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四刻。梁槐吉准时坐上皇宫的马车开始了伴读之路,学习的地方是在睿思阁。
睿思阁在后宫和前朝的交界处,以前教徽柔读书的是宫里的女官。
经过赵贞的争取,曹云舒也同意了让女官教徽柔礼仪。让蔡襄教书法,绘画,胡瑗教经义。梅尧臣教诗律,司马光教礼记。
欧阳修文,蔡襄书,梅尧臣诗。三者鼎立各自为领域大家。
曹云舒有些不解,蔡襄的书法,楷书,行书,草书均属上乘。楷书刚劲,浑厚,端庄。行书空灵,散淡。直追二王。(王羲之,王献之。)
胡瑗和梅尧臣虽为布衣,梅尧臣诗律闻名,由欧阳修推荐被赐予官身。
胡瑗是学问大家,诗经子集,天文地理,医学卜算,水利经数无一不通。刘彝就是他的学生,范仲淹推荐胡瑗,也被赵贞赐予官身。
如今梅尧臣和胡瑗均在不器学院任教。
让曹云舒不解的是司马光。司马光虽为进士,也不过二甲出身,各方面才能并未显山露水,为何被派往不器学院任职?又为何让他教徽柔公主?
晚上,二人躺在拔步床上,曹云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了曹云舒的疑问,赵贞心思反转,这要怎么解释呢?
赵贞现在也不知道应如何安排司马光比较合适,司马光城府很深,是士大夫利益的坚定维护者。赵贞现在只能把司马光先放在身边观察。
有了,赵贞终于想到一个圆满的理由。说道:“云舒,这个司马光是个循规蹈矩守礼之人。咱家康宝儿,你也知道,不怎么乖,也不怎么循礼制。若我再找一个不拘小节,不循礼节之人来教康宝儿,那康宝儿还不得反了天了,用司马光这种严格自律格外谨慎,注重礼仪之人,刚好平平咱家康宝儿的气焰。”
曹云舒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表示赞同。不再纠结这件事。
“娘子,你又吃中药了,我今天一进纤凝宫,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儿。”赵贞吸了吸鼻子,说。“这会儿还有味儿呢。”
见曹云舒脸色不愉,赵贞马上明白是为何了。他侧过身拉着曹云舒的手,说道:“娘子,你以前也吃过中药,不是没用吗?不让你吃了,现在怎么又吃起来了?
以后不要再吃了,是药三分毒,并且,不一定是你的身体原因,也可能是我的身体有问题呀。但医官不敢说我,我以前说过,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可是,可是郎君。好多大臣都劝你选妃,他们……他们……你……”曹云舒欲言又止。
“云舒,娘子,你是一国之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不能被别人所左右。你是君,他们是臣。”赵贞正色道。
这话他对曹云舒说了好多遍了,但是依然还不能把曹云舒的观念扭转过来。
赵贞继续说道:“娘子以前是顺其自然,现在都不是顺其自然了,是不能要孩子了。
云舒,你今年多大了?34岁了,翻年就35岁了,这可是妥妥的高龄产妇,很危险的,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不在了,我和康宝儿怎么办?大臣们一定会再给我选一个女人。让她住咱们的纤凝宫,让她花你绫锦院挣的钱。让她教训我们的康宝儿……”
曹云舒朝赵贞身边凑了凑,一只手放在赵贞的脸上,说道:“郎君,难道真的不想有自己的儿子,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赵贞无奈的笑了,这个问题,曹云舒问了他可不止一遍两遍了。
赵贞只好再继续耐心解释道:“云舒呀,想不想有儿子得看命,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到这儿,赵贞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娘子,你说皇帝这活儿好干吗?”
“皇帝是九五之尊,有生杀予夺之大权,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曹云舒说道。
“娘子,咱俩刚结婚那阵儿曾去过江南一趟,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咱俩可没有再出过远门儿,只去过两次洛阳。祭祀家庙,娘子,你就说去江南,去洛阳好不好玩儿?”赵贞问。
“郎君,好玩儿,我很喜欢的,什么时候咱们还能出去?”云舒问。
赵贞凑到曹云舒耳边说了一阵子。
“真的?”曹云舒有些欣喜。
“当然是真的。”赵贞说道。“但是,如果你怀孕了,咱只能继续待在宫里发呆,特别是你再生个男孩儿。咱俩一辈子得待在这皇宫里。并且,你也知道的,高龄产妇很危险的……”
“呃…”曹云舒想了想,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不吃药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