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梁槐吉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赶紧拽着娘亲,匆匆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僻静角落。
待两人站定之后,刘氏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道出。
听完娘亲的讲述,梁槐吉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
原来,近日以来,胡氏无意中察觉到梁槐吉原本尖锐的童声正在逐渐变得低沉起来。
尽管梁槐吉的身材尚未完全长开,但某些明显的男子特征已然开始显现。
这一变化让胡氏心生恐惧,担心事情一旦败露将会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于是,她便与梁固暗中商议,决定狠下心来对梁槐吉施以阉割之刑。
如此一来,梁槐吉不仅能够照常领取每月那份七品官员的丰厚俸禄,而且还能继续巧妙地隐瞒其真实身份,不被他人察觉。
梁固听着这个办法,不禁连连点头称好。这些年来,他一直过着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怎么能不让他害怕呢?要知道,如果皇帝知晓自己视若珍宝的公主竟然整日与一名男子厮混在一起,那怒火恐怕非得将他们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才能稍稍平息啊!
然而,倘若梁槐吉变成一个阉人,情况或许就不会如此糟糕了。
于是乎,两人开始暗中谋划如何阉割梁槐吉。此事非同小可,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给外人知道。
毕竟,梁槐吉男扮女装之事,晓得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俩最终下定决心亲自操刀动手来完成这项艰巨而又隐秘的任务。
举头三尺有神明,现在是举头三尺有刘氏。
当胡氏和梁固在树下密谋时,刘氏就在树上采摘桑叶。把二人的密谋之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儿呀!”刘氏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包袱,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刘氏抽泣着对梁槐吉说道:“这里面装着一些钱和衣服,你拿好它,赶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啊!永远都不要再回到京城来了。”
梁槐吉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看着母亲那满脸泪痕、焦急万分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梁槐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福康公主那如花般娇艳的笑容。
梁槐吉想起明天与福康公主约定好一同去骑马的事情,心瞬间又变得柔软起来。
“娘亲,我......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梁槐吉犹豫着开口道,声音有些低沉。
刘氏一听儿子这般言语,顿时心急如焚。她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梁槐吉,急切地喊道:
“儿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万一公主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可怎么办呐!咱们家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啊!”
听到母亲这番话,梁槐吉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是啊,自己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
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可是如今,当现实的威胁摆在眼前时,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如此美好却又如此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而那个曾经以为无比真实的梦境,此刻也显得那般虚幻不实。
“儿呀!”刘氏满脸焦虑地抓住梁槐吉的手,急切地说道,“不管是被人发现了你真实的身份,还是不幸被他们施以宫刑,那这辈子可就全毁啦!所以啊,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只有这样或许还能有条生路。别再犹豫了,快走!快走啊!”
梁槐吉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语无伦次:“娘……亲,我……我……”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不晓得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刘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忙又开口道:“儿呀,你身上穿着的这套官服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很容易引人注目招来麻烦的。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给换下来吧,包袱里面有为你提前准备好的便服呢。”
听到母亲的这番提醒,梁槐吉依旧只是结结巴巴地应道:“娘……亲,我……我……”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整,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女婢呼唤刘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