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声低沉的笑，瞬间让李重楼心中发毛，鸡皮疙瘩都炸起。
这个时候装作没认出门外的人就说不过去了。
李重楼硬着头皮，尽量让声音不颤抖地问：“佛子？”
“砰！”
房门被推开，依旧是一身白袍的清冷佛子站在门外。
而院子里的悟心师太等人还没有过来。
李重楼压住心中的恐惧，放下桌子，拍了拍胸口，说道：“大半夜的，佛子你吓死我了。”
“你看，吓得我手脚都发软颤抖了，哈哈。”
“佛子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事，就是突然想悟心师太了，所以在这里留一宿。”
“我不是让一个小尼姑去圣峰说这事了吗？那个小尼姑没有去吗？”
李重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门外的佛子却一言不发，沉默得吓人。
气氛十分紧张。
他背对着月色，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重楼心中很紧张，笑着说道：“我真的没有事，佛子回吧，这么晚了该睡了，我明天还要修行呢。”
“而且悟心师太就在隔壁房间，吵着老人家睡觉也不好。”
佛子依旧一动不动，但是李重楼知道佛子一直看着她。
李重楼继续说道：“佛子，真的很晚了，我要睡觉了，要不然明天没有精神修炼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啊。”
佛子还是不语。
李重楼皱眉地自言自语说道：“佛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梦游了？”
“佛子怎么有梦游的毛病啊，”
“好像梦游是不能叫醒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重楼看着佛子，仿佛一时不知道该拿梦游的佛子如何是好。
李重楼此时心中极度慌张，这已经是她全部的演技了，她尽力了啊。
半响，佛子从容走了进来，一步步逼近李重楼，伸手掐住了李重楼的脖子！
李重楼惊骇，感受到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她呼吸逐渐困难。
李重楼用力掰佛子的手，但是像是一个蚂蚁搬一个块上万斤的玄铁，撼动不了一点。
她艰难问道：“佛子！我是玄显啊！佛子你掐我脖子干嘛！你醒醒啊！”
只要一天佛子没被证实是那东西，李重楼就当作不知道，继续演。
佛子放下李重楼，任由李重楼摔倒在地上疯狂咳嗽。
佛子撩起长袍，盘坐在地上，一手还在盘着佛串，竖掌在身前。
他双目俯视李重楼，平静说道：“我问，你答。”
李重楼捂着脖子，咳嗽了一会儿才好很多，撑起身子，老实说道：“佛子你说。”
佛子清冽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李重楼说道：“佛子，我是玄显啊？你不认得吗？玄显这名字还是你放的呢？”
佛子看着她一言不发，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李重楼心一紧，尴尬说道：“佛子不是问这个啊，我是李重楼啊，原名叫李小丫，”
“家在清河村，佛子不是从清河村带我来南朝寺的吗？佛子忘记了吗？”
“佛子这是怎么了？是身体有哪儿不适吗？需要帮您叫大夫吗？”
李重楼关切问道。
她还在装，事关性命，她不敢露出一点异样。
可是，佛子丝毫不理会她的关切，说道：“你不是看了那本游记吗？不是知道了灵的特征吗？”
灵！他说了灵！
李重楼快装不下去了，心跳加速。
佛子继续说道：“那是我特意给你看的。”
佛子笑了，笑靥如花，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他说道：“你不是知道我就是灵吗？”
他承认了，他还点明了！
他故意让她知道的！
她完蛋了！
“彭”
“彭”
“彭”
李重楼极度惊骇，浑身发抖，牙齿在打颤，心脏“彭彭”地似乎要跳出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她不想死啊。
佛子看着眼前极度恐惧不断打颤的李重楼，收起笑容，平静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李重楼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要老实，所以张开嘴巴说道：“我，我，我，我，，，”
她极度惊恐，的牙齿在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佛子很有耐心地等。
“我，，，我叫，，，李，，，李重，，，，，楼。”
佛子说道：“我知道你叫李重楼，但是你来自哪儿？”
“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观察你，但是我没有看出你是哪儿人，”
“能画至阳符的符师，这个世界姓李的有好几家，我派人去打听过，但是无论是主脉还是支脉，都没有一个叫李重楼的，”
“所以，你是哪儿的人？”
他从清河村就盯上她了！！！！
和吊死鬼一样以为她是这个世界的邪崇复活！
怪不得她当时说她阳符技能是一个高人如梦教的时候，佛子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
怪不得陈花妞请觉空给她取名的时候，佛子让她自己起，原来是想要套出她的真名！
怪不得佛子会开口让她跟着回南朝寺，这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一想到灵一直在身边盯着她，她就毛然悚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佛子会是灵。
李重楼颤抖着解释说道：“我，，我，我从小被家人养在山中，家人说外面乱，不许我出山。”
穿越这事不到死前那一刻，她不爆出来。
一旦爆出来，她相信不只是佛子，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会对她十分感兴趣，之后她会被所有人惦记。
也不知道佛子信没信，他说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复活的。”
李重楼哭着说道：“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李小丫身上了。”
“佛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求你放过我吧！”
这个李重楼确实不知她是如何穿到李小丫身上的。
佛子看着她，沉默，手里的佛串还在盘，只是节奏乱了。
佛子说道：“我本来想把你放在身边，但是你教不会啊，”
“你怎么也没有把佛法融入你的心中，你心不静啊李重楼。”
李重楼想到在南朝寺的这些日子，佛子确实是认真地教导她佛法。
她想着佛子在出清河村之后愿意救助其他人，想着南朝寺的人还活着，想着这里的百姓还受到南朝寺的庇护。
灵是不是都如此善，李重楼不知道，但是佛子至少现在没有害人的意思。
李重楼求情道：“佛子，可是我也没有害人啊！我没有把佛法融入心中，可是我也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啊！”
佛子笑着说道：“所以你还活到现在。”
“我给你两条路，”
“一条如之前一样，留在我身边，斩断俗世过往一切。”
“另一条路是滚出明府，一生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对了，你可以告诉其他人我是灵，如果你想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