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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别怕,我给你带了点吃的,等我哥气消了,他肯定会放你出去的。”
秦琼打开食盒,拿出吃食,都是苏窈喜欢吃的。
“阿琼,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苏窈开口。
“对不起,嫂子,我真的不敢。我哥哥对我好凶的。”秦琼一脸惊恐的模样。
“我,要不我喂你吃吧。”
秦琼说完,就将带来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喂进了她的嘴里。
苏窈站在外面,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面露惊恐,跑上前想将碗给打翻。
可她的手直接穿了过去,根本接触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秦琼带来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秦琼将帕子又塞进了她的口中,满意的离开了。
那眼中的恶意掩都掩不住,只可惜那时的“自己”根本没看出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苏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柴房里痛苦的挣扎着,那种痛,她像是又经历了一遍。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瘫痪在床,口不能言。
秦琼像是要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般,特意跑到她的房间,面露得意和憎恨。
“苏窈,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以前的你多么高高在上啊,高兴的时候就赏我一些你不要的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了,叫花子子吗?”
苏窈怔愣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把她当妹妹一样真心相待,为什么在她眼中变成这样。
“和你扮了这么久的姑嫂情深,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你知道,你吃的那个药是谁给的吗?”
秦琼弯下腰,凑到她的耳边,带着无尽的恶意。
“是我哥哥亲手给我的,你以为他真心喜欢你吗?你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别痴心妄想了,不过是为了你手里的银子而已。”
“放心吧,你的银子,还有你们家的银子,我们都会好好花的。”秦琼得意地说完,便扬长而去。
床上的苏窈眼中一片空洞,她从来不知道,人性竟会如此贪婪,恶毒。
自她瘫痪后,秦衍却每天都来看她,将一个深情人设演得他自己似乎都信了。
苏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这个她曾倾心相待的男人,即使他的面容仍一如既往的淡定优雅,可在她的眼中,他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梦中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白芷想要找出我的病因,却一无所获。曲莲对我寸步不离,却还是防不胜防。
那天阳光正好,苏窈被丫环安排在院中晒太阳。
曲莲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秦琼便带着一帮婆子,将她搬到了秦衍书房隔壁的一个厢房里,将她扔在地上,一脸的高高在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今天让你听一曲好戏。”
说完就带着一众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她,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动也不能动。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隔壁书房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剩下的情景苏窈再清楚不过。
就是她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那样,两人在书房行那男女之事。
“我何时才能成为你的夫人?”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娇媚。
“……”
“是不是只有等苏窈那个贱人死了,我才能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
没有男人的回答,但随后传来的又是一阵床榻的吱呀声和低沉的喘息声。
苏窈心中恨极,怨极,她用尽全力,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有嘶哑的呜咽。
“秦衍……”苏窈的喉咙里在无声地呐喊。
秦衍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高热不止的人,嘴里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只是每一声中,似乎都包含着无尽的怨恨。
秦衍有点不明白,他和眼前人不过数面之缘,没有任何的仇怨,最多也只是和他主子在朝堂上政见不合。
他为何能恨他至此。
秦衍看他满头大汗,弯腰想要掀开被子。
连翘吓得一把按住。“大人,她刚出汗,不宜掀被。”
秦衍冷冷地盯着她那双飘忽的眼睛,一字一句。
“连翘,不要以为你是夫人带过来的丫环,我就不会动你。你知道,我最恨的是哪种人吗?”
连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对于她们这位姑爷,连翘心里很是惧怕。
以前小姐还在世时,这位姑爷的脾气倒和外面的传闻相差不大,温和有礼。
可自从小姐离开之后,这位大人的性格完全变了。
在外人面前仍是和从前一般,但每次来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变得阴郁,森冷。
秦衍没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伸出手正准备掀开被子,想看一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猫腻。
“大人,她……她是个姑娘。”连翘不得不说出真相。
如果真被他掀了被子,只怕姑娘的清白就没了。
秦衍伸出去的手,定在了原处。
他转过身,看着她。
连翘仍低着头,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
“大人如若不信,可以问霍神医。”
秦衍这时候突然想起,之前霍元山的欲言又止,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转头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好好照顾她。”
秦衍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沈彦州,你的软肋原来是她。
午夜时分,沈彦州被噩梦惊醒。
他梦见阿霄像是被人给害得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在那黑暗中苦苦挣扎。
沈彦州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掀开被子直接起身。
“爷,您要什么?”正守在床榻边的沈砚被他惊醒,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要出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一下子将沈砚给完全吓醒了。
不是,这深更半夜,主子这又是发什么疯。
“出,出门?”沈砚苦着一张脸,“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要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办行吗?”
沈彦州没有说话,只是在沈砚的唠叨下,早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的脸色还是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不过,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沈砚无奈之下,只能出去准备马匹,又去喊了沈墨。
等沈彦州来到大门口,外面已经有几人牵着马等在那里,都是平时贴身跟着他的那几人。
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辉。月光与雪地交相辉映,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沈彦州一手牵过沈砚手上的缰绳,一手捂住心口。
这里莫名地让他感到窒息和疼痛,似有种心灵感应般,此时的他真的一刻也无法再等下去。
沈彦州翻身上马,缰绳一拉,两腿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骏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雪在马蹄下翻飞,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砚和沈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