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捧着两本书籍,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又不失庄重,款款而出,行礼之后,将两本书高举过头顶。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皇上点点头:“宣”
苏锦韵再次恭敬行礼,双手将两本书置于头顶,身姿优雅而庄重,仿若那降临人间的仙子,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气质。
“陛下,臣自锦瑞昭王处得此两本神书,还请陛下过目。”
皇上身旁另一位小公公快步走来,双手接过两本书籍,将书送至皇上眼前,而后又悄然退下,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
苏锦韵挺直脊背,继续说道:“陛下圣明,臣有幸仔细研读了这两本神书,其内容皆为济世良方、利国利民之珍宝。
锦瑞昭王殿下一心为国为民,不仅自身对这些神书研习精深,更念及朝堂诸臣应共同进步,以辅陛下开创盛世。
故而特意慷慨相赠臣多部,旨在让我等臣子皆能从中汲取智慧,更好地为天玄效力。
其用心之良苦,其胸襟之宽广,实乃我等之楷模!
臣以为,如此神书,当为朝堂上下共赏之瑰宝,以资众人研习借鉴,为我朝之昌盛添砖加瓦。
不知刑部侍郎,可否能拿出这般有益于江山社稷之神书?
我天玄之繁荣昌盛,需众臣齐心协力,各展其能,而非独善其身。
请刑部侍郎明示,也好让我等知晓其为天玄之发展贡献了何等良策妙计,以共同佑护我天玄之锦绣山河,绵延万世!”
在苏锦韵回话之际,那名小公公早已眼疾手快地将书籍分发至各位大臣手中,祝识檐也接到了两本。
此刻,他双手颤抖地捧着书籍,仿若捧着千斤重担,脸色苍白如纸。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落在那书页之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而其余六人亦是如此,他们眼神空洞无神,低垂着头,仿若那斗败的公鸡,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听到苏锦韵的追问,祝识檐心中懊悔不迭,只恨不得能一巴掌将自己拍醒。
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错得是何等离谱。
也才回想起锦瑞昭王过往所做的桩桩件件利民之事,那些功绩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地自容。
每一件事都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龙椅之上,皇上见祝识檐久久未曾言语,那威严的面容之上不禁浮起一层阴霾,不耐烦地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
催促道:“祝爱卿,苏相问话,怎么不回答?”
祝识檐身子猛地一颤,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咽了咽口水,随后战战兢兢地深深叩首。
额头紧紧贴在那冰冷且坚硬的地面上,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说道:“陛下,微臣知错,甘愿领罚。
只求陛下能赐予微臣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那笑声裹挟着丝丝透骨的寒意,在空旷而寂静的大殿之中悠悠回荡。
让这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闷:“哦?祝爱卿这是何意?倒是给朕细细说来,你究竟错在何处?”
祝识檐紧咬下唇,直至嘴唇泛白,身子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地面的金砖。
不敢抬头直视那如炬的龙颜,嗫嚅着声音几近破碎地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千错万错皆在微臣。
先是莽撞无礼,贸然直呼锦瑞昭王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严重悖逆了君臣之礼、尊卑之序,实在是荒唐至极。
再者,微臣昏聩糊涂,猪油蒙心,竟忘却了锦瑞昭王往昔为天玄立下的赫赫功绩。
其平乱安国、抚民兴邦之壮举,微臣竟抛诸脑后,实在是罔顾事实、负恩忘义。
微臣深知罪孽深重,甘愿领受陛下的惩处,望陛下念在微臣往日些许微劳,从轻发落。
微臣日后定当痛改前非,铭记教训,粉身碎骨以报陛下隆恩。”
皇上目光如炬,冷冷地扫向殿中那如筛糠般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满是厌恶与不悦。
随即又看向后面跪着的六人,神色冷峻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厉声问道:“你们呢?又有何话说?”
那六人吓得肝胆俱裂,浑身哆嗦得如同风中残叶,纷纷以头抢地,叩首有声。
齐声高呼:“微臣知罪,恳请陛下恕罪!微臣等悔不当初,愿受陛下惩处!”
皇上微微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后说道:“既已深知己罪,朕念其往昔功劳,故而从轻发落。
今削其官职三品,降职调用,以儆效尤,使其铭记为官之道,不可再肆意妄为。
且罚俸半年,令其思己之过,体民生之艰。另,下朝后,自行领受二十大板之刑。
若再犯此类过错,定不轻饶,可听明白了?”
“陛下且慢!”覃芊落脚步匆匆地从殿内走出,径直来到众臣面前,出声阻拦。
她那灵动的双眸环顾了一下殿中跪着的七位大臣,见他们年岁已高,岁月的痕迹如同沟壑般刻在他们的脸上。
身形也不复往昔的挺拔矫健,心中暗忖,这二十大板要是真的打下去,以他们这身体状况,恐怕会出人命。
况且他们在整个过程中,并未对自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
如此重罚,倘若日后传扬出去,难免会有损皇上的名声,让百姓和臣子们误以为皇上是严苛寡恩之人。
祝识檐虽然未曾建立什么名垂青史、惊天动地的大功,但一直以来也算是兢兢业业,克勤克俭。
在其位上默默奉献,并无大的过错,如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四方尚未完全平定,国内民生也有待进一步恢复发展。
他若就此被惩处下去,一时间恐怕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职位,这对朝堂的稳定和国家的发展来说,不是好事。
这般思量过后,覃芊落恭敬地整理了一下衣摆,朝着皇上下拜,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大礼。
这才说道:“陛下,臣惶恐万分,然念及几位同僚之情,不得不斗胆阻拦。
祝大人等侍奉朝廷多年,往昔于风雨飘摇之际,坚守朝堂,他们皆曾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他们年岁已高,身体每况愈下,这二十大板的刑罚,于他们而言,恰似泰山压顶,委实难以承受。
且祝大人等如今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其懊悔之态溢于言表,言辞恳切。
在此过程中,他们也并未对臣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臣亦未曾因此遭受些许损失。
臣恳请陛下,心怀圣德,法外施仁,念及他们曾经的奉献以及当下的悔悟,网开一面,减免这次刑罚。
如此,既全了陛下的仁慈之名,又能让几位同僚感恩戴德,余生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浩荡皇恩。
亦可让满朝文武感怀陛下体恤臣子之心,更加忠心耿耿地为朝廷效力。”
皇上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王爷服饰的小丫头,心中不由得一软。
虽说皇命不可违,但今日毕竟是这丫头受封异姓王的大喜日子,罢了,便遂了她的心意吧,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在心里骂朕。
龙椅之上,皇上双眸之中寒意闪烁,如凌厉的寒星般一一扫过殿中跪着的七位大臣。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威压,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
良久之后,皇上缓缓开口,其声低沉而威严,在大殿中回荡:
“朕本欲严惩尔等,以正朝纲,然锦瑞昭王竟不记前嫌,为尔等求情。
锦瑞昭王之仁德宽厚,实乃朝臣之楷模,朕亦感其赤诚之心,特准昭王所请,网开一面,饶了尔等此次大不敬之罪。
着尔等罚俸半年,以儆效尤,望尔等日后能以此为鉴,切不可再犯此类过错。
否则定当新账旧账一并清算,严惩不贷,尔等可听明白了?”
祝识檐等人听闻皇上这番话,不禁面露惊愕之色,他们实在是未曾想到,覃芊落在这关键时刻竟会不计前嫌地为他们求情。
感恩之情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人纷纷伏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口中高呼:“微臣等谢陛下隆恩,谢锦瑞昭王,日后定勤勉奉公,恪尽职守,不负陛下恩德。”
皇上微微抬起右手,轻轻摆了摆,那动作间带着几分不耐,示意他们赶紧起身回到原位。
祝识檐等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身来,身形略显狼狈却又不敢有丝毫耽搁,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他们心中满是对自己这几日行径的羞愧与懊悔,犹如被重锤敲击。
暗自思量着往后定要寻得恰当的时机,竭尽全力弥补此前的过错。
覃芊落在接受了众臣的道贺恭喜之后,又听闻自己无需前往封地,而是留京任职,便从容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定。
皇上见此情形,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对这个小丫头的纵容与无奈,随即开口让她站到前面来。
覃芊落依言默默挪动脚步,身姿轻盈地站到了前列。待众臣见覃芊落已然站好,便纷纷收敛心神,开始了今日的议事议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