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众人不解其意,还未继续发难,就见禁卫军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着囚服的女子进入殿内。等近到跟前,所有人才发现,此人正是柳如烟。
立马就有大臣站出来,满脸义愤填膺,
“皇上,何故对太子妃如此!就算是有罪,也该有天家体面!”
正愁没角度的一帮人,果断开始新一轮的慷慨陈词。林麟正准备发火,太子却抢先出声,
“孤只有一位太子妃,已故马氏。至于此女,带罪之身,有何不可如此待遇?”
此言一出,众人哑火。太子都不承认柳如烟身份了,他们再叫,就是纯属找死。头铁也要有个限度,不能把小命玩进去。
皇帝示意所有人安静,让冯二拿着柳如烟的供词,高声朗读。柳如烟刚被抓时,也想过挣扎一下,但皇帝直接告诉她,三皇孙和她,只能活一个。
等后半夜,林麟灭绝柳家传来,她才真正心如死灰,祈求皇帝不要让三皇孙,知道自己的事情,然后便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随着冯二的尖锐嗓音,众人大气不敢出。先前跳得越欢的大臣,此刻越想找地方躲起来。原本这帮人,也并非全是帮凶。
只是今晨有人串联,一部分人不明所以,随大流加入这场纷争。不过林麟在此,何人浑水摸鱼,何人是蹭名之举,他看得一清二楚。
等供词读完,皇帝不开口,下面文臣个个瑟瑟发抖。定国公最先忍不住了,冲着柳如烟就准备上手,拉扯之中,甚至抢下侍卫手中长刀,眼见就要血染大殿。
林麟一个闪身,空手接下长刀,
“世兄!她已是个死人,赔上你的身家性命,不值得。”
场中文臣原本以为有了转机,毕竟只要定国公这一刀砍下来,那事情就变质了。他们胡搅蛮缠一番,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
林麟的突然动作,让他们吓了一跳。不仅是恨其插手,更是被林麟瞬息而至,空手接白刃的举动惊到了。
联想到昨夜柳府之事,他们真的意识到,林麟已经不是凡人。想到刚才的弹劾,众人眼皮直跳,暗暗祈祷,林麟不要一个个算账。
皇帝见林麟出手,暗自庆幸。还好拦下来了,不然事情要搞复杂了。赶紧开口,
“好了,定国公退下!稍后人犯还要押回大狱,秋后问斩。念柳家已经畏罪自裁,就不再扩大调查了。”
此言直接将林麟所为定性,甚至暗示定国公,你要泄愤,回头慢慢在大狱折磨她,现在先消停点。
殿下众臣是敢怒不敢言,柳如烟将所有罪责交代得一清二楚。那别说林麟已经处置完了,就是林麟没动手,皇帝一声令下,柳家也不过是齑粉一堆。
如今要是还想继续针对林麟,无非就是些没有先上告,或者动私刑这样的鸡毛蒜皮之事。以皇帝的秉性,最多就是禁足了事。
何况林麟的实力,估计想让他们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脑袋何时掉的。所有人整齐划一,口中高呼,
“皇上圣明!”
圣不圣明的不好说,有仇林父是当场就报了。
“礼部尚书,朕听说,你师从柳家,日常来往密切,是否属实啊?”
此人当场就瘫倒了,身下甚至一滩黄水。皇帝立时没了审问的兴趣,挥挥手让侍卫拉他出去,接着开始点名。
林麟在旁一边提示林父,一边观察是否还有人想借机生事,一番操作之后,殿上明显空了一片。
武将那边倒是开心得很,镇北侯甚至嘴都已经咧开了。原本昨夜他都以为自己要背锅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回倒是成功臣了。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皇帝郑重宣告,
“朕第二子林麟,被奸人所害,幸得先祖庇佑,不仅痊愈如初,更是跟随先祖习得神功。此番揪出朝中奸佞,居功至伟。现加封秦王,掌锦衣卫,专司监察天下。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不等有人提出反对,冯二立马高呼,
“退朝!”
此番文臣可谓元气大伤,不仅失去了千年柳家,更是半数人手被当场拖走。如今林麟又如同一把刀,时刻悬于头顶,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举步维艰。
不过林麟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们,当即拦住下朝的大臣们。
“诸位留步,本王有一事,需请各位前往见证一番。”
话音未落,一队禁军已然将众人围住,这是想反对也不行了。
一群人垂头丧气,被带到了柳家,哦,已经可以称为遗址了。就见林麟双手灵力涌出,吊着柳家大公子的大树,腾空而起,一瞬之间,扎在这片区域中心。
众人看着林麟面上的微笑,此时更像是地狱开门迎客。
“都知道这是谁吧?为防止有人记吃不记打,本王好心,将他吊着一口气,以做警示。以后,此地任何人都可来参观,或者对自己的罪行悔过。”
“当然,这么大一片地,只有这么一棵树,不美观啊。本王不介意帮助各位大人,挑选一个上佳之所。”
林麟话语中充满着嬉笑,但在场官员都觉得冬天提前到来。这已经不是挑衅他们这些读书人了,这是将他们的脸皮,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有人忍不住怒骂,
“秦王!你这般暴虐,会有报应的!”
林麟也不废话,当即就有一棵老树从京郊飞至,出言之人直接就被吊在了上面。为了让他舒服,林麟特地打断了其全身筋骨,只剩一张嘴能说话。
一道灵力维持住他虚弱的气息,林麟转头看向其他人,
“还有人有意见没?没有本王就当你们都默认了啊。哎呀,其实你们想想,被吊在树上的一生,这般神奇肯定会有史书记载。嗯,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留名青史啊。”
林麟的笑声越来越远,但现场无一人动弹。有人喃喃自语,
“魔鬼,他是魔鬼!”
有人意识到从今天开始,朝局不会再如以前那般,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草根出身的皇帝。
有人心灰意冷之际,径直脱下官帽,用力扔进了柳家遗址之内。
唯有少数人,依然如同先前在殿上一般,一言不发,低头看地,仿佛从昨夜到今天,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