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村委会,陈诗豪突然对高锐说:“冤魂若是入了地府受到因果束缚就不能直接述说自己被谁所杀。但羁留人间化为厉鬼的亡魂就可以了。因此,冯红秀的陈述揭开了王家村尘封的秘密。但是,你觉不觉得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
高锐想了想,说:“的确还有很多疑点。就比如说,冯红秀坛子上的符咒松动也就是这些日子,那么她又是怎么去镜子湖作祟的呢?还有,你们刚才也没问她杀人的事呀!”
陈诗豪一边往前面走着,一边说说:“因为根本就不是她杀的人。我们之前都被假象蒙蔽住了。什么水鬼杀人,什么咒灵下的诅咒,其实都不对劲儿。作祟的那个鬼的气息确实是冯红秀的,也带着她死时的诅咒意识,然而那不过是因为她死在湖边而且是在湖水里被放光血液留下的。换而言之,有个东西借着她的气息和残存的诅咒混淆视听去杀人。”
高锐摸了摸趴在肩头的小雪的头,说:“是那个灵神?”
“应该就是。”陈诗豪说,“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我揣测整个事件可能是这样的:很多年前,王家村的祖先和所谓灵神签下了契约,灵神护佑王家村,而王家村每年为灵神献上人祭。后来,这个灵神应该被封印了。王家村便终止了祭祀。可是,作为族长的王进一脉却似乎掌握着什么其他的信息,还坚持举行祭祀。听冯红秀的转述,王进似乎是说灵神会冲破封印,如果不举行祭祀,它就会给王家村降灾。”
“所以,灵神现在冲破了封印,先是杀死了六个人和想要镇压它的封师傅,又困住了何组长他们,然后又施法把众人拘到了镜子湖。”高锐说着,摇了摇头,“可是不对,如果他因为没有祭品而降灾,那应该是威胁式的,这种杀了人直接当作它的祭品不行吗?而且还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又把村民拘走。难道是它降灾的方式就是杀人,这时杀的人就不算祭品了?”
陈诗豪呵呵一笑:“看来你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其实,不对劲儿的地儿还多着呢!咱们去王进家瞧瞧去,我就觉得会有线索。”
两个人一路朝着王进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前方又有不少游魂游荡着。陈诗豪掏出一张符,大喝一声,符顿时罩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那些游魂见状纷纷四散而去。
“奇怪,村里的鬼怎么比刚才还多了?”高锐奇道。
陈诗豪抽了抽鼻子,又伸手在半空抓了抓,说:“这村里的阴气变得更重了。”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只见时间已经将近凌晨1点。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没开口,拉着高锐快步朝着王进家走去。
王进家的房子很是气派,尽管也是仿照宋代的建筑形式,然而规模和款式明显比其他村民的要高一些。看来,这里应该就是王氏一族族长直系一脉的祖居之地了。
推开大门,两人用手电筒一照,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院子开阔,正厅也是那种传统而又庄严的风格。
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一般人可能以为王进家也就是一般的庄户人家的房屋。
也就是这样的房屋和布局才能真正让人感受到王家村的悠久历史。
两人用了十几分钟,正厅、几间卧房都没有找到什么,直到进入王进家的书房,墙上的一幅颇有年头的工笔画立刻引起了陈诗豪的注意。
那幅画是以一个人从山上俯视村落的视角绘制出的村落与四周风景构成的画面,但陈诗豪一眼就看出,这幅画画的就是王家村全貌。因为上面的村落布局以及房屋形制与王家村基本吻合。只是有一些细微处还是有所不同。
高锐看了一眼那画的落款,是光绪十七年绘制的,不过却是临摹的明代洪武年间的一幅画。也就是说,这幅画并非原画。
陈诗豪看了看,双眼眯了起来,接着他拿出手机,里面有一张之前拍摄下来的王家村的地图。他对着地图在画上比对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
高锐问怎么了,陈诗豪说:“这幅前人绘制的图竟然与现在改过风水后的王家村格局极为相似。”
高锐愣住了,说:“那就是说以前这个村就是个吉局,后来被人改成了凶局?”
陈诗豪说:“我估计就是王进他祖辈干的,而且年代还不短。村里人还没多少人知道,就以为一直是这么个局。这幅画保不齐临摹的时候,王家村的局已经都改了。只是他们家还刻意留着一份原来的布局。可是……”他说到这里,双眉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对高锐说:“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两个人在房内摸索寻找着,突然小雪从高锐肩头跳了下来,来到了书房东边的墙下闻了闻,呜呜叫了起来。
陈诗豪走了过去,只见那面墙前有一个多宝格,他顺着小雪的目光看去,只见多宝格后贴着墙壁的部分被人贴了一道符。他刚将符撕下,一股浓烈的怨气就从墙后渗透了出来。与此同时,除灵相机的探灵设备也有了反应。
“我去,这墙后有怨气!”陈诗豪说着和小雪嘀咕了几句,顿时点了点头,在多宝格上摸索着。果然,当他摸到一个白瓷笔洗的时候,就觉得托着那笔洗的底座似乎嵌在了多宝格上。他用力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面前的那道墙竟然动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轻轻一推,只见那面墙竟然半边朝着里面翻转而去。原来整面墙是活动的,中间有一个轴,一旦机关触发,推着墙壁两端的任何一端都可以走进墙后的密道。
“乖乖,这有钱有身份的人都喜欢整点见不得人的私人空间!”陈诗豪咂咂嘴,“李远是这样,王氏一族的族长也这样。”
毕竟墙后有怨气涌出,陈诗豪拿出驱邪符举在身前,和高锐推着墙壁进入了密道。墙后是一个十几米长的走廊,两人刚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