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既去，日月神教众人稍待片刻纷纷起身。童百熊不多废话，朝李四有抱拳一礼率教众离开，独留下那个叫杨永胜的汉子。

    这姓杨的汉子除了满身血污，其它方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属于扔进人堆里过眼就忘记那种。此刻他大难不死却镇定自若，将手中单刀收起，朝李四有抱拳答谢道：“杨某谢过李大人谢过锦衣卫救命之恩。”

    李四有双手负后也不还礼，却道：“别急着谢，迟早你也是个死人。不想那东方不败都被你惊动，我问你，你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般看重？”

    杨永胜沉默片刻道：“在下也不知有何特殊。自身武功平平，在教中一众香主中不高不低，大约是因为本人办事稳重很少出岔子吧。既然东方教主要我出塞，请问大人有何吩咐，杨某照做。”

    旁边马连良插口道：“不，他不是大人，也不是锦衣卫。”

    李四有懒得理他，只朝着面带惊讶的杨永胜吩咐道：“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三人往太原府赶路而去。

    李四有骑在马上复盘。之前一枪败童百熊已然催发意念，虽未出全力，叠加起来力气也超过7，那姓童的能挡住的确是个好手，要杀他还得再出一枪，这日月神教果然实力雄厚。姓童的看似江湖地位不低，如此看来，以我现在武功足够行走江湖。

    那东方不败内力轻功层次太高，摸不到深浅，只能确定超过师父甚多。师父之前说不弱于东方不败，显然是在徒弟面前吹牛，真信他今天就完蛋了。那东方不败武功虽高，看来现在不愿对付自己，这锦衣卫的虎皮真是好用。

    随着李四有体质增长，他耳力更胜从前，自三个多月前起，已然能听到师父十几丈外的脚步声。等以后体质增长到更高，能不能接近东方不败的层次？

    一路思索，偶见道上运送粮草的壮丁车辆，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停马问身后的马连良：“老马，这一路遇到的大车数量明显太少，莫非大同镇那边粮草早已囤积充足？”

    马连良听他此言，思付盘算片刻道：“确实不该这般少。军、国大事，自有朝廷大人们筹划，我等小卒听命便是。”

    晚饭前赶到太原城，歇息一晚，乘机给杨永胜找个大夫简单疗伤。次日一早继续赶路，几天后到达大同镇，寻当地锦衣卫报道。

    马连良独自去了片刻，回来后带李四有俩人找分配好的居所，路上扔给俩人一人一块身份令牌。从此刻起，俩人都算锦衣卫编外客卿。

    李四有暗付，这不就跟华阴县的杂役类似，编外人员没编制没俸禄，就给个好听的名义。朝廷真抠门。

    杨永胜此时才确定：那位李大人跟他一样也是个死人，不是啥大人，看走眼了。

    不久后，有个二十多的年轻锦衣卫背着行李也住进来。其人十分活泼，见人就笑着搭话，自称冯双全，是大同本地的锦衣卫小旗，临时调来归属总旗马连良大人管辖。

    即将出任务。

    马连良打开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匹丝绸。他抽刀拉开一长截扔给李四有，道：“将丝绸贴肉紧紧缠在胸腹，再穿上外衣皮甲。这是蒙古人防箭的法子。”

    李四有恍然大悟。这法子自己听过，此次居然忘了用。多亏这位马总旗思虑周全，求生欲强大。他也不客气，脱上衣，开始往身上缠丝绸。

    小旗冯双全是本地的地头蛇，自然知道这法子，可惜没钱买不起丝绸。他在边上可怜巴巴的盯着马连良。

    马大人终究扛不住，给冯双全拉一截丝绸。回头见杨永胜也面无表情地盯着，只好又拉一截丝绸分给他。

    李四有赞道：“老马，你真是个好人。放心，李某人保你平平安安活着回来。”

    马连良撇撇嘴，直管往身上一圈圈缠丝绸。

    冯双全道：“马大人，我来帮你。”

    他上前帮忙，一边拍上司马屁，一边还有闲心教育李四有这俩编外‘杂役’，说道：“马大人可是锦衣卫内部选过来的精英，你们两个瞧起来也有点本事，我冯某可是老边伍。咱们四个精锐肯定出的是重要任务。想活命，好好听马大人的话！“

    李四有笑道：“不，马大人听我的。”

    众人扭头看向马连良，见他哼一声，面无表情。

    大军未动，斥候先行。大明和瓦刺的侦骑四散，在张家口外的山地、草原上互相绞杀。马连良他们这一队此次负责深入敌后，到达更远地带获取情报。

    出边墙不远，草原在望。

    李四有初次见到大草原，见一片碧绿漫无边际直铺到天边，只觉身心俱畅快，忍不住纵马飞驰。他刻意控制着只催发小部分意念，以防意外，却也远远将其他三个抛在身后。

    三人紧随而追。

    冯双全大声称赞：“马大人好马术！”却又骂李四有道：“姓李的太不晓事，马力耗尽遇到瓦刺鞑子岂不糟糕。瞎胡闹！”

    马连良心想，我要不是马术好也不会被派出塞！好在前面的祖宗已经停马在等他们，马连良赶上去道：“别闹！我还想活着回家。”

    李四有涩然，知道自己放浪了，也不辩解。

    随后四人继续向前。冯双全负责带路，这家伙虽然嘴碎却有真本事，一路观看地上马蹄印，观望周遭树木鸟雀，又观察遇到的各种遗留粪便，弯弯绕绕，悄无声息的带队渗透到瓦刺内围。

    晚间在一处林地潜藏休整。分派守夜放哨，李四有和冯双全守上半夜。冯双全话痨病发作忍不住问道：“我名字叫双全，你叫四有。是哪四有，莫非是有钱有势有田有妾？”

    李四有不想解释，道：“你说的对。”

    冯双全大乐，道：“我猜你这四有一定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送死！”

    李四有幽幽道：“我还真都有。良田万亩，家财万贯，夫妻和睦，手下千把个小弟。”

    冯双全起初以为他吹牛，又见他神情不似在玩笑，问道：“那你还出塞来送死？”

    李四有道：“你们锦衣卫怕我造反。”

    冯双全大惧，后退两步手按腰刀。

    李四有道：“一个锅里吃饭，自己人你怕个啥？好好守夜，我守东边，你守西边。先活下来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冯双全话痨病自愈，令李四有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