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一排柏树,绕着院墙松柏成行,阴风阵阵冷飕飕。
啐!弄的跟墓地似的。
一个人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也没有。
观察一圈,翻墙进去,木门玻璃上都拉着帘子,也不知道黄龙兄弟在哪间。
消毒水混着尸臭,还有草药味。
过去乡下没有冷冻设备,有的停尸一摆好几天,不弄点草药能熏死人。到后来有了冰柜,有些人攀比停尸,摆的天数越来越长,摆七七四十九天。
死后不入土,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晚上找他唠唠。
马林瞅了下自己,真是傻子,他又不是来偷尸体,是看看黄家人有什么举动,跑这停尸房干嘛来了。
正要翻墙出去,看黄广福拿个包袱跟着一老头过来。
回到门口钻空间里,喝两口灵泉水去去晦气。
老头拿钥匙开门,嘴里还跟黄广福说话,“广福,也就是你,别人我可不给开门,院长批条子才行。这是停尸房,又不是墓地,哪儿是想来就来看的?”
“三叔,都是本家亲戚,我知道你帮我忙,两包烟意思意思。”
两个人假装撕吧几下,黄三叔两包烟进兜,找钥匙开门。
试了一把又一把,眼睛瞟着黄广福手里的包袱,嘴里还在念叨,“我啊,一人儿守停尸房,就爱喝两口,可惜啊,没人跟我喝。”
过去很多地方守停尸间守墓的都是鳏夫,严格来说无妻无子的老光棍,火力旺,不怕邪祟阴物。
这类人大多喝酒,据说能驱邪壮阳气。
黄广福没接这话,黄老三有点蹬鼻子上脸,给了烟还要让他请喝酒,什么玩意?
又拿出三块钱,“三叔,晚上冷你就打酒喝两口暖暖身子。带的酒是给我儿黄龙用的,你总不好跟死人抢酒喝吧。”
“哟,这回钥匙对了。”黄老三终于找对钥匙打开门。
一开门,房间里窜出一股寒气,马上霜降,当地中午气温最高不到16度。打开停尸房跟开冰箱门似的,黄广福和黄老三打了一个哆嗦。
后背的阳光一点都不暖和,黄广福咬咬牙拎着包袱进去。
四张尸床,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脚上挂着牌。
黄广福站在尸体旁沉默良久,蹲在地上从包袱里拿出香烛、黄纸、香炉、白酒和三个碟子酒杯。
倒上酒,碟子里摆上香肠、卤肉和馒头,黄老三看着白酒和肉,喉头滚动。
真好,等黄广福一走,自己今晚有口福了,有酒有肉的好日子。
摆好以后,黄广福没点蜡烛和香,从怀里掏出一个三角形的黄符,也不掀白布,摸到脑袋后,哆哆嗦嗦把黄符塞到白布里。
马林捏着嘴唇,黄龙那张被打烂的脸,自己亲爹也不敢看,好玩儿。
黄广福走出停尸房,黄老三跟上去,“你咋出来了?”
“三叔,没到时辰呢。”黄广福指着手腕上的表。
“现在都快过午时了,阳气最足的时候,你还等啥呢?”
“算的是未时二刻(13:30)。”
“现在几点?”
“12点48。”
黄老三热情招呼,“走,去我屋坐会,喝点热水。”
黄广福看了眼停尸房,同意他的说法,站这总是后背冒凉风。
黄老三门都没关严,马林等二人走后,跳出空间轻轻推开门。
看着地上的祭品和香烛黄纸,伸手一招,两具尸体收入空间,一招手换了位置,再把脚上吊牌换了一下。
摸出黄龙脑门上的符放到另一具尸体上,拿起白酒瓶走到水龙头用白酒洗手。
居然摸了死黄龙,晦气。
流水洗干净手,闭眼,顷刻睁开,五年后的强尖杀人犯借着米哥的铳子干掉,竟然没有金色功德。
这本书穿的太随意了吧,对另一具尸体鞠躬,莫怪,没有功德也没有鬼魂。
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无量天尊。
选好旁边的尸床,进入空间耐心等着黄广福做法,用灵泉水又洗了一遍手。
空间里检查狍子野鸡和野兔,一会儿还大舅自行车再给姥姥家送两兔子。
这空间有想过用河工挖出来的淤泥铺满,上面种菜,可惜面积太小了。
再说,他不会种菜啊,只会浇水,还有吃。
前身虽然是小镇少年,一直上学,家里有三分自留地,好像会种菜,但是马林不想回忆。
终于等来了黄广福,二人进来闻到一股浓重酒味,黄老三的脸唰变白了,操!
横死的这么邪性吗?(横死:非自然突然死亡。)
黄广福发现酒瓶里少了半寸多高的酒,脸色灰青,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当地有个风俗,十六岁之前死亡的不入祖坟,短命夭寿一般找个向阳的山坡直接烧。(九十年代还有这种风俗)
黄家大姐从婆家听说后特意赶回家,打听到忌讳。
神神叨叨说黄龙死在古墓里,是墓主人缺陪葬的,正好黄龙岁数小当童男给收了。
而且被枪打死的,有煞气,需要在下葬前放黄符再祭奠烧纸,念咒超度,减少怨气和煞气。
这样才不会影响到黄家其他人。
生前多爱他唯一的儿子,此刻也顾不上情分,人鬼殊途,消煞除怨,健康平安。
就离开半个来小时,酒下去这么多?
黄广福惴惴不安,反而坚定要进行下去的决心。
“广福啊,感觉不对劲儿啊,要不……算了吧,现在抓封建迷信很严,你这万一被人看见,一个举报你不就完了。”
黄老三不怕尸体,但是对鬼神之说笃信不疑,每年总能碰到奇奇怪怪的事,今天特别邪。
总感觉这屋里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注视他。
“三叔,别说了,越是这样越要搞,不然等下葬了也错过时辰,反噬更大。”
黄广福摸到白布下的三角符,胆子大了一些,点上香烛和香,三根香举过头顶拜了三下。
三根香距眼前一尺,嘴里念咒:“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插在香炉里,抓起黄纸钱往尸体上撒,“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黄老三看他整的有模有样,没出现烛火灭香断的诡异情形,放下心来走过去。
“广福,搞完了吗?”
“我想再陪我儿子抽根烟。”
黄老三看着地上的酒和肉,殷勤掏出黄广福塞给他的烟,“抽我的。”
一包烟在两人眼前,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