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水牢。
巨大的石柱上布满倒刺与锁链,一个娇小的人被牢牢钉在上面。
寒气冲天的池水蔓到苏清绮的口鼻处,身体灵力尽失,让她无时无刻地呛水。
“咳咳……”
弗清念……
她真是福大命大。
一个化神和四个元婴都没杀了她……
还害她受到家族的惩罚。
她一定…… 不会放过她的!
苏清绮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丹田里的灰暗面越来越大,干净的灵气被暗色侵蚀,染上污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清绮那张清秀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
石柱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苏清绮不断地在水里挣扎,努力浮出水面。
“咳咳………”
“放我出去!我要见家主。”
“我有话要说。”
“咳咳………”
“……”
苏清绮喊了许久,嗓子疼痛难忍,有些脱力地沉入水中。
嘎吱一声。
门终于被打开。
侍从走了进来,恭敬的弯腰:“大小姐。”
苏清绮眼神一亮,大喊道:“我要见家主,放我出去。”
侍从摇摇头,面带歉意。
“家主说了,刑满之后才允许您离开。”
“您省点力气,也别为难我们。”
苏清绮刚想再说什么,结果又被呛了一口水。
“咳咳……”
看见侍从又要离开,苏清绮顾不得嗓间的疼痛,连忙挣扎着起来。
“咳…等等!”
“那你帮我传达一声。”
“告诉家主,就说……”
“我知道神兽的下落。”
说完这句话,苏清绮又脱力地坠入水中。
刺骨的水灌入鼻腔,又激起一阵咳嗽声。
侍从有些为难,略微迟疑:“这……”
苏清绮被连呛了数次,池水里的寒气几乎快将她冻僵。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只需要负责传达,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事成之后,去找彩云领赏。”
听到这话的侍从一喜,恭敬地弯腰行礼。
“是,大小姐。”
侍从离开了,水牢又恢复了平静。
苏清绮安静地泡在寒池中,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她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早早地拿到了弗清念的本命剑和灵火。
她记得,上一世弗清念身边好像还跟了一只神兽。
可惜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她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踪迹。
她问过系统。
它说,这是气运之女特定的机缘。
这只神兽只有弗清念亲自去出去,它才会露面。
真不愧是气运之女,连机缘都在等她。
……
苏家主宅。
屏风外,侍从半跪在地上如实禀报。
屏风里面,苏容鸣盘腿坐在榻上,周边散落着一灵石。
但里面已经没有一丝灵气,只是空壳。
“神兽?”苏容鸣缓缓开口。
“是的,大小姐是这么说的。”
“把她带过来。”
侍从离开,没过多久,苏清绮就被带了过来。
她换了身衣服,身上的伤被包扎过,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但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出卖了一切。
苏清绮跪在地上,抬头望向屏风里的影子,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爹……”
咚。
屏风里面的桌子被敲了一下。
苏清绮身子一僵,连忙闭上了嘴,诺诺地喊了一声。
“家主……”
“你知道神兽的下落?”
声音从屏风中传来,威严、沧桑。
“是。”
弗清念已经入宗门半年多,如今这个时间段,该是接宗门任务,出去历练的时候。
她肯定会离开千玄宗。
神兽,即将出现。
“家主,我会把神兽带回来。”
“请再相信我一次。”
“不要再把我关进水牢。”
苏清绮说完,跪在地上等待着,心情有些阴郁。
苏家一下子损失惨重,往日里对她很好的爹爹发了很大脾气。
甚至把她关进了水牢,连母亲都不愿来看她。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弟弟妹妹居然也来嘲讽她。
她在苏家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而这一切,都是拜弗清念所赐!
屏风里的苏容鸣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到少女苍白虚弱的脸上。
明明是熟悉的脸,但眼里却闪着恶毒的光芒。
和以往乖巧懂事的模样大相径庭。
苏容鸣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女儿了。
明明只是几日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可知,你这次为苏家带来了什么后果?”
苏清绮心头一颤,嘴唇翁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容鸣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沧桑。
“清绮,爹爹自然是向着你的。”
“可苏家不是只有我们,这次不罚你,那些长老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怨爹爹,爹爹也是没办法。”
作为家主,他身上亦有相应的责任。
不可随心所欲的行事。
苏清绮紧紧地咬住嘴唇,眼眶通红,声音有些颤抖:
“爹……,女儿知道。”
”是女儿错了,女儿一定会带回神兽。”
“将功补过。”
“去吧。”苏容鸣停顿一下,“但这次,苏家不会再派给你死士。”
“……是。”苏清绮僵硬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安静地俯身行礼,转身离开。
没有苏家,她照样也能行。
房间恢复了平静,屏风里却传来了一声叹息。
苏容鸣望向少女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担忧。
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不安。
神兽,真的那么容易得到吗…
站在苏家的院子里,苏清绮抬手抹了一把眼,唇角勾起一抹笑。
弗清念……
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这一次,新仇旧恨,一起报!
……
千玄宗,灵霄峰。
“历练?”
谢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极其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对啊,每年接近年关的时候,宗门就会派发大量的任务,让弟子们领取。”
“说是历练,其实我觉得就是让弟子们赚点灵石,免得过新年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
弗清念点点头,系统不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倒是不太清楚。
北灼言顶着本体坐在桌子上,从盘子里捞出一个精致的糕点。
糕点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浓郁醇厚,表面还撒了一层糖粉,看起来非常诱人。
北灼言刚准备咬下,一阵妖风吹来,手里的糕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桌上的黑球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
一抬头,就看见谢元嘴里鼓鼓囊囊。
谢元感受到北灼言的视线,极为挑衅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北灼言:……
拳头硬了。
想杀人。
真的。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类!
但很快北灼言就不生气了。
因为此时谢元两只眼睛向上翻,脸红脖子粗。
一只手拍打着胸口,一只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水壶。
摸了半天,每一次都精准的错过。
旁边的齐黎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实在没眼看,把水壶递给了他。
谢元接到后一口气干了半壶,终于把那块糕点顺了下去。
劫后余生地叹了口气。
好险。
差点被糕点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