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村的张龙那一群人，”张成刚说到这，紧闭上嘴小心的问道：“我说这些你不会写到报纸上吧？”

    看他这么谨慎，许呦猜想有些隐情，就笑道：“不会，刚才问的那些是采访内容，现在只是闲聊。”

    “闲聊还行，”张成刚想了想说：“许红岩跟张龙他们打过架，张龙那时候扬言要把他弄死。”

    “后来被场部知道了，把两人都叫去好好教育了一通。”

    “为什么打架？”许呦问道。

    “男女关系的事吧！具体的我不太好说。”张成刚鄙夷的扯了一下嘴角。

    秦子琛和许呦离开知青宿舍，一路上许呦都心事重重似的。

    秦子琛问：“那个许红岩是你家亲戚？”

    “不是。”

    “那你问他干什么？”

    许呦想了想跟他说了实话。

    “许红岩是这的一个知青，两个月之前被招工招回城了，但是有人进城找过他，招工的工厂找不到，家里也找不到他。”

    “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消失呢？”

    “农场这边以为他被招工了，家里以为他还在这干活。”

    “那他到底在哪？”

    “失踪了？”秦子琛吃惊的问。

    “我感觉有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张成刚从后边飞奔过来。

    “诶，张成刚同志，你干什么去？”

    “我去卫生室。”张成刚稍作停顿，大声说：“有人晕倒了，我去找大夫。”

    闻言，许呦和秦子琛立马折返回去。

    很快回到了宿舍，很多人都聚在女宿舍里。

    许呦挤进去一看，一个女孩躺在炕上面无血色，身下流了一滩血。

    身边坐着两个女孩，正在帮着清理血迹。

    还有的女孩已经吓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许呦忙问。

    “不知道哇！刚才她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那些血好像擦不净似的源源不断往外流。

    许呦似乎猜到了什么，马上让男同志全都走出去。

    同时用空间联系了林灿。

    “亲爱的，听到马上回复，我这边有个大出血的病人。”

    “谁去烧一锅热水？”许呦对屋里的女孩们问。

    “我去！”一个女孩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再拿几条毛巾过来。”许呦又说。

    “我马上去。”另一个女孩去把搭在晾衣绳上的毛巾全都拽下来扔给许呦。

    这时，也接到了林灿的回复。

    “宝，什么情况？”

    许呦仔细观察着大出血的女孩，把她的情况传达给林灿。

    “宝，你摸一下她的脉搏，告诉我什么样？”

    许呦按照林灿的指示把手指搭在女孩的脉搏上。

    以前林灿跟老中医学过一段，会切脉、针灸和推拿。

    她还教过许呦切脉的方法，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许呦把女孩的脉象告诉了林灿，“她脉细，脉弱，脉迟。”

    “宝，这是流产的症状，你再摸摸她的腹部。”林灿认真的说道。

    许呦把手放在女孩的小腹上，能摸到里边有拳头大的隆起。

    林灿说道：“应该超过十一周了，这种情况需要去医院做引产手术。”

    “宝，你别着急，先给她做止血处理。你估计一下她的体重，我给你送止血针。”

    跟林灿说话的功夫，许呦和女知青帮着女孩把裤子脱掉，身下的血擦干净，用卫生纸垫了厚厚的一层。

    很快，林灿通过空间送来一支止血针，许呦给她注射上。

    “李芳不会有事吧？”被吓哭的女孩怯怯的问。

    “没事，”许呦深吸一口气冲着门外喊：“秦子琛！”

    “在。”秦子琛声音洪亮的回道。

    “去找车，得送她去医院。”

    “收到！”

    秦子琛说完便大步跑了出去。

    “许记者，李芳到底怎么了？”有个女知青问道。

    不等许呦回答，另外一个女知青鄙夷的说：“我见过这事，看样是小产了。”

    “活该，让她自己不检点！”

    “张青你怎么能这么说李芳呢？她平时多照顾你呀！”说话的叫刘晓云。

    “切，自己干了丢人事还不让人说？”张青鄙夷的接着说道：“瞧她把炕都弄脏了，真晦气！”

    许呦打量了李芳几眼，即便是脸色苍白，也掩饰不掉精致的五官。

    她定是个漂亮的人。

    许呦想起社员们说张龙忽悠过一个女知青，好像就是姓李。

    莫不是……她？

    许呦猜测，因为张龙让李芳怀孕，却不想负责，许红岩就为了李芳去打抱不平，跟张龙发生了冲突。

    她好像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过了一会儿，卫生室的大夫背着药箱子来了。

    来的是个女大夫，一看这情况就皱起了眉。

    “你们这些知青，胆子也太大了。”

    “赵大夫，你快帮李芳想想办法吧？”刘晓云哭着说。

    “你们这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这得上医院做引产，我可没办法。”赵大夫不耐烦的说。

    “咋样？”张青轻蔑的冷笑道：“我就说她是小产了吧！你们还说我冤枉她。”

    满屋的人都沉默了。

    刘晓云同情的看着李芳，反驳道：“就算是小产了，她也是咱们的战友。”

    “有她这种战友我都嫌臊得慌！呸！”

    张青环着手臂，像只大公鸡似的昂着头走了出去。

    很快屋里就剩下了刘晓云和许呦在照看李芳。

    刘晓云抹了抹眼泪，说道：“谢谢你，许记者。”

    “不客气，”许呦压低声音问道：“她男朋友呢？不管她吗？”

    刘晓云摇摇头，“她没有男朋友，她才是受害的人，她们都不理解她。”

    “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许呦试探的问道。

    刘晓云刚要开口，昏迷的李芳幽幽转醒，许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死死的抓住刘晓云的手艰难的摇摇头。

    “小芳，她是记者，她能帮你的！”刘晓云哭着说道。

    李芳仍旧固执的摇摇头，虚弱的看向许呦，嘴唇紧抿着一个字都不想说。

    “李芳，我能帮你。”许呦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李芳摇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很快秦子琛就走到了门外，敲敲门说道：“许呦，我开车过来了。”

    “你进来吧！”许呦扯过一条床单遮住李芳的身体，刘晓云急忙收拾了几件衣物。

    等秦子琛进来，许呦让她把李芳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