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来到楼梯处,阶梯蜿蜒着往下。
迈出脚步。
根基死去后,这栋公寓里的活物也一瞬间死去了,整栋大楼像是只剩下两仪式一个人。
在某一刻,式停下脚步。扭过头,身体往后跳,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自动做出警惕的状态。
那个人就出现在那,从无到有,就好像一直在那。
他抛弃了那两个无用之人,转头来到这里,站在比式稍高一点的阶梯上。
“魔术师,荒耶。”式站起了身,左手拿着鞘还有插在里面的刀。
“所以说,橙子失败了是吗?”她笑了笑,“果然不靠谱。”
虽然得知了橙子的死讯,式却并不感到悲伤,她对于人的内心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两仪,式。”荒耶开口。
或许是他的错觉,再次见面,来自对方的敌意少了很多,是发生什么了吗?
式的目光低下来,落在他脚上。“你把我眼镜踩碎了?”
她冷冷说,“真该死啊。”
荒耶的心安稳了,就是这种感觉。
事到如今,他不允许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故。
老人的脸因为皱着眉头,褶皱更深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谁知道呢。”
式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冷漠,荒耶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那发自灵魂的颤栗。
“原来一直和我对抗的,居然是这种东西吗?”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你的身体,就由我收下了!”
“「ShIKI」!”
抬起手,“「不俱」、「金刚」、「蛇蝎」!”
三重结界显现出来。
式右手握住柄,从鞘中慢慢把刀拔了出来。
式的气质为之一变,握住刀的两仪式与只是拿出匕首以做玩乐的少女完全不同。
月光跨过窗台,式就如同那月光一样冷冽。
荒耶稍微感到些许疑惑:什么时候已经是晚上?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但来自意识的最深处,像是有人在干扰他继续想下去,最后荒耶对此的应对总结成一句话,不重要。
三重结界飞快往外扩散。
式沿着楼梯,往下退了两步,冷静分析,在这施展不开。
于是她转身往下跑去,在一个楼梯口,撞开了关着的门。
荒耶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
整座大楼都是他的血肉,各种墙壁作为阻碍的常识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你逃不掉的,「ShIKI」!”
话音落下,三重结界显现出光,从两边的墙壁里出现无数泛着金色光芒的能量触手,往式抓了过来。
式不发一言。
眼神一厉,左手的刀鞘松开,在到达最低处脚往前一踢,那鞘如同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荒耶眼前出现金色的法阵。
他本以为法阵可以把它挡下来,但那鞘径直穿过了法阵。
荒耶歪头,鞘从他脸旁擦了过去。
他摸着脸上的伤口,看着手里的血。
一抬眼,对上了式那双奇异的双眼。
这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心中随之浮现的,是当时被骗的恼怒。
“「戴天」。”
伤口正在恢复,但却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慢。
荒耶这才想起来,支柱已经被拆除了。
除此之外,还有无时不刻在影响着他的精神损伤……
荒耶沉默。
他压下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不安,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荒耶往前一步,却闭上眼。
“果然,你的眼睛是巨大的威胁。”
再次睁开,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这次,我会毁了它!”
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结界往外的速度加快,那涌出来的透明触手更多,也更疯狂。
刀将密密麻麻如同苍蝇一般的触手先斩掉一部分,往后退两步。
那结界已经近在咫尺。
但是。
“同样的招数……”
她低低说了这样一句话。
式腰间别着的护身符闪了闪光,接着一张卡牌从里面飞了出来。卡牌表面绘制着一位骑士,双手举起剑的简易图案,荒耶感受着波动,“魔法产物。”
卡牌在身边飞舞旋转,式从卡牌里取出一把银色,如同餐馆餐刀样式的匕首。
她左手松开,那匕首笔直地落下,插在地板上。
最外边的结界破碎。
“豁,”荒耶发出这样的声音,“可还有两个。”
结界夹杂着金色的文字,荒耶缓步往前。
破除了最外沿的结界,式往后跳。
那些触手向位于空中的她攻了过来。
右手握紧,刀身反射着昏暗的灯光,那些触手纷纷从中间破碎开来,溃散为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
式落地,她低下头——那些触手从地板里冒出来,缠住了她的脚。
式又取出一把匕首,触手消散。
接着,式压低身形,左手的匕首反握。
那匕首被她扔了出去,匕首旋转着,擦着地板飞行,刀尖滑过那结界的边缘。
——三重结界全部破碎。
荒耶侧身,闪过这次攻击,那匕首飞进身后的黑暗里。
荒耶回身,两仪式出现在眼前。
她暂时摆脱了触手的纠缠,飞快跑到自己面前。
式左手落在刀柄,双手握住刀,一刀斩了过来。
荒耶用手臂挡住,刀与手臂相撞,发出如同兵器相碰的清脆声。
脚下的影子里伸出触手,式往后,荒耶也趁机拉开距离。
他向式伸出手,式尚未明白他的目的,就感受到一阵波动。
“肃!”握拳。
空间破碎,纠缠着式的触手全部遭受了无妄之灾——很显然,式的情况更严重。
半边身体破碎。
但下一刻,式的身躯恢复如初。
她迅速往后。
荒耶的目光落在她腰间,“魔法。”
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式淡笑着,用手上的刀挑起插在地板上的匕首,左手接住。
荒耶睁开眼。
“但是。”
他再次伸出手,“终究不过是个礼装而已,哪怕是由第一位制造。它又能保护你多少次?”
又一次握拳。
“肃!”
式感知到熟悉的波动。
对战就是一个收集信息的过程,而很显然——式一刀斩开。
“什么!”
荒耶听到两仪式嘲讽的声音。
“你是有病吗。”
她微仰起头,“同样的招数怎么可能起效两次。”
“然后。”
式把手里的匕首掷出,刀刺了过去。
“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