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八月的晚上,夜风徐徐,天上的星子在月光的映衬下不甚明亮,倒是那距离月亮远远的北方,有一道星河,星光点点,光芒闪烁,卷喵喵出来王营大帐后,只身站在大帐外的空地上仰望星空,正看得入神,忽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只一转身便看到了萨日娜的一张笑脸。
萨日娜的笑脸凑上前来,端的语气很是神秘“我和我父王说,我回了营帐睡觉,妙妙你去里面叫上卷惜安,一会在北边的小树林等我!咱们喝酒去!”
“什么小树林?”
说话间,还未等卷喵喵反应过来,却见萨日娜已经一边说着一边跑远“你去寻卷惜安,一说他就明白,我这就拿酒去!”
“诶?”
这边卷喵喵将手抬起,只连一个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见萨日娜已经绕过了一个营帐的转角不见了踪影,无法卷喵喵只得看了一眼王营大帐的门口再次折返,好在这个时候营帐内的一众人酒喝的正尽兴,卷喵喵想了想还是放低了身形,沿着最靠里的一侧,走到了卷惜安的身后,眼角余光撇见上座的高简目光朝着自己飘来,急忙又将身形低了低,冲着卷惜安喊道“惜安!”
只不过卷喵喵刚一出口便开始有些后悔,心中掂量着刚才自己的这一声呼唤是不是有些太熟络了,但是好在,卷喵喵发现自己这一声唤完,卷惜安并没有反应,想来是这一声轻呼,声音较小,卷惜安并没有听见,如是,卷喵喵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扯了扯卷惜安的衣角,终于卷惜安惊觉回头,卷喵喵见状忙开口道“一会出去喝酒,你带我去小树林。”
这时只当卷喵喵此话说完,却见卷惜安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几许怪诞,另一边就连陈万舞的目光也瞄过来,这不禁让卷喵喵心中生出一丝不喜,因为想着卷惜安刚才可能没有将话听明白,自己这会儿若是从头解释,又要费好多口舌不说,还会无端的被陈万舞看个八卦,如是只掂量着卷惜安的软肋拿捏着,凑到卷惜安的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快走吧,萨日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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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月上中天,天上的星子已经亮的越来越不显眼,卷喵喵一路跟在卷惜安的身后,随他到了军营外一处山坡下的树林,其实这里说是树林,却并没有几棵树,不过倒是两处山坡连成了一个山坳,很挡风寒,山坡上有两排胡杨长的正好,树冠大而密,树干粗而壮,一看就有了年头。
跟在卷惜安身后的卷喵喵一路行来并没有说话,却见卷惜安已经很是熟络的去到了山坡下的正中央,恍若习以为常的点起了火堆,此刻山坡之上,有萨日娜的身影越走越近,身后牵着一匹马,手上还拎着两只鸡,如是,卷喵喵见状紧忙凑上前去,却见那鸡不仅有两只,马背上还吊着一只。
“你这是……哪来的鸡?”
这时,只当卷喵喵疑惑的请问出声,顿见萨日娜笑嘻嘻的开口道“战老头的!”
卷喵喵“哦!”
片刻之后,卷喵喵就那么默默的看着萨日娜和卷惜安,一人拎着一只鸡开始拔毛,只是那鸡事先并没有被宰,此刻活着被拔毛,略显的有些惨烈,见到此景,卷喵喵不禁咧了咧嘴“要不还是先杀了吧……”
如是,萨日娜和卷惜安两人听闻后,恍若觉得卷喵喵这话很有道理,只互相看了一眼,便开始各处找刀,这时便见萨日娜恍若想起什么事一样从怀中取出一柄弯刀,只手起刀落,两只鸡瞬间殒命,卷喵喵接着熊熊的火焰凝眸望去,只见那弯刀样子精巧,很是秀气,于刀鞘之上竟然还镶嵌着几颗宝石,映着火光,闪烁着光芒。
“诺!给你!”
一时间,卷喵喵因为看的认真,并没有注意萨日娜的动作,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刀鞘,将那炳弯刀朝着自己扔了过来,卷喵喵见状匆忙举起双手,险险将弯刀接住,便听萨日娜再次开口道“我父王说啦,和你投缘,他和战老头说,你长得十分想他的故人之女,这柄弯刀便送你!”
“送我?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此时,卷喵喵手中握着那炳弯刀抬眸望去,却见萨日娜并没有看自己,倒是卷惜安难得抬起头来,冲着自己笑笑,开口道“王妃娘娘,你就收着吧,这可不是普通的刀,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就凭这把刀,你就可以在北疆的草原上横着走了!”
如是,忽然间听到卷惜安这么说,卷喵喵顿时又将手中的弯刀仔细端详了一边,缓缓抽出刀刃,却见刚才萨日娜杀鸡的那两刀并未在刀刃上留下任何血迹。
“这刀竟然如此锋利?”
这时只当卷喵喵话一出口,就听萨日娜开口道“自然锋利,传说这可是曾经的逍遥王妃用过之物,逍遥王妃当年就是用这把刀,挟持了狼居胥的首领,救了我父王的命,后来逍遥王妃随逍遥王折返京城,留下了这刀作为信物,说是若是自己生儿子,便要她儿子娶我,只可惜她生了个女儿,最后还丢了!这刀也便没什么用了,我父王说你很合他的眼缘,这刀他留着无用,便送你!”
一时间,萨日娜此番话落,卷喵喵只看着那刀若有所思,扎亚老王爷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再次在卷喵喵的眼前浮现,卷喵喵思虑再三,只稍微摇了摇头,然后便信手将那弯刀收入怀中,心中暗暗赞叹,扎亚老王爷的感恩之心竟然可以到如此地步,自己竟也不知何其有幸,能沾到曾经逍遥王妃的光……
半晌过后,卷喵喵一边看着萨日娜和卷惜安在火堆上靠着烧鸡,一边无聊的将刚才他们二人拔下的鸡毛扎了一只毽子,卷喵喵斜眼睨过去,只觉萨日娜与卷惜安,十分般配,倒是这萨日娜一心只惦记着白苏里,让卷喵喵心中略感不满……,心道,自古都讲究个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这萨日娜是万万不可以被白苏里哄了去的,只有嫁给卷惜安,才算是男才女貌,婚姻相当!
“来,喝酒!”
此刻的萨日娜,不知何时已经到马背上取了两个酒袋子过来,只一到近前便递到了卷喵喵的跟前,卷喵喵因着自己不会喝酒,接手过来的时候有片刻的犹豫,倒是萨日娜没有那么多顾虑,见到卷喵喵犹豫抬手,二话不说便将酒袋子塞到了卷喵喵的手里。
“今儿个,咱们喝酒,给你喝我们北疆的,我喝你们白漓的,我呀,和卷惜安,陈万舞,时常过来喝酒,如今情况不一样了,陈万舞入不得我的眼,倒是你周妙妙,我喜欢的紧,咱们不醉不归!”
卷喵喵听闻萨日娜此言,笑着摇了摇头,一转头便见卷惜安,已经从马背上取了另外一只鸡下来,仅一个呼哨,便有一个黑影从天空中俯冲而下。
“夜影?”
随着卷喵喵这声疑惑出口,这时便听萨日娜开口道“你知道夜影?这可是高简的鹰,一直都是惜安在饲养,我偷偷告诉你,这夜影可不一般,从前每个月都要喝高简的血,不过是自这一次回了北疆之后,再也不用喝高简的血了,是吧惜安?”
另外一边,已经将一只鸡丢到了夜影面前的卷惜安闻声点头,卷喵喵至此倒是若有所思“怎么还要喝血呢?”
终到此时,便听一直惜字如金卷惜安再次开口道“这有个原因,王爷从前重伤归京,曾在斜月山上吃了一棵参,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棵参太厉害,还是吃的多了,每个月王爷都要放两回血,后来自从王爷捡了这只鹰,血便喂给它了!”
直到此刻, 卷喵喵因为卷惜安的话淡然一笑,只心道,竟不曾想那棵参还带给了高简这样的遭遇,每个月放两回血?呵呵,卷喵喵听到此处,慢慢勾起嘴角,不禁轻笑出声。
不过倒是刚才卷惜安的话又给了卷喵喵一个提醒,夜影喝血?如是,卷喵喵不禁又默默的摸向了自己的胸膛,自己那半颗凝结了高简血气的壁尘珠已经多日不戴,难道这就是夜影连日来对自己不在熟络的原因吗?
“妙妙?你在想什么,怎么自从过来一直不说话?”
萨日娜的一问在卷喵喵耳边响起,卷喵喵闻言,只故作无事的将酒袋子打开,淡淡一笑的开口道“没想什么,就是在想这酒好不好喝?”
“喝喝不就知道了……”
萨日娜的一声再次传来,卷喵喵闻言只握着那酒袋子猛灌了一口,但是这一口入口辛辣,涌入喉咙,恍若在喉咙处点燃了一条火线, 直呛的卷喵喵不停的咳速。
片刻之后,只待卷喵喵稍稍得缓,终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口袋,冲着萨日娜问道“这是什么酒?”
因着卷喵喵这一口酒喝得太猛,此刻只觉身上飘然,脑袋稍稍有些嗡鸣,萨日娜的一声回复在卷喵喵耳边响起,竟然显得有些朦胧“这是闷倒驴!”
“哈哈哈!”
卷喵喵的笑声在萨日娜的声音传来时,精准的响起,终至此刻,卷喵喵才好似忘了刚刚酒席间的压抑,将手中的酒袋子喝了一口又一口,只是片刻后,却见不远处的卷惜安离开后匆匆折返,忽地将卷喵喵手中的酒袋子一把夺了过去,转而将另一个酒袋子塞进了卷喵喵的手中,开口便道“萨日娜有些淘气了,这酒王妃娘娘喝了是要出人命的,还是喝些马奶酒缓缓吧!”
此刻,萨日娜的一声不屑传来,语气中明显带着略微的不满,倒是卷喵喵因着卷惜安的称呼,笑的都快要飙出了泪来“王妃!你叫我王妃,哈哈哈……”
“我说妙妙,你这个做高简王妃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时萨日娜的一声轻问再次传来,卷喵喵只觉自己的脑袋是一个头两个大,就连近在眼前的萨日娜仿佛都已经有了重影,但是显然,萨日娜的样子也并没有好到哪去,红红的脸蛋,在火光的映衬下,好看的像个红苹果。
“感觉……,什么感觉……,啊……,就像兔子嫁进了鹰巢,耗子嫁进了猫窝……额,羔羊嫁进了狼群!”
卷喵喵的回答夹杂着醉意,在两个山坡的山坳里清晰的响起,卷喵喵只觉这夜真是安静……
“末将参见王爷!”
“什么王爷,今夜没有王爷,只有我和妙妙,卷惜安,我可和你说,你可别扫兴!不过,妙妙,你刚才的回答,是个什么比喻?怎么都是你嫁到北疆的想法,嫁给高简的呢?”
忽地,卷惜安的一声,和萨日娜的一声,接连传来,卷喵喵闻声,不禁又喝了一口马奶酒,然后向着萨日娜身边凑了凑,一开口并没有回答萨日娜的问话,反倒是夹杂着许多的不满“什么嫁给高简,今天不聊高简!我说萨日娜!不许你再数落卷惜安,你瞧,卷惜安多好,他不是要比你那白苏里强上百倍?那个白苏里啊!我和你说……嗝……我和你说,那白苏里并不是什么好人,眠花宿柳,浪荡街头,你看他一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在你们北疆,这身份装的清清白白,一看你就知道,他也竟不知惹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我和你说……,我和你说……他在隆阳白家已经有了妾室,如今就想着怎么寻个脾气好的做夫人,等着好让新娘子在大婚典礼上喝妾室茶呢!卷惜安好!卷惜安好!就嫁他!”
如是,卷喵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萨日娜的肩膀上拍了拍,只是,卷喵喵却只觉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力道太大的缘故,一边拍着一边便听到耳边传来萨日娜的哭泣声,最后萨日娜所幸还嚎啕大哭了起来!
于是,卷喵喵只不禁收回手来,将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一歪头微眯着眼睛望过去,旋即便照着自己的手背就是一巴掌,一开口恍若在为萨日娜出气“用这么大力气干嘛!瞧你,把萨日娜拍哭了吧!”
“你居然已经娶了妾室?”
一声阴冷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响起,卷喵喵闻声望去,左右寻找,却好像找错了方向,等到再次转到了另一边,就见那山坡上仿佛集结了千军万马,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在单膝跪地,一双手抱着一个人的大腿,苦苦哀求“王爷你听我解释……”
如是,卷喵喵不禁微眯起眼睛,伸出手再次朝着萨日娜拍了拍,开口便问“萨日娜,你看那厮是不是高简?”
只当这时萨日娜也闻言抹了两把眼泪,顺着卷喵喵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是下一刻,卷喵喵便惊觉自己的胳膊下,刚才还搂着的萨日娜,不知怎么一下子便窜了出去,不多时山坡上便传来白苏里的阵阵哀嚎。
“喔!揍的漂亮!”
此刻卷喵喵见状起身,只是才刚一起身,还未等身形站稳,便再次栽倒在地,于是,卷喵喵索性便仰面躺在了草地上,看着夜空傻傻发笑,因为卷喵喵觉得今夜的星空真是好看,比斜月山上的星空还要绚烂,星光闪烁,无际无边……
卷喵喵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衣袖滑落,露出洁白的手腕,才刚要照着天上最亮的星星抓上一颗,但是下一刻却见面前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如是,卷喵喵只又揉了揉眼睛,见到来人是高简,顿时便将双手伸了出去,照着高简的脸上左右就是一拍,霎时间这一声响在山坳里传的响亮,卷喵喵听闻后瞬间在面上绽开了笑颜“陈万舞到处逢人就说我是个妖孽,高简……你才是个妖孽!”
“你喝多了!”
忽然间,高简的一声传来,卷喵喵闻声顿将嘴巴闭紧,瞬间老实,下一刻便觉自己被搀了起来,只还没走两步,经过了一身绿色的裙摆,卷喵喵就再次听到了高简阴冷的一句传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这就是你说的卷惜安在外面和北疆女子鬼混?还叫了所有人都来看热闹?你既知道地点,定然也知本王的王妃在这里对不对?”
卷喵喵闻言,只躲在高简的怀里轻哼了一声,不屑的勾起了嘴角,开口便默默道了一句“高简!你们北疆人就会欺负我……,只有战天养对我好!嗯,不对,扎亚老王爷对我也不错,你瞧,这是他送我的弯刀,好看吧!高简,我和你说,我这个人那,从小老头缘就好!”
如是,卷喵喵一边说着一边松了搂在高简腰间的手,自顾自的伸手数了起来,只是才当卷喵喵刚要一开口,却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中不知为何,因此有了一丝清醒,因为心中想到了卷知舟,旋即压下了一个手指,开口道“第一个,这个不能说!”
又因为想到了呈疑,再次压了一个手指,仍旧开口道“第二个,这也不能说!”
然后便是周公演、战天养、扎亚王爷,如此手指一根一根压下去,卷喵喵只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傻笑,但是随后,就当卷喵喵斜眼睨到了站在一旁的卷惜安,却顿时便收了笑意,因为想到了卷惜安的父亲卷守山,一下子便红了眼眶,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最后仍旧扑到了高简的怀里,哽咽抽泣……
此刻的山坡上山风忽起,带来几丝凉意,卷喵喵耳边响起扎亚老王爷的一句“小王爷不要见怪,我这女儿从小被宠坏了,今日打了白哨主,明日,我便让她赔礼!起风了,我们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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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王大营的扎亚老王爷军帐前,高简正在与扎亚老王爷惜别,送扎亚老王爷和萨日娜各自回帐中休息,卷喵喵因为等在一边觉得无趣,旋即避开了所有人,一步一晃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长陵王的侍女,此刻不知去了哪里,卷喵喵环顾了一周都没有见到她们的身影。
因为起了晚风,卷喵喵这时觉得稍稍有了一丝清醒,回想起了自己刚才醉酒的样子,只觉无趣,四顾之后,茫然顿起,北疆仍旧是那个北疆,军营还是那个军营,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一切并不会因为自己醉了一次酒,发了一次疯,有任何改变。
卷喵喵因着不愿意将四周的军帐多看一眼,尤其是那个自自己到了北疆之后,只因为今日家宴进去过一次的王军大帐!恍若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十分厌烦,旋即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将目光盯向了地面。
只是,卷喵喵这一路虽然自觉自己走的笔直,但却不知为何,每每抬头看向自己的屋子,都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偏离!如是,卷喵喵不禁再次端正了脚步,往回走,只是这一回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怎么竟然多出来一双脚,卷喵喵往左,那双脚便往左,卷喵喵往右,那双脚便往右,卷喵喵觉得一定是自己挡住了别人的去路,只盯着地上的那双脚面略微笑笑,旋即再次转身,想着绕路过去,只是这一转身不要紧,却发现刚才的那双脚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卷喵喵见状,猛的甩了甩脑袋,再次向左,可是地上的那双脚却也开始向左,卷喵喵观到此景,便再次向右,可是下一刻却发现地上的那双脚也跟着向右挪了一步。
不多时,卷喵喵霎时觉得自己的心头一股烦躁顿起,刚要张口大骂,但只一抬头,还未等发出一句声音,便感觉自己的话,好像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最后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暮色之下,王营大帐外,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火把点的大亮,迎着被风吹的呼呼猎猎的火光,卷喵喵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卷守山,委屈的咬紧了唇角,下一刻便听卷守山问出了一句“喵喵……,是你吗?”
整整五年,卷喵喵没想到五年之后第一个向自己问出这个名字的会是卷守山……
“我不是……”
卷喵喵一语答完,再次转身,想要逃离,却见卷守山并没有罢休,仍旧快步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恍若因为害怕自己离开,牢牢的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一时之间,卷守山的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卷喵喵只想快速离开,但是抬手去推,却发现卷守山的力气大的很,与此同时,卷喵喵也从卷守山的身上闻到了莫大的酒气,忽然间,酒气冲天,就连刚刚才觉得有一丝醒酒的卷喵喵,都不禁再次摇起了脑袋。
酒气上头,卷喵喵只觉自己的醉意再次袭来,竟然有些困倦的睁不开眼睛,一开口,也有些绵绵软软。
“卷守山!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可是当朝帝师周公演的孙女……,你……你给我撒开!”
如是,正在此时,只当卷喵喵一语说完,刚开始还感觉到卷守山不甘心的摇晃自己的肩膀,口中坚定的说着“你怎么能是周公演的孙女,你不是!你不是!”
但是下一刻,却忽然便觉卷守山松了自己的肩膀,而自己同时也被人搀进了怀里。
“王爷恕罪,我父亲他喝多了!并不敢对王妃娘娘无礼!”
“给我拿下!”
忽然间,高简的声音在卷喵喵的耳边响起,卷喵喵闻声睁开眼睛,却见自己面前已经跪倒了一片。
卷家卷守山的两个兄弟和卷惜安各自跪在一边,而卷守山则被两个兵将钳制住,不得动弹,卷喵喵见状,只喃喃道了一句“这帮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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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子时,屋子内的烛光忽明忽暗,卷喵喵顿觉有些晃眼。
“你们几个晚上去了哪里?怎么没守在王妃身边?”
是高简的声音。
卷喵喵闻声转头,还未等睁开眼睛便听到耳边有长陵王所派的侍女声音传来“回王爷,万舞姑娘说,后厨人手不够,让我们几个过去洗碗。”
此刻,高简闻声并没有多言语,只是默了片刻, 便开口道“军营中多为男子,女眷在此多有不便,着你们几人日后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不必听从其他差遣!”
“是!王爷可要在房中歇下吗?”
侍女的一问再次响起,卷喵喵闻声只大气也不敢出,下一刻高简的声音传来“本王今夜有公务要处理,让王妃自己安置便可!”
卷喵喵闻言,不禁将手一松,只觉心中怅然,旋即听到高简要离开,开口便唤了一声“高简……”
下一刻待到高简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卷喵喵只冲着高简轻轻一笑“高简,你误会了,卷守山并没有将我怎样,他不敢……”
这时只待卷喵喵说到此处,顿时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隔着被子冲着高简开口问道“你想知道原因吗?”
“什么原因……”
如是,听到高简有此一问,卷喵喵顿时于被子下咧开了嘴角,于面上绽出大大的笑意,下一刻将被子大力的推开,大笑着开口道“因为我是他姑奶奶!哈哈……”
高简“……”
渐渐的屋子里面变得安静,卷喵喵只觉烛光被人一盏盏熄灭,不再晃眼,被子重新被盖在了自己的肩颈处,高简离开的脚步声传来,卷喵喵于睡梦中勾起嘴角,这一夜终得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