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也知道了昭惜宫发生的事。不过她认为妃嫔们的斗嘴都是小事,无伤大雅,更伤不了国本,就随她们去吧。
太后气色欠佳,不以为然道:“这后宫里的纷争,从来就没停过。我们不必插手,让皇帝自己去处理吧。”
因姿劝道:“主子,您现在大病初愈,这大公主生辰之事又费尽心力,可得好好的休养休养了。”因姿打着扇子劝躺在榻上的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都这把老骨头了,活到哪儿算哪儿,再怎么休养也都是白费,只是现在天热,睡也睡不安稳。”
因姿也忧心道:“今日都六月十五了,万岁爷还没有提去承德避暑的事,旧年端午节后就准备启程了。”
太后摆摆手,“今年不一样,北疆边境屡遭侵犯,皇帝也头疼的紧。但愿沈家小姐进宫,能平息北疆事端。”
因姿点点头,“也是,以前沈皇后在的时候,沈国舅恪尽职守,北疆从来都是平安顺遂,现在可倒好,那些狄戎小国竟然敢来犯咱们泱泱大御国。”
“谁说不是,就连云南那边也是,自王皇后进宫后,镇南王和世子忠心可鉴,才又加了一道防御。大御朝边境牢固,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咱们在京城才能平安度日。”
“只可惜……”因姿叹了口气,“沈皇后红颜薄命,否则大御朝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太后微微皱眉,“莫要再说,逝者已矣。另外现在的皇后姓王,不要再提什么沈皇后了。如今沈家小姐即将入宫,希望她能像她姐姐一般,在宫里谨守本分,为皇家诞育子嗣。”
“主子,皇上那边是说让沈家小姐进宫,没说给她什么位分,主子以为呢?”因姿问道。
太后想了想,“沈皇后在前面摆着的,她沈家的小姐进宫也不能给的位分太低了,哀家与皇帝商议,就给他个贵妃之位。只是现在沈家小姐还未进宫,怕节外生枝,是以还未公布。”
因姿轻声问道:“那沈家小姐进宫后,住在哪个宫殿合适?”
太后沉默片刻,说道:“哀家倒是觉得朝倾宫北边的长喜宫不错,离乾钦宫也近。”
因姿连连点头,称赞道:“还是太后想得周到。”心中暗自佩服。太后已是活神仙般的聪慧,深谋远虑,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长喜宫就在朝倾宫的北边,既离皇上近,也能牵制皇贵妃。
渐渐的,太后眯起了眼睛。
因姿把团扇拿远一些,依旧缓缓的扇着。
不一会儿,小宫女进来轻声在因姿耳边低语了几句,因姿就把团扇递给了太后的大宫女,让她继续扇。
因姿出太后寝宫的时候,就看到坤翊宫里的青蒿在向她行礼。
坤翊宫。
锦螺有点替自家的娘娘打抱不平,“娘娘,您不觉得委屈吗?不管宫里何事,您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惠妃和德妃都比您知道的早。”
王以淳往炕上盘起了腿,自在的吃着点心,不以为意道:“你忘了,皇上不准本宫打探他的消息。”
锦螺想起来这事,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娘娘,您这个皇后做的可真憋屈。”
“憋屈啥?”王以淳依旧无所谓道:“昨儿,内务府不是亲自送来了本宫的月银吗,份例的东西内务府也会第一时间送来,要是缺什么少什么,青蒿一去,就齐全了。咱们还憋屈啥,有吃有喝没啥好憋屈的,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可是,您堂堂皇后,不能掌管六宫。”
王以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个她倒是不认同,“本宫虽管不了六宫之事,但是能管六宫之人。这不,在昭惜宫的时候,本宫不还责罚了宜贵人。”
锦螺刚想有理,青蒿就进来了。
“娘娘, 适才朝倾宫的实公公去长宁宫传了皇贵妃的懿旨,说是让宜贵人去惠妃娘娘的宫里跪着。”
王以淳:......
才说了她可以管六宫之人,现在又打脸了。
她已经罚了宜贵人抄书,就说明这事了了。
没想到这皇贵妃不管她这个皇后,直接越级去处罚宜贵人,而且比她罚的重。这就是在藐视她这个皇后,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锦螺撇撇嘴,“娘娘瞧吧,您也管不了六宫之人。”
菱香吓的赶紧捂住了锦螺的嘴,小声说,“你胆子真大,小心皇后娘娘罚你。”
“也就是你俩敢跟我这么说话,要是宜贵人别说跪宫道了,恐怕你们连宫门都别想再进来了。”
俩婢女惶恐,纷纷求饶,“娘娘别生气了吧,奴婢们再不说了。”
王以淳看见婢女们这样,也忍不住莞尔,“好啦,你们下去吧,青蒿留下。”
只剩青蒿一个的时候,王以淳才说关于沈家小姐的事。
“太后那边怎么说?”王以淳好整以暇的问。
“因姿姑姑说,沈家小姐入宫确有其事,只是太后和皇上还未定沈家小姐的位分,也没说进宫后,沈家小姐住在哪个宫里。”
皇后点点头,“本宫知道了,不过因姿姑姑倒是跟你挺亲厚的,也不瞒你什么。”
青蒿也垂首道:“奴婢是青蒿姑姑亲自调教的,自然对奴婢亲厚一些。至于其他的事,因姿姑姑说了,让奴婢转告娘娘您,不必过于忧虑。沈家小姐进宫只是朝政上的权宜之计,至于皇上喜不喜欢那还另说。不管如何都威胁不到娘娘您的位置,让娘娘且放宽心。”
“那就好。”皇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来,“不过沈家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太后和皇上如此重视。”
青蒿略一思索,回道:“因姿姑姑说,这位沈家小姐是沈国舅最小的妹妹。当年沈皇后入宫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听闻她性格豪爽,喜涉猎,善骑马,并且还美若天仙。”
“哦?”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如此佳人,不知能否成为皇上的宠妃呢?”
“这……”青蒿一时语塞,她也无法预测未来之事。
皇后见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只要本宫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足矣。”
这时,殿外小太监大声唱道:“皇上驾到。”
王以淳心头一紧,“青蒿,今儿是什么日子?”
“六月十五。”青蒿如实回答。
王以淳心里暗叹:皇上又来点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