纳灵的方法，设计一项软件流程以达到实时监控灵波动的情况等等，也就这些。”
听完，武鹤眠一言不发地将资料从地上捡起，轻轻拍掉上面的灰，认命地开始从头背。
姜肆只觉得自己恍若未闻，不知道刚刚从自己左耳朵进去的是什么没听过的语言。
“老韩，你怎么知道这些？怎么我们就不知道？”
斐成眼珠子转得极快，随后恍然大悟，以一副不可外传的表情压低了嗓音说道：
“你爷爷给你开小灶了？咱们这什么关系，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连姜肆都不说。”
听到这么不仗义的话，姜肆二话不说踩了斐成一脚，但也同样目光热切地盯着韩君屹。
见他们都误会了，韩君屹急红了脸，慌张地摆手解释。
“没有，这怎么可能，就是我小时候睡不着，我爷爷把我拽到被窝里跟我讲这些，我一听倒头就睡，所以我才知道。”
“行吧，但你记不记得答案，都说了万变不离其宗，万一考的一样呢。”
斐成踮起被踩到的右脚，不信邪地接着问。
韩君屹摇头，一副他们想多了的表情。
“这种题哪有人能写出来，就算有，我那时还小，要么睡着了没听到，要么不记事忘光了。”
没法，几人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扒着栏杆一点一点地往下背。
能记多少是多少吧。
往外面一站，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肆鼻子动了动，饭香味直往他鼻腔钻，惹得他肚子咕咕叫。
他转身看了眼四周，发现楼道里的人差不多少了一半，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大家都去吃饭了？都背完了？都这么快的！”
自己还剩下三分之一，进度这么落后。
焦急感油然而生，还没等姜肆继续背，他余光注意到楼下满脸笑意的第九皓。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姜肆下意识地觉得心头堵得慌，怎么好像就他们几个人没背完。
他急忙喊出往宿舍大门走的第九皓，隔着楼层冲他问道：
“第九皓，你背完了吗？”
第九皓没戴眼镜，眯着眼睛才终于看到冲他连连招手的姜肆，仰着头大声回复。
“没有，正要回来背。”
他这么一说，姜肆好受了许多，却仍有些疑惑。
“那你为什么那么开心？”
“据说是秦总教改卷子，我去秦总教他们那里拜过了，都说很灵，必过。”
说完，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姜肆的动静，第九皓正准备踏进宿舍楼的大门，面前突然冲下来姜肆四人。
姜肆抓着第九皓的肩膀，语气急迫。
“办公楼？”
“对啊，秦总教他们不在那能在哪？”
“人多吗？”
“很多，你们要去赶紧——”
第九皓话还没说完，就见姜肆几人一溜烟地从自己面前消失，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他耸了耸肩打算继续回去背资料，身后传来姜肆悠长的道谢声，刚回头，只看到四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武鹤眠带着几人瞬移到办公楼前，脚刚落地就感觉前胸后背都有人在挤。
他这时才看到，办公楼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连两旁栽着的树都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填满。
一时间，被挤得透不过气来。
“往常这办公楼哪里有这么多人，现在都临时抱佛脚。”
姜肆被堵在人群里，不得行动，还时不时地有人踩他一脚。
“话说，大家都来，但这个真的灵吗？”
“呵，灵？蠢蛋。”
姜肆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左手边竟然是张子瑜，难怪他左脚被踩得生疼。
但他现在不关心这个，反倒有点疑惑地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张子瑜。
张子瑜甩了甩略微挡眼睛的长发，用露出的一只眼睛斜睨了眼姜肆，轻蔑一笑，像是看傻子。
“你不懂了吧，这不是灵不灵，重要的是心诚，能在秦总教他们面前刷脸，到时候改卷子想起来你，成绩不就高了吗。”
见姜肆眼睛瞪大大为震惊的表情，张子瑜得意地冷哼一声，继续挣扎着往前挤。
在狭窄的空间里缓慢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闷热而压抑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