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听着玄甲斥候回报的消息,人都有些麻了。
“你说对面一共就剩五千多人的样子,还兵分两路,加上我灭掉的一路一共分了三路兵马?”
斥候恭敬地说道:“不是,是三路兵,没有马。”
崔尧顾不上斥候地严谨,继续追问:“剩下地两路兵马都同时闹起了肚子,战力减半可是真地?”
“这个我等也不太确认是闹肚子还是闹瘟疫,我更倾向于瘟疫多些,毕竟闹肚子也不可能整个营地一起闹呀,就算是粮食有问题,人的体质也不同,总不可能是有人在粮草里下毒吧?不可能吧?”
崔尧摸摸鼻子,想起王七郎展示的那张字条,心道王爷爷挺有能量啊,还真让他做成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这般手段改日得登门求教,是门好手艺!
“博陵崔与赵郡李徘徊在兰州附近,驻足不前,是要拦截我等作为后手是吗?”
“卑下不知,这只是我等的初步判断,自我军与敌人周旋之日始,敌军的种种手段,匪夷所思,令人迷惑不已,实在搞不懂敌人搞得什么把戏。”
崔尧也想不通他们两千号人能干什么?没有马得情况下,未必拦得住他本部的三百弓骑兵,他们是还有什么后手是不曾显露出来吗?
这个疑问的答案,在当晚驻营扎寨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你看我这记性,这是宫里给你的密信,老夫没有拆,火漆还留着呢,你自看吧,老夫打牌去了。”掌灯时分,手里拿着扑克牌的尉迟恭匆匆的走了过来,将一封书信丢到崔尧车上就走了。
崔尧谦虚道:“既是我的书信,师父你看看又有何妨,我还能怪罪师父不成?”
远远的传来尉迟恭声音:“你的书信算个屁,这是宫里传出来的,老夫一辈子都不曾逾越过,这是老夫的立身之本,休得坏我金身。”
崔尧失笑,每个人都谨守着自己的人设,不曾乱了丝毫,想必宝琪兄的演技就是遗传自师父这里吧,只不过宝琪兄还是浮夸了些,哪里比得上师父?硬是靠一条简单的人设,演了一生的剧本,让人不得不佩服。
崔尧展开信件查看,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好久没有见到从上到下,从左至右的书信了,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崔尧吾孙:
见字如面,想必这一路不算太平吧?遇到你爷爷的老家臣崔无命了吗?你妈说是你爷爷的安排。
我也不知凭那人能不能保了你的狗命,索幸老夫也还有些手段,想必你此刻应该是有惊无险的。
你尉迟师父是你岳父指派的,为此将三千玄甲都放了出去,这三千人乃是你岳父起家的根本,从来都是父子相传,从无外人介入,算是绝对的嫡系力量!
你莫要沾染这些人,这是皇家的绝对力量,外人碰不得,即便你是陛下的女婿也不行,你需谨记。
门阀六家合而围猎你一人,必然有其原因!老夫思虑再三,问题应该出自你身上,你回去以后要仔细排查身遭所有的亲近之人。即便你两个兄长也不要放过,必定有人泄露你的消息,此事要放在心上。
六家门阀之中,王家似乎有些出工不出力,老夫这里查出些苗头,但不敢确认,你自己斟酌,必要时扣住王睿渊此人做做文章。
博陵崔氏的人手中,有老夫的暗子,地位颇高,想必能左右了博陵崔的行动,你见机行事,不可过分依赖老夫的判断,审时度势,谨慎为之。
赵郡李氏领队之人曾是老夫的策反目标,近年来摇摆不定,昔年出卖过不少李氏的情报,但有时又会装聋作哑,没个定性。但此人有把柄落在老夫手中,他绝不会向你开刀,这点大可放心。
至于陇西李氏,墙头草耳,首鼠两端!你岳父厌烦至极,已然决定放弃。所以老夫未曾联络,你自行安排如何对待。
郑卢两家,铁桶一块,老夫难以渗透,索性就不费力了。
老夫就说这么多吧,你娘今日又来霍霍老夫了,真令人头大!
你姥爷 房骄
pS:mind your own mother. She is so impolite.”
崔尧看着最后一句英文,满脸懵逼,这说的是个啥?我妈怎么了?最后一个单词是个啥?
大学四级都是靠作弊完成的崔尧,完全理解不了姥爷的留言,只得忽略了过去,想必姥爷是在夸赞母亲吧?好好的你整什么英文?显摆个什么劲,英国人现在还是蛮子呢。
姥爷这名号也是头一回听说,看名字就是个傲娇人,写信还知道夸自己闺女,也真是个妙人。
崔尧放下信件,结合目前的情况看,滞留在兰州府附近的人马也许根本就不是有什么后手,而是在带薪摸鱼,如此倒是不用先考虑他们了,最后看心情再确定他们的下场。
刨去已经灭掉的卢氏私军,眼下唯一需要注意的敌人就是六十里外徘徊的郑李二部。
面对一群拉肚子的乌合之众,崔尧也没有掉以轻心,既然师父已经把战阵之外的功夫都做足了,那么就自己也不好偷懒,还是拿出一份亮眼的答卷出来吧。
“陈叔,把尉迟宝琪、王七郎、长孙诠、无命、无颜、无面、都叫过来吧,我等担惊受怕了一路,明日也该做个大买卖了。”
陈枫将头伸进马车问道:”做什么买卖?眼下四周哪里还有吐蕃人的踪影,都被我等吃光了。”
崔尧笑着说道:“你忘了到底是谁逼得咱们东躲西藏吗?如今攻守异势,你就不想反击吗?”
陈枫吃着肉饼说道:“别吹牛,你师父都说了,他老人家不出手,四千对五千,你哪来的胜算?”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四千对五千怎么了?优势在我,你懂个屁!”
“你这孩子,又不叫陈叔了,简直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去不去?回头我把婶子从临清接过来?”
“去,去,你踏马和你爹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