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紧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慌乱,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宁轩舟于自己而言,早已不只是主子与下属的关系,可这份情愫在心底翻涌,却又让她害怕。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时而落在宁轩舟的伤口上,时而又慌乱地移开,像是怕被人看穿内心的秘密。
她一边恼恨自己为何如此失态,竟在处理伤口时分了神,弄疼了他,一边又忍不住想起过往与宁轩舟的种种,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柔对视,都像一把把钥匙,开启了她内心深处那扇名为爱情的门。
她的双颊微微泛红,眉头轻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她害怕被宁轩舟察觉自己的心意,又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看着他受伤,心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手上的动作本该是下意识的呵护,却因内心的挣扎而失控。
此刻,愧疚与不安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头低得更深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宁轩舟的原谅,同时又暗自叹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究竟该如何是好?
木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宁轩舟与陆芷依的互动,心中那股羡慕如藤蔓般疯狂生长。
宁轩舟望向陆芷依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整个春天,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陆芷依轻扯着宁轩舟的衣袖撒娇,声音软糯,宁轩舟嘴角噙着宠溺的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木槿的眼眸黯了黯,她从未见过主人这般模样。
在她的记忆里,主人对谁都是一脸冷峻,话语简短而疏离,如同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
可陆芷依却似那穿透云层的暖阳,轻易地就照进了主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若是能如陆芷依这般,在主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展露小女儿姿态,该是怎样的情景。
哪怕只是偶尔得到主人一个带着温度的眼神,一句关切的话语,也足够成为她珍藏许久的甜蜜。
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遥不可及的星子,只能仰望。
而陆芷依,则像是那璀璨夺目的星辰,只需一眼便能捕捉到那令人沉醉的美丽。
她垂下了脑袋,掩饰掉自己内心深处的嫉妒与哀怨,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与情绪,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心思!
“木槿,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陆芷依关切询问道!
“许是累着了!”木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随后转移话题:“主子,您的伤万不可碰水!”
“小姐,奴婢先下去熬药!”木槿看出陆芷依似乎有很多话要与主子说,于是借口要下去熬药离开,给陆芷依留出一些空间。
她走后,房间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宁轩舟轻咳几声,打破了僵局:\&丫头,阿兄这是皮外伤,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歇着就行!\&
\&可是......\&陆芷依秀眉微蹙,心中仍旧有些担忧。
她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宁轩舟,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语气中带着丝丝焦虑:\&阿兄,你的伤口还未痊愈,不可乱来!\&
宁轩舟淡淡扬起薄唇,笑容魅惑而优雅:\&丫头放心,我的伤口虽严重,可还死不了!再者,有木槿这个大夫在旁,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如此一来黄州之危已经解决了,东越不足为惧,也拿到了杨昭与北戎勾结的罪证,我们等红袖他们一到,也该去解决杨昭了。“
陆芷依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宁轩舟的心思缜密,竟连杨昭的动作都猜测到。
”阿兄,别多想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陆芷依关切地劝说道。
宁轩舟微微一笑,\&好,你也早点歇着!\&
\&嗯!\&陆芷依点点头,轻轻掀起被褥躺下。
“丫头,你回房间,阿兄这里有木一他们?”宁轩舟忽然说道。
\&啊?哦!\&陆芷依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但是依旧没有起来的准备,反而是抓紧被子认真的说着:“我要留下来照顾阿兄,再说阿兄是个太监,我放心,我会陪着你!\&
\&丫头,你这么关心阿兄,阿兄会骄傲的!\&宁轩舟戏谑地笑道。
\&阿兄,你别闹,我是真的担心你。\&陆芷依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你这样伤势严重,赶紧睡觉!\&
宁轩舟听闻,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大胆,不过因为一夜的激战,加上身上有伤,宁轩舟很快就睡着了,可她却还是坚持要在这里照顾自己。
陆芷依趴在床上,托腮凝视着宁轩舟,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对宁轩舟到底是什么感情?亲情,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别样的情愫?
虽然这种感觉让她心惊肉跳,但却又觉得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宁轩舟伤势还未好完全前,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
陆芷依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
宁轩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陆芷依那点小动作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唇边不由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起来很舒心,也很惬意。
只不过陆芷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在意宁轩舟的异状。
…………
黄州将军府。
杨昭正于书房中处理军务,侍卫匆匆来报,耶律烈的死讯仿若一道惊雷在他耳畔炸响。
他霍然起身,手中的笔“啪嗒”落地,脸上的惊诧瞬间扭曲成了极度的慌张。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嘴唇微微颤抖,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耶律烈死了?这怎么可能!”许久,他才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尖锐的颤音,额角青筋暴突,如蜿蜒的蚯蚓。
他在厅中像只没头的苍蝇般来回踱步,脚步踉跄而急促,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紧绷的心弦之上。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耶律烈下手?”他喃喃自语,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几缕发丝被硬生生扯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深知,耶律烈一死,黄州与北戎那微妙的平衡瞬间崩塌。
这十余年来,他镇守黄州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如履薄冰,全仰仗与耶律烈的暗中默契。
靠着北戎的“配合”,他才能在黄州站稳脚跟,一步步获取大将军的权位,更得以将女儿送上皇后的尊位。
而他自己有多少军事才能,他心中最为清楚,不过是虚有其表,若无北戎的“照应”,黄州怎可保得这许久安宁?
此刻,他仿佛已经看到北戎的铁骑汹涌而来,踏破黄州的城门,百姓们在战火中哭嚎奔逃,鲜血将大地浸染。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如被重锤猛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膛。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北戎打过来,绝不能!”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屋内翻箱倒柜,试图找出这些年与耶律烈往来的信件,似乎想从其中找到一丝转机,然而双手却因过度颤抖而使物件不停地滑落,屋内一片狼藉,恰似他此刻混乱焦急的内心。
…………
皇宫,飞星宫。
二皇子南宫凌霄宛如一座雕塑般负手而立,他的面容如寒冰般冷峻,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算计之光,仿佛在黑暗中潜伏的毒蛇。
他向身旁的贴身太监小卓子轻声低语,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府的召唤:“去,把陆芷涵接入宫中。”
不多时,陆芷涵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被带到了二皇子的面前,她微微屈膝行礼,动作轻柔得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
二皇子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紧地凝视着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本皇子知晓你与太子妃陆芷柔乃是姐妹,如今你入我宫中,有一事需你尽心去做。”
陆芷涵心中猛地一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她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惊愕和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殿下请吩咐。”
二皇子踱步片刻,他的步伐如同舞步般轻盈,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韵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夜空中的冷月,散发着刺骨的寒光:“你要继续与陆芷柔交好,取得她的信任,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腹中胎儿无法出生。
太子如今深得圣心,他的子嗣绝不能留存于世,这关乎本宫的大业。你若做得好,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这皇后之为就是你的。”
陆芷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嘴唇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她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殿下,这毕竟是伤天害理之事,芷涵惶恐。”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的冷哼声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裂:“你莫要忘了,你父亲如今能在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皆是本皇子暗中周旋。若太子上位,你陆家三房又将何去何从?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族考虑。”
陆芷涵的身形微微颤抖着,她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痛苦。她思索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声音轻得如同蚊蝇:“芷涵遵命。”
二皇子这才满意地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深知此事风险极大,但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也只能孤注一掷。
而陆芷涵,便是他手中一枚关键的棋子,至于这棋子最终是成是败,他只能拭目以待。只是那深藏在心底的野心,已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势要将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
东宫之中,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太子南宫煜与五皇子南宫凌源分坐于雕花梨木桌案两侧,案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那袅袅升腾的水汽仿若他们先前未成形的应对策略,消散于无形。
而此刻,两人皆沉浸在对局势的沉思之中,无暇顾及。
南宫凌源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目光深邃而明亮,透着一丝思索后的笃定,缓声道:
“皇兄,依臣弟之见,父皇此番安排,乍看之下似是将你我抛入险地,然细细想来,实则是用心良苦。这烽火连天的战场,恰是天赐良机,可供你我于军中立下威望,奠定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