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大桥旁的未远川,触手探出湖面,怪物在水上显露出完整外貌。
由无数触手凝结,形成的巨大肉块,拥有比深海最大霸主鲸鱼都要庞大的体型,侧面刻着无数人脸,有大有小,三个孔洞就像是这些人痛苦死去后依然不瞑目,发出无声呐喊,嘴里不断发出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
头顶天空是不健康的一片昏红,天色变暗,眨眼就来到黄昏。
人们被这一幕吸引,目光都被注视过来,在目睹怪物的刹那,理智被吞噬,疯狂的种子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
城市乱了。
教会忙得焦头烂额,忙碌了许久才把局面勉强控制,所有人不得靠近,接下来就是英灵的登场。
怪魔中心一小块肉充当陆地,几天未见的龙之介蓬头垢面,双眼中尽是血丝,“这就是,死亡的美吗?”
“多美啊,”望着这庞然大物,双目尽是痴迷,他看向旁边的吉尔元帅,嘴角却在狂笑,“青须大人,终于到我了吗?”
吉尔元帅鼓励的看着龙之介,两人都没注意到,脸上所带着诡异的笑容。
龙之介近乎虔诚的,手里拿出匕首,对准胸膛,就这样生生挖出自己的心脏,看着手里之物,他在生命的最后念头是,什么啊,原来我的心脏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死亡……久违了。
伤口渗出的血被肉块吞噬,肉中延伸出触手,焦急扑在龙之介身上,顷刻间将尸体吞噬。
吉尔元帅翻开的魔导书,口中祷告,无数的触手探出,在他身边疯狂摆动。
他双目血丝。
“……天上的主啊!吾将洗刷罪孽赞美您。”无比讽刺。
魔导书一扔,“这就是,”双手张开,
黑暗压下来,“神迹哒。”
肉块自两边闭合,彻底吞没。
“这是,圣女!你们怎么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试图迷途知返,却无济于事。
最先到达的是吉尔伽美什,英雄王在空中坐着以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名为“维摩那”。
在王座上撑着脸,火焰的眸中明显露出浓厚的厌恶之色,“虽然清洁花园是园丁的职责,但你还真是让人不适啊。”
“也罢,在园丁到来前,就特许你瞻仰王的荣光吧,杂种!”金色的涟漪在身后展开,这个能力是名为王之财宝的宝具——据说后世的各种传说、神话故事里传颂的宝物的原形,都能在里面找到。
(这个槽我一定要让主角吐)
因为太多人见识了怪魔,作为管理者的远坂家颜面丢尽,位于家里的时臣急切想要终止这场灾难,因而通过联系反复劝说王出手,这一刻,御主和从者之间终于达到了难得的一心同体。
泛着光的宝剑宝枪出现,伴随着雷霆般的轰鸣,在巨兽的躯体上轰然炸开。
“什么!”吉尔伽美什惊呼,宝具轻易将巨兽身体炸掉三分之一,却只是眨眼,又恢复如初。
巨兽身上光芒流转,身上的无数肉瘤如同眼睛齐齐睁开,那些脸都对准位于空中的英雄王。
吉尔伽美什皱眉,又是几柄射下去,宝具和巨兽躯体相接却发出金刚碰撞声,触手一卷,将宝具吞入体内。
如果是叶和在此处,想的大抵是:同一招不会对圣斗士起效两次。
吉尔伽美什心中也是类似的想法:怪物对相同的攻击有了抗性。
乖脸们发出怪声,声音干扰下,哪怕是从者也气血翻涌,飞行方舟在空中左右晃动,然后巨大的触手鞭子般抽过来,英雄王操控维摩那狼狈闪开,这却让他自觉失尽了脸面。
他的怒气达到峰值,“杂种!”
吉尔伽美什正打算从王财里取出更多武器。光芒一闪,居然就此平息。
“哼。”他冷哼一声,又躲开怪物的攻击,操控着维摩那升到更高的高空,怪物只能对着头上渺小的点不断嘶吼。
雷电炸响,乘着牛车的征服王和御主抵达。
“哎呀,这可真的是。”望向怪魔的双目刺痛,征服王立刻用身躯挡住韦伯的视线。
“王?”
征服王语气严肃,“御主,不要用眼睛注视这只怪物。”
由目光作媒介的诅咒居然对从者也有影响,这下棘手了。
“是神颜。”
阿尔托莉雅慢慢走过来,“有一种说法,为了能更好祛除邪崇,所以神故意为之,祂之容颜,亦不可直视。”
韦伯不解,“这,不是怪物吗?”
“邪神也是神。”
“难道是,”韦伯惊呼,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曾在欧洲大地上肆虐一座城市的邪神,在之后却悄然无踪。
韦伯下意识瑟瑟发抖,他沉默一会,又抓住手臂,硬生生压下恐惧,抽出丝带把自己眼睛绑起来。
“嗯,”阿尔托莉雅只是例行公事的提了句,“切嗣,不要看这边。”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仁至,则义尽。
迪卢木多静静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征服王倒是摸着下巴,忽然道,“骑士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现在想想,宴会那时候也是,毫不迟疑猜出了英雄王的身份。”
面对众人的目光,阿尔托莉雅淡淡道,“很想知道?”
轻瞥征服王一眼,“那就活下来吧,征服王,如若下次还能相聚,你我交谈,我会把这一切告诉你。”
这样坦然的话让征服王心中疑惑稍去。“哈哈哈,还真是稀奇,同为王,我接受你的挑战。”
“身为王,就是要征服面前的一切高峰!”
在空中的英雄王眯起眼,眼里有了杀意。
阿尔托莉雅嘴角勾起笑,伙伴是征服王这样的人,的确让人心情大悦,铠甲瞬间着装,迪卢木多一甩长枪。
征服王正抽出长剑,突然大喊一声,“喂,saber的御主。”
他状似苦恼,“为了能让我全力应战,好歹让Lancer解除我手上的诅咒吧。”
“在这样大型的战斗中,我的王之军势可是很有用的。”
韦伯第一个反应过来,“笨蛋,你在说什么,都说了多少遍了。”
这样吵吵闹闹的场景好像已经是常态。
事实呢?
切嗣并没有回应,征服王不爽的啧一声。
另一边,本来已经组装好武器趴下身,下一刻就会注视怪物的切嗣及时听到了saber的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又想起舞弥,连忙呼喊,“舞弥,听得到吗?”
通讯里的声音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切嗣没注意到的是,此刻他内心最深处出现的害怕。
“嗯。”
切嗣大大松了口气,才发现身上都湿透了。
这时,他也听到那边关于阿尔托莉雅的问题,切嗣眯起眼睛,只是默默起了个心眼。
对于rider的请求,切嗣考虑利弊,又把手放下。
“舞弥,回去了。”
他起身,眺望着那片海岸上方,逐渐血红的天空。
“这是从者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