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现在用的被子也算顶好的,被子是杂色的兔毛拼缝的,保暖效果很好。
底下的褥子是旧被子做的,一床被子拆分成两份,做了两床褥子。
褥子做的还是大尺寸,单层薄了些,折叠着用,也方便有时候换洗。
等小石头跑累睡着了。
洛云宜关上院门。
把两人的兔毛衣裳拿出来,又从仓库里放出来一大桶雪,倒在盆子里,开始干洗。
用雪搓洗两遍,挂起来拿刷子把兔毛梳顺。
当时做衣服的时候就考虑了清洗的问题。
里层的布料和兔皮可以拆开,分开洗。
去年那场大雪,洛云宜趁机收集了不少雪。
可以拿来洗皮草,也可以夏天留着做冰碗,洛云宜有作弊工具,不用起来多可惜。
这时候天气都暖和起来了,连高山上的雪都化完了,家里的雪,只能背着人自己用一用。
好不容易洗完了衣裳。
洛云宜敲敲胳膊,果然,由奢入俭难,自从李氏来了家,她好久都没洗过这么多衣裳了。
这会儿也不想再做什么,喝了杯茶,才关上门休息。
一觉睡醒,精神恢复不少。
洛云宜拿了一块牛肉出来,准备做牛肉干。
一个冬天过去,她买的那些牛肉消耗的不多。
家里吃饭的主力军就她一个,偶尔吃一顿,剩下的牛肉自然不少。
牛肉干也有,风干的原味牛肉干,一小条都能嚼很久。
不过洛云宜吃着一般,又不缺牛肉,就想自己动手做点自己心仪的口味。
这一块牛肉大概四斤重。
做牛肉干,要选筋少,纹路明显的牛肉。
顺着牛肉的纹路切成长条,做出来的牛肉干才有手撕的感觉。
整颗的花椒不容易沾连,所以花椒碾碎,不用磨的太细,因为太细的花椒面,做出来味道容易发苦。
准备好孜然。
孜然和茴香长的很像,但是味道不同,注意分辨。
牛肉里加盐,糖,碾碎的花椒,辣椒面,孜然,白酒,葱,姜丝,胡椒粉。
戴上手套把调料揉进肉里,让牛肉入味。
腌制一两天,趁着天气好,挂在太阳能直接晒到的地方,晒两三天,晒干。
上锅蒸半个小时,再晾晒一天,吹干表面水分。
没事的时候拿一条撕着吃,并不十分干,嚼着也没有很费牙齿,洛云宜一下就爱上了。
这么正宗的牛肉干,在后世价格可不便宜。
以前舍不得,没想到换了个世界,倒是可以当零食吃了。
给自己做了零食,这牛肉干小石头是吃不成的。
总不能自己吃零食,让小孩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
洛云宜就选了些柰果(苹果),山楂、红枣去核,切成小块,一起熬煮,煮至软烂。
用勺子或者擀面杖,把里面的食材全部碾碎,越细腻越好。
然后加糖,小火慢慢炒干水分,勺子上挂浆不易掉落的程度,就可以离火。
倒在油纸上,刮平铺开,不要太厚,自然放凉后,果丹皮就做好了。
从油纸上取下,切成片,方便拿取食用,多余的当然是放进仓库里保鲜。
果丹皮有一点韧劲,山楂助消化,一块也能消磨好多时间,偶尔给孩子吃一些,洛云宜带娃都轻松了。
给汤圆和跳跳也送了一点过去。
这会儿树上没有山楂,外面却还有货郎在卖糖葫芦,所以洛云宜说做了果丹皮,舒宴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母子两相对坐着喝茶,有人上门了。
对方穿着一身青色的学子袍,看到洛云宜也在,拱手行了个晚辈礼。
来者是舒宴犹以前的同窗。
洛云宜以为他们有事要商量,主动说要去看看孩子。
被来人不好意思地拦住了。
“伯母,子谦无状,不过今日过来,确因私事,愚百思不得解,故而想请教伯母,万望伯母指点一二。”
樊学文本是想找舒宴犹说说烦心事,这会儿看到洛云宜,也是真心求教。
子谦是他的字,洛云宜对他有一点印象。
“不一定能给你多少启示,你先说问题。”人家真心实意,洛云宜也不好不理会。
三人又重新落座。
樊学文拱手:“伯母知道,我只比隽成(舒宴犹的字)小一岁,因为家中长辈过世,成亲的晚。”
洛云宜点头,这个她知道,樊学文成亲的时候,那会儿原主管家,舒宴犹还从她这里拿了钱去写礼。
“年初我夫人诊出身孕,愚喜不自胜。”樊学文说话文绉绉的,洛云宜努力耐心地听。
听到他妻子有孕,便说了声恭喜。
樊学文继续说:“家中清贫,买不起胭脂水粉,席间有酒,我便邀夫人同饮,却叫夫人骂了一通,愚确实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伯母可为愚解惑?”
洛云宜听的想翻白眼,顾忌对方是舒宴犹的同窗,忍的艰难。
“我只问你,你买酒,花了多少钱?”
洛云宜努力深呼吸,不气不气,为一个蠢货生气,不值得。
樊学文实话实说:“酒二斤,百八十文。”
百八十文,这里可不是说几十文,是一百八十文的意思。
“我再问你,胭脂多少钱?”
洛云宜自己不用脂粉,但原身是用过的,也大概知道价格。
樊学文有些不确定,这妇人的东西,他一向是不过问的。
所以回答的也有些迟疑:“百十文?”
“店铺里的脂粉,便宜的几十文,贵的几两银子一盒,你有钱买酒,你夫人却舍不得买一盒胭脂,你不知为何?”
“再则,妇人身怀有孕,酒水伤身,如何饮酒?”
这等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人,他夫人只骂了他,没打他,都算对方有气量。
外面响起孩子的哭声,洛云宜借故离开,懒得再多说一句。
樊学文看着洛云宜脚步匆匆地离开,被洛云宜的两个反问弄的哑口无言。
舒宴犹这一年没再去书院,去年事多,也请了几次假,倒不知樊学文婚后和妻子相处竟然是这样的。
大家在书院里,也极少谈论家里,这会儿洛云宜两个反问砸下来,樊学文沉默,舒宴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