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到这里,耿奇的脸突然哭丧了起来,声音都有点变了:“我就是从这开始倒霉的。我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弄跑了两个怨鬼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哪成想,强中更有强中手!我赶到A集团落脚的酒店,被告知人家一行头天晚上就退房回江元了。但在酒店里残留着一丝怨鬼的阴气,而且他们待过的房间,从屋外走廊里还能闻到有燃过香的味道。说明有人在这地方实施过召唤鬼魂的勾当。这下就坐实了我的猜想。你说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既然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又没怎么着就赶紧走吧!我偏偏好奇心上来非要查查怎么回事,就也来到了江元。谁知一落地就让人盯上了。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我的。说有鬼监视,那不可能,咱这本事虽然不如诸位,但是四周有没有鬼还是能觉察到的。我来的时候又戴墨镜又戴口罩的,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奇异造型,这城市也没人认识我,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除了你说有占卜高人能算到,我真是想不到怎么回事了。一开始我都没发现是咋回事儿,直到来的第五天,我才发现住的酒店外头有几个人在那儿守着,而且只要我一出酒店,肯定有人跟着。我寻思着,那几天我也没干啥,就是因为牙疼,去了附近一家诊所治了治。”
唐卿瑶听到这儿,问道:“那家诊所叫什么名字?”
“d,对就用的这么个字母当的名字。”耿奇肯定地说。
唐卿瑶轻叹一声:“好的,你接着往下说。”
观察室里的高锐“嗨”了一声,心说难怪耿奇被发现了,那家诊所就是尸魔开的那家心脑血管诊所的前身。他们通风报信,A集团那边不就知道耿奇来到江元了吗?
耿奇说:“我见势不妙,就想了个法子从酒店脱了身。可是,我刚离开酒店没多远,就在一个胡同里遇到了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那家伙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出手攻击我,而他用的正是幽冥刺青,只是他身上不知道收了多少脏东西,一个接一个,全是狠玩意儿。我家玉石买卖好以后,用不着干驱邪的营生了。我打小就没怎么收过鬼魂,身上的刺青里一共才八九只,最多不过是凶灵之类的魂。和他斗了没多久,我就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候,这家伙使出了一招,立马就暴露了身份。那是一招特殊的蛊术,是将蛊虫封在纹有刺青的皮肤下面,发动的时候,藏在刺青放出的鬼魂后面,属于暴起发难的招数。这一招是我爸创的,属于将幽冥刺青和蛊术结合的招数。我爸只把这招传给了我和韦誉。但是蛊虫这东西种在身上很凶险,我知道练法却不敢尝试,韦誉倒是练成了。眼下这人会用这一招,而且他还认识我,还有着和我一样的脸,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韦誉。
“果然,我喊了他一声,那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而且明显愣住了一下。这下我才彻底确定,眼前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我那个失踪了好几年的师弟韦誉。可他见我识破了他的身份,下手更恶毒了。我只好想法逃走了。这一战,我伤得不轻,更惨的是我钱包在混战中丢了,那里面有我的护照和各种卡,而我手机也被打坏了。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大肆搜寻,于是只好藏在一个垃圾场边上的臭水沟里,躲了三天,每天从垃圾里找点能吃的填饱肚子。”
话说到这儿,听的人都感到耿奇实在是够惨的了,好歹也是个玉石公司的老板,本来生活优越,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窝在臭水沟里活命、从垃圾里面找食物。
高锐咧嘴道:“真没想到,他也够惨的了。”
耿奇抹了一把含着眼泪的双眼,继续说:“总之,我总算是活了下来。可是证件也没了,手机也坏了,钱也没有一分了。这叫我在江元可怎么活?我寻思着找警察,但是我在来江元的头几天,就探查清楚这个A集团在江元的势力庞大。现在他们又有这些能驱灵招鬼的家伙帮忙,天知道警察或者其他部门有没有他们的人?别说我想多了,在东南亚这么些年,类似的事在那边不常见。而且我发现这江元地界确实邪门,阴气萦绕,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也常有。那个A集团相比没少利用这个条件,所以我哪敢轻易露头?就这样,我先在垃圾场跟着一些收废品的找垃圾过活了一周,然后观察着点江元的城市环境,有两周吧。我找到了一家纹身店,仗着自己有刺青的手艺,就像靠这个在这地方先混个稳定点的饭。可是人家一见我连证件都掏不出来,一个劲儿地赶我走。我一着急就把身上的幽冥刺青让他们看了,告诉他们这是家传手艺。不信的话让我试试。他们见我身上的刺青确实好,就让我简单试了试,肯定了我的手艺。就这么着,让我给他们干活。
“只不过,因为我没证件,给我的也就是一些伙食钱,赚的大部分钱都让他们拿去了。好在我起码能混口饭吃了,睡觉倒是好说,桥洞、废工厂、隧道、公园,哪儿都能将就一晚上。我就这么着,一边攒钱一边躲着A集团和韦誉,当然有机会我还是暗中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有钱了以后,我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报了个信儿,他们说要派人来救我回去。我寻思着A集团势力庞大,这是他们地盘,保不齐早就在这里埋伏着,他们要是一来可就全军覆没了。而且我这些时日,也查到点事儿,让他们再等等,等时机成熟我再寻思着怎么脱身。
“由于我手艺还不错,陆陆续续,赚的钱也多了起来,也认识了一些顾客。就这么着,将近半年,我攒了有一万块钱,在距离A集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租了一个单间。哎呀,要说江元的房价贵,租房的价格也贵,就这么个单间,一万多块就够租半年的。我这还是勒紧点裤腰带,才凑齐的。这不,因为这个,我这半个月每天就干吃一个馒头过活的。前两天有个哥们说给拉个生意,我就这么着接上手了。这不,后面的事儿,唐小姐你都知道了。古话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我这可是山穷水尽真没路。你说,我这半年过的,真是比我这过去三十年过得都苦呀!过去打小有我爸罩着,我们家还自打玉石生意做起来,我就生活没差过,哪成想这半年,我这下真算是体验到底层人物的挣扎了。你看这高楼大厦四处林立,啥都不属于你!没钱没房没吃的没工作,还得因为各种事儿东躲西藏,也就好在我身体还行,这要是再生场大病,真没法儿活了!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到这儿,耿奇突然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