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注意称呼,“那位?”
橙子目光了然,“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位原来把你保护得那么好?”
橙子本来平常的目光,在式看来却莫名有种讽刺,“少说废话!”
“是是是。”点起一根烟。
想了下,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辛,神秘要对普通人保密,但问题在于,接触了魔法使,还拥有那种眼睛的式,真的还算普通人吗?
于是橙子解释了一遍两者的不同。
“所以,明白了吗,哪怕是所谓冠位的人偶师,在那位眼里同样微小如同浮尘。”
“……”
橙子又看了眼式,对她说,“你想从我这里得知那位现在所在的位置,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他的离开都没有特别告知于我,更何谈下落。”
“啊啊,向我这里寻求帮助的确是一个明智的做法,电话,或者魔术通信……各种各样的联络方式,但式,”橙子看着她,“你认真想想,这些真的有用吗?”
“不辞而别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如果仅靠这些方法就能联络到他,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便没有任何意义。”
问题又抛回来,式沉默。
橙子接着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座城市,如果有魔术师故意想要藏起来,哪怕是魔法使也会觉得麻烦,毕竟,逃避总是比面对简单。”
话锋一转,“其实那位的离开我完全不意外,这是必然的结果,式你知道为什么吗?”
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位大叔的品性,性格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式,”橙子提问,“我且问你,为何他会特意来到你身边?”
“灵魂,肉体,精神三位一体,达到魔法之境后,早就已经可以清楚认出来你的灵魂模样。”
“你从来就没有懂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之所以如此在乎你,从来不是因为愧疚,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
“因为从始至终,他喜欢的人一直是那个名为织的‘少年’,而不是你,两仪式!”
橙子的话不可谓不难听。
但听完橙子的话,式却冷冷的说,“不懂的是你们才对。”
起身,离开,重重关上事务所的门。
橙子嘴里叼着烟,心想,难道还另有隐情?
不过这些好像也和自己没啥关系,倒不如说现如今,橙子还有一件更为紧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转头,黑头发的眼镜男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
橙子脸色一正,“干也,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走出事务所的两仪式,外面下起了雨,冲散雾气,然后越来越大。
式的伞丢了,不知道丢弃在何处,于是式孤身走进雨里。
很快衣服被淋湿,和服贴在身上,但好在是寒冷的季节,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有生气的住房,温度越来越滴。衣服下摆正不停往下滴着水。
式在玄关那呆站了十多分钟,一直到喉咙传来不适,咳嗦了声,声音更加低沉了。
式仿佛被惊醒。
住房各处的窗帘都已拉紧,衣服落在玄关处,光洁的身躯脚踏出第一步。
很冷。
洗浴室中,式手抵住开光,往上。那热水一直淋在右手掌,手被烫红,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开关往旁边,终于是合适的水温。
式就站在水下,低垂着眼眸。
浴缸里的水已经冷得不能再冷。
……
下午下起了雨,有珠撑起伞,走进学校。
修女服的女学生们从旁边经过,不时有目光落在外来者的身上。不远处,面容精致的女生正和同学交谈,注意到外来者。
“外人?怎么进来的。”
“你好……”女生辞别同伴,缓缓上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方实在给人一种不怎么愿意说话的感觉。
然而实际上有珠性格很好。
女生没有穿修女服,整个学院就她们仿佛格格不入。
在教堂门口的檐下,有珠收起了伞。
——明明是学校,但建筑大部分和教会有关,怎么想都很奇怪。
一番交谈后,
“……从这里毕业出去的,但又不是这里,三咲市,原来礼园女学院不止一座吗?我一直以为观布子才有。”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
“学姐问我吗,我是学院的特招生,并不是规定里的大小姐。”
有珠很快明白,哪怕是有名的大小姐学院,也要注意成绩之类的面子问题,因此会有一些特招生。
有珠到底是学院的毕业生,久远寺又是附近城市有名的大企业,学校也是要吃饭的,再加上不是异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珠这才得以重回故校。
两人就在雨下,偶尔交谈,都不是特别健谈的人,女生对旁边的人倒是有些莫名在意,却找不到话题,内心也远远没有达到对兄长那种扭曲的程度,于是作罢。
雨小了。
有珠撑起伞,回头看了女生一眼,停顿片刻,再转身,“下次见。”走入雨中。
盯着有珠离去的身影。
黑桐鲜花尚未明白的是,她所突如其来的在意,本质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对世界另一侧的向往。
换句话说,这就是所谓神秘对于普通人所具有的,独特的吸引力。
摇摇头,想起明天是休息日,鲜花心情不自觉好起来。
回到家,兄长还没有回来。她在房间里等着,却等了很久,才听到干也回到家的声音。
鲜花打开门,走出去。“你又回来得这么晚……”她的话停在那。
走进来的干也一脸魂不守舍,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形容词,大概和她初中在乡下读书时,拒绝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男生的表白,那些人一样的表情。
鲜花的眼神很快慌乱了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干也看到妹妹,深吸气,揉揉脸,强撑起笑。“抱歉啊,鲜花,今天有点累,点外卖好了。”
“我想……歇一歇。”
走进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房间里的干也把自己砸在床铺上,什么都不想想,一脸忧愁,还带着一份仿佛失恋了的表情。
虽然这份感情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始过,一直都是他一个想法。
房间外,鲜花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兄长走入房间,眼神担忧的同时,又有着微不可查的庆幸,当门彻底关上,眼中的窃喜便完全不加掩饰。
她将靠住门板的身体立正,抱住胸的双手落下来,穿着白袜的足套在拖鞋里,足尖不停点着地板,“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
以及,最后喃喃的话语几乎不可闻,却带着病态的执着和疯狂。
“你逃不了的。”
“黑桐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