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另一间房间里,陆芷依正在灯下翻阅着手中那本医书。
自她从大乾来到西域的这一路,便跟着木槿与红玉学习了诸多医术!
如今的她,愈发感受到医术的神奇魅力,而自己对木槿与红玉两人在毒学上的造诣,更是钦佩有加。
所以,她也从未有过丝毫懈怠,一直孜孜不倦地寻找着各种医书来研读!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却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读书。
她的心中仿佛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黑一刚刚递过来的消息!
西域七王子竟然会随着大乾使团回大乾!
她初来西域时,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中流传的都是关于七王子的种种传闻——他年轻有为且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更是如战神降临,无敌风采令人惊叹。
“竟然是七王子前去大乾,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木槿站在窗边,轻声呢喃着,眉头紧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谜题。
红玉则面露忧虑之色,她那原本就凝重的神色,此刻更是如乌云密布,低声说道:“达瓦王爷的心思真是犹如深潭之水,让人难以捉摸。
若是陆远和七王子联手,那主子回大乾的处境岂不是犹如陷入泥潭,更加艰难了?”
她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达瓦王爷的手段高明得如同棋局中的高手,利用这一切似乎在暗中精心布局,这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陆芷依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讨论,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久久难以平静。
“达瓦王爷与七王子虽为死敌,然二者毕竟为叔侄,毕竟皆为西域人,倘若真的联合起来……恐怕……”
陆芷依右手轻放于桌面,“哒哒哒”,发出如鼓点般有节奏的敲击声,这似乎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陆芷依稍作思索,继续说道:“这达瓦王爷野心勃勃,一直都是主战派,而七王子与西域国主则主张和平相处!
我们来时便得到消息,太子欲在大乾境内取来访王子之性命,看来达瓦王爷是欲取七王子性命,如此便可断了西域国主的左膀右臂!
若真能铲除七王子这一绊脚石,于他而言,可谓百利而无一害,故而他断不会放弃如此良机。”
陆芷依分析道,心中却隐约觉着此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木槿眉头紧蹙,说道:“达瓦王爷如此行径,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姐,我们不如先去寻主子,问问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陆芷依看着点头附和的红玉,勾了勾唇角,笑呵呵说道:“这些阿兄自然是想到了,咱们日后出去,切不可单独行动,方为妥当!”
她话音未落,忽地听到窗户传来“吱呀”一声响,犹如夜枭的嘶鸣。
“什么人?”
木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她看着破碎的木窗框,脸上浮现出惊怒交加的神色,咬牙切齿道:“该死!”
“谁?”陆芷依也急忙走到窗台旁边,望着那破碎的木框,心里如坠冰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下一秒,他们眼前似乎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如幽灵般出现,三人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墨兰,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本王子手中!”
四王子赤哲奴郕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犹如恶魔般捏着陆芷依的下巴,满脸傲气道:“带走!”
陆芷依此时此刻似乎已经被白雾麻痹,如一只温顺的绵羊般顺从地被他们带走,架上了马车!
“主子,这两人怎么办?”一道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指了指木槿与红玉!
“不用管了,我们赶紧走!”
赤哲奴郕那邪魅的俊容闪烁着危险狠厉的光芒,眼底充斥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大乾商业帝国的墨氏千金,貌若天仙,身材婀娜多姿,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尤物!
赤哲奴郕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撤离了这里!
…………
大乾东宫!
陆芷柔端坐在椅子上,秀丽的脸庞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头涌起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焚烧殆尽,她愤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婢女。
“啪!”陆芷柔猛然扬手甩出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犹如惊雷般在房间里炸响,她的声音冷厉如寒刀,尖锐刺骨地质问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婢女如受惊的兔子般瑟缩着身体趴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奴婢、奴婢不敢说,若是让娘娘知晓,定然饶不了奴婢!”
陆芷柔眯起眼睛,目光犹如利刃般凌厉,仿佛要将婢女的身体刺穿:“贱婢!本宫平日待你不薄,如今你居然吃里扒外!”
“娘娘饶命啊!求娘娘高抬贵手!”婢女如惊弓之鸟般慌乱地磕头求饶,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奴婢怎敢欺瞒娘娘,实在是因为……”
“砰!”陆芷柔猛地抬腿,如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地踹翻了身边的桌案。
桌面的瓷杯仿佛被吓破了胆,惊慌失措地滚了几圈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恐怖,就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气急败坏地吼道:“休要再啰嗦,快说!否则本宫定要了你的小命!”
婢女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瑟缩了一下肩膀,连忙跪爬着向陆芷柔的脚步靠近,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奴婢不能说,否则奴婢的家人将会遭受牵连!求娘娘开恩啊……”
她的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不停地磕头,鲜血如点点红梅!
陆芷柔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如平静的湖面,慢慢收敛情绪,缓缓蹲下身体,如一只优雅的猫,盯着婢女苍白如纸的小脸,微眯了双眼,说道:“说,本宫自会护你家人周全!”
她的语气温和慈善,仿佛春日的暖阳,甚至还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婢女的额头。
“谢娘娘……”
婢女感激涕零,眼眶通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说道:“奴婢不敢欺骗娘娘,太子殿下去了醉红楼!”
陆芷柔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底掠过如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嘴唇微微颤动!
“醉红楼……”她曾路过那里,那儿的姑娘果真如盛开的桃花,个个妩媚动人,风姿绰约!
自己如今身怀六甲,更是将贴身丫鬟翠荷给了太子,居然还不能满足太子,如今他居然去了那种烟花之地。
陆芷柔一想到太子近来频繁前往那处贪图享乐,便不禁面泛红晕,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如潮水般的羞耻和恼怒!
这耻辱感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令她紧紧握住了拳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下去吧!”陆芷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挥了挥衣袖,示意道。
那丫鬟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还是皇嗣重要,莫要动了胎气?“身旁的丫鬟春桃一脸认真地劝慰道。
春桃是陆夫人派来的得力大丫鬟,毕竟绿荷已被她送给太子做了通房丫鬟,留在身边看着实在是刺眼,于是春桃便被调过来侍奉陆芷柔。
陆芷柔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轻轻抚摸着肚子,喃喃自语道:“你说这孩子生下来,太子会喜欢吗?”
春桃见状,赶忙出言安慰:“娘娘宽心,娘娘您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太子定然会喜欢您腹中的小主子的?”
“春桃,永宁侯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陆芷柔满心疑惑,刺杀之事已过去数日,为何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难道是失败了?
春桃摇了摇头,毕恭毕敬地说道:“没有,永宁侯府一切风平浪静,就连王府也是,根本无人提及刺杀之事?”
“不会的……”陆芷柔轻声呢喃道:”难道那些杀手是在欺骗本宫?他们拿着钱财跑路了?”
“应该不会!”春桃深思熟虑一番后说道:“奴婢揣测,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以致于暂时无法将消息传递进来!”
“派人继续查探!”陆芷柔略微沉吟,下令道:“此外,你再派人严密监视太子那边,看看是否有其他异常?”
“陆芷涵那个贱妇,近来可有什么小动作?”陆芷柔蛾眉紧蹙,煞气腾腾地低吼着,眼眸中迸射出如刀般凛冽的寒芒。
“三小姐这段时日一直深居简出,终日窝在闺阁之中,哪也未曾去过!”
陆芷柔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按捺住内心的焦躁不安。
“春桃,你速速亲自走一趟陆府,将她带来见本宫!”
“是,娘娘,您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前去!”
春桃言罢,便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殿门之前。
…………
醉红楼内,灯火辉煌,映照出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那雅致的楼阁之中,轻歌曼舞,气氛迷离而又暧昧。
然而,在一间幽静的雅间内,太子南宫煜与五皇子南宫凌源以及几位客卿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他们个个神情凝重,气氛异常沉闷,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西域七王子将随首辅一同前来大乾,若不即刻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子南宫煜面色冷峻,如寒霜般冰冷,他手中紧握着一张关乎七王子信息与行程的密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戾,仿佛要将这张纸捏碎。
“太子哥哥,所言甚是。”南宫凌源一脸肃穆,神色凝重地附和道。
“他不单单是西域的王子,更是西域国力的象征。倘若让他毫发无损地返回西域,那后果必将是我大乾无法承受之重。”
一旁的客卿之中,有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在下有一计,虽冒险万分,却可一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