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之后,行军渐近七星关,这一连几日,卷喵喵除了那一日的下午和第二日的一整天,将卷惜安带在了身边,策马跟在了大军左右,剩下的三天时间,虽然也会偶尔骑马,但是只仍旧一直跟在战天养的跟前,并且将卷惜安退还给了高简。
因为经过卷喵喵和卷惜安这一日半的时间相处下来,卷喵喵忽然发现,卷惜安,恍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避讳!凡是有关于北疆的一切,凡是自己问的,他都会闭口不言!
如是,卷喵喵不得不再次于这段漫长的旅途中检讨自己,心道,诚然高简对自己是有几分好的,但却不是全都好,就连高简都会在自己提到周公演和汝阳王的时候有些不大开怀,那么他身边的人自然是提也不能提的,提了便会不高兴,提了便会起戒心!
如此,卷喵喵又不禁在心中苦笑,只暗暗警告自己时刻不要太得意忘形,也不要和卷惜安太过亲近,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己这个北疆王妃,分属的并不是高简的阵营……,而反过来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卷惜安对曾经的自己太过熟悉了,熟悉远超卷守山,熟悉甚至超过呈疑……,总之,因为熟悉,还是需要离他远些才好,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在将自己从卷惜安的身边越推越远……
三日以来,去了一个军务繁忙的高简,跑了一个被高简吓跑的娄山关,又被自己拒走了一个卷惜安,卷喵喵觉得只单骑马也未免单调,掂量着既然是去往北疆,说不得自己也需要对北疆多多了解一番,于是便央着战天养从高简那里要来了一部《北疆地质记史》,只是这部书,卷喵喵细细读去,一直到读完,只觉记载的不过是行军打仗,疆域变幻之事,左不过是一块地盘,你争过来,我抢过去,没意思的紧。
“明日咱们便会到达北疆驻地,到时候你会被王爷安排在陈老将军的府上暂住!”
此刻,百无聊赖的卷喵喵坐在马车里,手中握着那本《北疆地质记史》顾自发呆,听到战天养这样说,顿觉心中很是不满意!
因为昨日卷喵喵闲暇之余,曾央着战天养给自己讲了讲北疆的人文风物,但是那时卷喵喵听过来听过去,却总觉得战天养讲的有些文不对题,更让卷喵喵不知为何,从中嗅到了一丝危机!
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战天养在讲完北疆的人文风物之后,又提到了他在北疆的一位挚友,名唤陈临渊,而这位陈临渊将军,据战天养说,和他一样也是一位北疆老王爷的肱骨之臣!
却说这陈临渊倒是有意思的紧,因为身处北疆,终身不能得闲,如今老了,赋闲在家,竟因为自己的名字生出几分不如意,称自己的名字起得不好,不该叫临渊,很应该叫羡鱼!所以明明已经到了戎马一生,潇洒退场的年纪,却忽而给自己起了一个别号,唤作“羡鱼将军”。
而卷喵喵初闻这个名号时,却然也觉得有意思的紧,直言这北疆苦寒之地,自然是没有渊的,更没有个鱼可以羡,心生促狭之际,还和战天养打岔,故意曲解他的名号,问上一声“咸鱼将军?”
只是那时卷喵喵心中虽然觉得这个名号有趣,但是听着听着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据战天养说,这个羡鱼将军共有两子一女,人老了忽然来的心气,在自己改了名号之后也为家中子女改了名字,只是虽然自己改了叫做羡鱼将军,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得闲,大儿子更名唤做陈北伐,二儿子唤做陈随军,取誓死往北,永远追随之意!
而至于他的小女儿就更是了不得了,改名唤做陈万舞,而至于为什么叫做万舞呢?还是据战天养说,这名字他与陈老将军喝酒时,陈老将军曾经提起过,竟是和高简有关,正所谓“简兮,简兮,方将万舞”这原是出自诗经中的一首诗歌,诗歌共分为四章,前三章描写的是舞师武舞时的雄壮勇猛,文舞时的雍容优雅,末章六句,描写的则是一位女性对舞师的深切爱慕和刻骨相思。
如是经过战天养的稍稍一暗示,卷喵喵自然秒懂,所谓简者,自然是高简了,他将自己的女儿改名叫做万舞,分明是有让高简做女婿的意思!
如今听闻,这个陈万舞,因着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在外,唤做万舞将军!当然了,至于陈老将军女儿名字中的意思,自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一来,陈老将军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考虑,不想将意思讲的太明白,二来是因为他顾及着高简,怕高简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只是,这名字取得虽然隐晦,但是卷喵喵却通过战天养知道,高简已经知道陈万舞名字中的追求之意!
如是卷喵喵此时听到战天养说,高简要将自己安排在陈老将军府上,与他的女儿同住,顿时于面上生出几分不开心。
战天养见状呵呵一笑,开口劝导“你也不必如此不开心,那陈万舞与简儿自小长在一处,简儿若是对她真有心,也不用一直到现在才娶了你了,那陈万舞和简儿一般的年纪,已经属实是北疆女孩子里的老姑娘了,只有个狼居胥的一个小伙子成日里殷切切的围在她身边,就是她很不知道珍惜,我看她啊不过是对简儿单相思罢了,你不必担心!”
只是此刻,卷喵喵虽然听到战天养这样说,却仍旧不放心,开口便道“这你就说的不对了,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再者,如你所说,她等了高简这么长时间,万一高简一时心软便从了她可怎么办?”
“你这丫头,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从了,说的那陈万舞跟个山大王似的,可即便她是个山大王,简儿自然也不是个能轻易被俘获的不是,你别瞎想!”
此时只当战天养的话一说完,卷喵喵仍旧不放心,更于心中将陈老将军属意的那首诗默默背了一遍,于心中生出诸般高简以后会迎娶陈万舞的遐想。
一旁的战天养观到卷喵喵的形容,想是有几分心生不忍,顿时开口道“丫头,我和你说,你也不必这样耿耿于怀,我给你出个招,咱们这白漓国,娶侧妃,娶妾室,都是要给主母敬茶的,只要你誓死不喝那杯茶,她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到死也进不了家门的!”
“真的?”
卷喵喵此时,听着战天养的话,虽然深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却仍旧觉得他有几分诓骗自己的嫌疑,诚然白漓国娶妻的制度确实严谨,但是高简的身份,他若是想要纳个妾室或者侧妃,还不简单吗?
“真的!实在不行,你自可抬出你爷爷周公演!他既然做了你爷爷,也不能白做,那么有权有势,你干嘛不仗着几分?”
“兄台此言有理!”
此刻,卷喵喵真心发自肺腑的将战天养佩服了个五体投地,却顿时就见战天养吹胡子瞪眼的开口道了一句“没大没小!”
卷喵喵听闻,嘿嘿一笑, 便再也对那个陈万舞没有了顾虑,只是就当卷喵喵转而再将那首诗经想起来时,默默念叨了一遍,紧接着便于心中顿时生出个有意思的问题“简兮简兮,方将万舞,这却然是篇女子爱慕武师的诗歌,只是高简当真会跳舞吗?如果会跳舞,那又是武舞还是文武?”
如此,只当卷喵喵将这个问题一提,忽地不知怎么便顿时有高简手持着宝剑,于旷野中起舞的场面于心中显现,好笑的紧!
“哈哈哈!简儿自然是不会武舞也不会文舞的!不过他倒是文武双全,却不是跳舞的舞!”
这边只当战天养话一说完,卷喵喵只还自顾自的瞧着战天养的样子,好笑的出神,却忽然于耳边听到一声略带寒意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讨论谁会跳舞!”
卷喵喵闻言惊觉,只一回头,便看见高简不知何时已经在二人旁边站定,正一脸眉头紧皱的模样,卷喵喵见状惊的连忙起身,做摆手状,开口道“没没没,没说你,我们不过是在讨论那个咸鱼将军,当真是精通诗词歌赋!”
“妙妙!嘘!”
此时,战天养的一声高喝传来,卷喵喵顿时闻声闭口,只是转而便见高简眉头紧皱,然后将战天养拉去了一边,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
待到战天养离开,就见高简这才折返了回来,卷喵喵见状,谨慎的于马车上坐的身板端正,本以为高简会生气自己与战天养背后腹诽他的坏话,只是没想到,高简走到她面前后,开口先道的一句是“怎么样?这几日还习惯吗?”
卷喵喵闻声一怔,小心开口道“还行!”
下一刻,卷喵喵只见高简闻言挑眉,略微探了身子凑到了自己的近前,卷喵喵见到高简忽而靠近的脸,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日的华阳江畔,于是,只将身子慢慢后移,想要离他远些,只是没想到,自己越是往后移,高简的脸就越是凑的越来越近,下一秒便听“咣当”一声,卷喵喵便将后脑勺磕在了马车的车板上。
下一秒,高简的一张俊脸仍旧在自己的眼前放大,眸光深邃,炯炯有神“战天养如今年岁大了,颇有几分没正形,你别总学着他讨论一些当兵的粗话,什么生不生孩子,我从不从了陈万舞的,当心被他带偏了你!如今我们还有半日就到了北疆驻地,今日下午便不走了,明早启程,中午即达,明日午时,陈老将军在居胥关为我们接风洗尘!”
“哦!”
此刻,卷喵喵因着高简凑的太近,无法起身点头,简单的哦了一声,便听高简开口问道“夫人可愿意和我同游半日?”
此时,卷喵喵观着高简面上微勾起的唇角,一丝笑意在他的眼中嵌的深沉随意,鬼使神差的便道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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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正午,天光刚好,北疆六七相接的月份,并不炎热,卷喵喵跟在高简的身侧,策马奔了有两里地,只见前方忽而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刻,石刻有一人多高,期中字迹鲜红,被用斧凿雕琢,继而书写描摹。
卷喵喵见状下马,走到那石刻边上,先是绕着那石刻走了一圈,然后再将那石刻上的字仔细观摩。
“孤军作战兮守北疆,不能同苦兮逍遥王。今击鼓乐兮安后方,送君战歌兮赴沙场!辛隐。”
这时只待卷喵喵如此念完,顿觉自己好似能感同身受般,体会到作诗之人的心情,更有一副苦悲自己不能与兄弟共赴沙场的男子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只是那男子的面容甚是模糊不清,卷喵喵知道,定然是自己因诗生情,补脑了作诗之人与兄弟惜别的画面。
“这乃是昔年逍遥王被皇上留在京都城,不能再随我父王前往北疆同守阵营,临别前所赠,那时逍遥王辛隐着人寻了奇石,亲手刻上了这首诗,后来就被我父王带在了身边,安放在了边界处。这诗里还隐藏着辛老王爷一双子女的名讳,辛战和幸歌,取送我父王战歌之意!”
“辛战,辛歌……,辛歌……”
此时只当高简一说完,卷喵喵暗暗看着那石刻出神,脑中顿时好似有了一副画面显现,未满两岁的孩童被人双手高高举向空中,孩童背对着蓝天,面向着大地,眼前是一个男子的高大身影,只是那男子的面容却模糊不清,卷喵喵思到此处,只觉脑中一片浑浊顿起,夹杂着一声男子的欣喜之音“我儿名已入谱,便叫辛歌,自此战歌可全矣!”
“老爷!老爷!你轻些,仔细别摔了孩子!”
一个女子的声音陡然飘进卷喵喵的脑海,使卷喵喵闻言一怔,旋即回神,开口便道“辛歌……,真是个好名字……”
“我观你刚才想的出神,你在想什么?”
高简的一声问在此时响起,卷喵喵闻言,只疑惑的看向高简问道“高简……,你说人会有两岁以前的记忆吗?”
“那怎么可能?不过,你对我的称呼得需要改改,以后不可直呼我的名姓,需要唤我夫君!”
“啊?这……”
一时间,卷喵喵没想到高简将问题岔的这么远,好似丝毫对自己的问题没有在意,随即只又扭头看了那石刻一眼,虽然于心中生出万般疑惑,最后只心道,一定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经意间,高简的身影在身边靠近,等卷喵喵回过神来,刚一转头,便对上了高简的目光,此刻卷喵喵就见高简站定在自己身侧,一手揽着自己的肩膀,一边低头投来凝视的目光,卷喵喵见状低下头去。
下一刻,高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两日,我观你在看北疆的地志,怎么样,看着感想如何?”
卷喵喵闻言,只没有动作,略微歪着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石刻,旋即面上一笑,开口便回道“感想嘛,确实是有一些的!方才你说这石刻,原是逍遥王送给你父王的,又被你父王安放在了边界上……,只是如今咱们走了这么多时日,已经到了石刻跟前,却还没有到军营驻地,可见这边境是又往北推了!这地志共分为上中下三部,白漓国一千多年的历史,全都在一本书上粗粗一笔带过,而这被北疆,也就是书中所说的狼居胥人袭扰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却记了上下两册!我看这史官,分明是对国中开疆扩土之事闭口不提阿!足足两本书,都在向着北疆叫屈!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这个观点……”
此刻,只当卷喵喵如此说完,顿时便见高简松了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旋即摸向了下巴,一脸思虑,然后好笑的开口道“呵!你这个观点倒是新颖,十分别出心裁!”
“难道不是?那地志上,白漓国原本的疆域只有到七星关甚至更往前那么远,可是如今已经向北推进了不下千里地,每隔十年百年就会变幻, 从无减少,只有增加,其实分明不是挨打,明明是打别人呀?”
如是,只当卷喵喵一语说完,便觉高简的眸光好似更明亮了几分,旋即便听高简开口道“确实,你说的很对,我们的领土是在增加,只是你的用词虽不准确,却已十分进益了!准确的说,我们并不叫开疆扩土,应该叫驱赶!百年来,边疆饱受狼居胥人的袭扰,苦不堪言,如若不驱赶,总无法安民!”
这时,随着高简话一说完,卷喵喵却于心中对高简的话生出几分不认可,轻轻摇了摇头,转而走到了那石刻的边上,伸出手去,将那战歌两字抚摸。
“驱赶?驱赶到哪里?将他们从华阳江驱赶到七星关,七星关便受袭扰,将他们从七星关驱赶到狼居胥,狼居胥便受袭扰,总有边疆,总有战火,又何时是个头呢?”
卷喵喵此时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那石刻出神,却听到身后传来高简的一声轻问“不知……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理?”
卷喵喵闻声回头,看见高简正一脸认真的等着自己回话,于是只歪着头,看着高简思虑的开口道“高……夫君你说过,人应该感怀苍生,心存怜悯,纵然北疆被国中称为蛮子,却也是人命,我想他们为什么要袭扰边境呢?人如果有好吃好穿,安静生活不好吗?所以他们定然是生活的不好!要知道人在无法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是顾不上什么闲情逸致,邻里和谐的,他们若不野蛮,也就自取灭亡了!你越是打他们,让他们没有生路,若是再往北,冰天雪地,没有草场和牛羊,便是断了他们的生机,他们自然乐的和咱们周旋……,你打他,他就跑,你不打他他就来,他跑,你追不上他,他来你不知道,如此疲于防守,便要耗去国中一大半的兵力……,若是依照我的想法,不如一劳永逸,收了他们为好!”
“你……,这都是这三两日你从书中看来的吗?”
此刻,高简将这一问,问的极尽温和,只是不知是不是卷喵喵的错觉,卷喵总觉得高简的语气纵然温和,却好似有一丝寒意从他的眸光中闪过,卷喵喵见状忽地不知为何,心中再次凉意渐起,只觉这渐渐西斜的阳光也开始变得不大和暖……
“嗯……”
卷喵喵轻轻点头,旋即因着觉察到高简的气息变化,慢慢将头低下,高简的脚步慢慢靠近,卷喵喵垂眸看着高简渐渐靠近的脚尖,不禁慢慢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了那块石刻之上再也无法避开,一抬眼,看向高简的双眼,只见高简的双眼中满是……猜疑……
“你……”
此刻,高简高简的声音传来,脸颊靠的如此之近,卷喵喵只觉自己的面颊上都恍若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只是他眸光之下的寒意甚浓,浓到让卷喵喵有些恐惧,卷喵喵见状将眉眼低垂,微抿着嘴角不发一语。
半晌过后,只觉一声叹息传来,高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回去!”
高简此时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因为未曾转身,没有留出余地,所以卷喵喵也就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作,下一刻,卷喵喵只觉自己的手被人牵起,高简的脚步速度稍有些快,卷喵喵见状紧紧跟上。
两人行至战马身侧,卷喵喵只觉自己的手才被人松开,下一刻便被人从腰间掐起,稳稳送到了马背上,高简的身影翻身上马,一路马儿跑的飞快,卷喵喵默默靠在高简的怀里,后背之上感受到高简身上传来的温度,却也感觉到他的不喜与冷漠,因为一路上高简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粗重的喘着粗气,前方的军营越来越近,一直到到达了营帐下马前,卷喵喵这才听高简小声于自己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军令大如山,泄露军机着会被斩首示众!你可懂的?”
听闻此言,卷喵喵的一颗心猛地一颤,再一回头去看高简,只见高简的眸光正凝视着自己,表情凝重而又复杂!下一刻高简翻身下马,将卷喵喵接在怀里,平稳落地,战天养的身影此刻从远处走近。
渐渐落下去的夕阳中,高简的声音中有言说不明的冷漠“从现在起,着你跟着战天养的身边,不许骑马离营!”
高简的身影慢慢走远,战天养因为这个状况感到莫名,开口便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卷喵喵“鬼知道……”
军机军机……,何为军机?卷喵喵此刻想到这里,径自摸向了自己的脖颈,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默默不语,忽然心中不知为何好似对自己与高简之间的关系倍感厌倦,讨厌高简对自己阴晴不定的性子,也讨厌这样因为高简的态度忽而开心又忽而悲伤的自己……
不远处有一个士兵策马奔袭的身影一闪而过,口中恍若传达着什么军令。
“王爷有令,传军中的所有将军进帐议事,从今日起,全军上下不许任何人传递信息,一经查出,军法处置!”
卷喵喵听闻,顿时只觉这北疆的寒意又重了几分,于是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再也于面上露不出一丝笑意,旋即转身进了战天养搭好的帐子,自顾自的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