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咋?
这人被骂晕了?
该不会真被马林说中了,这小子在原单位闯女同志宿舍被抓了,所以借调到人武部。
嘶~
马林单手夹着侯忠,一路跑一路喊,“医务室在哪?快点,侯忠同志晕过去了,虽然他干过的破事被我揭穿,但是组织已经审查处理过了,他的生死是组织做主,我要救他。”
有个同事饭盒放别人手里,热心帮忙,“马林我带你去。”
“人武部热心的同志真多,侯忠同志干那么不要脸的事,你还放弃成见救他,铁肩担道义,心胸天地宽。同志,贵姓?”
热心同志:我这么伟大吗?铁肩担道义,好词。
“我姓季。”
“季同志,谢谢你。”
两个人脚下不停,朝着医务室飞奔而去。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目瞪口呆,“那个侯什么,真的闯女宿舍啊?”
“感觉不像假的,马林骂他时候一句不敢还嘴,都吓晕过去了。”
“不是气晕的吗?反正那小子眼神不正经,瞅着就不像好人。”
“以后记得锁门啊,怎么来这么一个祸害?”
“吃饭,吃饭。”
马林夹着不知是骂晕,气晕还是吓晕的侯忠,一路大呼小叫,声震百米,“侯忠同志,坚持住啊,你千万不要死啊~啊~”
“你醒醒呀~”
很多颗脑袋像雨后的蘑菇冒出来,胡玲饶有兴致看着马林,迈着大长腿,一步走半米,太坏了这人。
“马林这花腔男高音,把我吓一跳。”
“谁说不是,我这筷子都吓掉了,但这不是花腔男高音,我去省城看过演出,这是袁派的唱法。”
“袁世海啊?演鸠山那个?”
“对,就他,像不像?”
“你们真是没正溜,那都快死人了,还袁派,我看像王团长,裘派。”
“你可拉倒吧。”
马林跑过这边,他很生气,这群人瞎琢磨什么呢,什么派不派的,咋没人拦着他问问情况呢。
季同志喊着马林,“马干事,你跑过了,医务室在南边这栋楼。”
“哦。”马林提米袋子一样把侯忠往上拉到胳肢窝夹紧,调转方向,步履沉重。
“马干事这是怎么回事?”
马林心说,你可算来了,早点问啊,我都快把操场跑圈了。
缓缓站下,气定神闲假装抹着额头上的汗,又故意喘了两口,“侯忠啊,突然闯进我宿舍,我说他没礼貌。男宿舍不敲门也就罢了,去女同事宿舍也不敲门吗?他就突然变得很激动,大喊大叫的。”
季同志:大喊大叫的人不是你?
“他好像被我戳中心事,估计想起原单位偷溜进女宿舍的不堪往事,曾经的龌龊思想历历在目,他就跟我吵起来了,说他没那啥。”
“那啥是啥咱也不懂,我觉得他有问题,很严肃警告他,身为组织的好干事,要留清白在人间,不能乱闯女宿舍,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听了以后,一激动晕过去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医务室,再耽误一会儿啊,侯忠同志就该醒了。”
吃半天瓜的同事没反应过来,马林‘嗖’一下不见,“不说不说,你叨叨咕咕一大堆。什么人呐?”
走回去拿起饭盒,旁边人问:“打听出啥没?我就听到什么闯女宿舍。”
“侯忠跟马林吵架,当年闯女同事宿舍的事被马林爆出来,气晕了。”
“侯忠这小子真不是个玩意儿,耍流氓吗这不是?什么气晕了,吓晕的吧。”
“不对啊,小马咋知道他闯女宿舍啊?”
旁边有大聪明嗤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啊,当初他钻女宿舍就是被马干事抓的,调到人武部俩人又碰上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瞎扯,要是小马抓的,那咋还不认识他。”
“你身边出个流氓,你还能跟他亲热打招呼啊。”
“尽管你说的不对,但是有几分道理。”
马林终于跑到医务室门口,两长一短,“请问有人吗?”
“进。”
推门进去,把侯忠扔椅子上,表情平淡语气焦急,“医生,快帮着看看这位侯忠同志。”
“他咋了?”医生吃了一半的的饭盒撇下,走过来翻眼皮。
“中午闯进我宿舍,我说他不该这样,要先敲门,你去女宿舍不敲门直接进,那不成耍流氓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医生拿起听诊器,“嗯,没错,那他咋晕了?”
马林坐在一边翘起二郎腿,“咱也不知道啊,他就说我冤枉他,我说你去没去过这事由组织来审查,既然放出来了证明你认错态度良好,这事咱不提了。但是以后去哪里都要敲门,下次再去女宿舍,可不能干那么混账的事,不成耍流氓了吗?”
“就这?他就晕了?”医生直接把听诊器扔桌子上,什么玩意,臭流氓还想让他看病。
“是啊。”马林点着头,“他就发疯一样,不依不饶,说他没错,我给他扔雪堆冷静一会儿,他就晕了。”
“吓晕的,这种人干了坏事害怕,心虚。不用管他,一会儿就醒了,看他能装多久?”
马林眼睛‘叮’亮了,卧槽,同道中人啊,“您贵姓?”
“免贵姓赵。”赵医生掏出烟,“整一根?”
(想起当年的好哥们赵医生,某医院拍x光的,自己爱抽烟还总叮嘱病人少抽烟。)
马林站起来给赵医生点上,两人在医务室吞云吐雾瞎聊,门外的季同志神色古怪,屋里两人聊的火热,侯忠已经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了都没人管。
走吧,合着不是真给人看病的?
马林这小子,邪性。
“赵哥,医务室就你一人啊。”
“姜护士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呢。”
马林想了一下才理顺这关系,护士是位大姨。
看了两眼饭盒里的菜,“走,去我屋吃点,我有猪头肉。”
“真的啊?”赵医生眼睛放贼光。
“必须有,骗赵哥还能是个人?”
“走。”
“侯忠咋整?”
“放门口长凳上,冻一冻就醒了,他气迷堵心,心火太大。”
马林恍然大悟,“哦,小心眼呗。”
“长得丑还小心眼,完犊子玩意。”
半小时后,侯忠醒过来,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是哪儿啊?马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