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覃芊落跟前。
他想伸出手,轻轻握住她那略显单薄的双肩,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无论你拿出什么惊世骇俗之物。
无论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朕都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旁人皆会遵循朕的旨意,不会有丝毫怀疑,亦不会多问半句。
至于那倭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在各大强国之间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弹丸小国罢了。
若当真冲撞了覃家小丫头,灭了又何妨?这天下,日后一定是朕的天下,朕的意志便是天命,岂容他国轻易冒犯。
周围的宫灯摇曳着,光影在皇上的脸上闪烁不定,似是映衬着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皇后坐在皇上身侧,她身着凤袍,仪态端庄。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皇上情绪的波动,那微微颤抖的龙袍衣角,握紧的拳头,都在诉说着皇上内心的激荡。
她轻轻伸出手,那保养得宜、白皙纤细的玉手如一片轻柔的羽毛,缓缓拍了拍皇上的手背。
这一拍,似有千钧之力,又似春风拂面,带着无尽的安抚与劝慰。
她微微转头,用那双温柔而坚定的凤眸望向皇上,示意他莫要冲动,暂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与急切,且继续听下去。
毕竟,这殿中还有各国使节皆在瞩目,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皇上感受到皇后的目光与那轻柔的触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缓缓放松下来。
他转头看向皇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信任与支持,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忍耐住内心的冲动。
此时,殿中看似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
乐师们奏起的悠扬乐曲如潺潺溪流,在空气中流淌,舞姬们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轻纱似梦,彩带如幻。
然而,若是仔细端详,便能发觉众人皆在有意无意地朝着覃芊落所在之处挪动脚步,那轻微的脚步声被乐曲声巧妙地掩盖。
交谈之声亦渐渐微弱,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嘴巴,只剩下些微含糊不清的低语。
各国使节们原本沉浸在这宴会之中,或欣赏着天玄的舞蹈,或盘算着如何在天玄为自己的国家谋取更多利益。
此刻却被天玄官员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头雾水,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只觉这天玄的官员们行径甚是古怪,好似一群被操控的木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淡定。
但一想到天玄那令人胆寒的战力,那曾经在战场上如战神降临般的无敌英姿,使节们皆明智地选择闭嘴。
将满心的疑问深埋心底,不敢多问一句。他们深知,有时候,沉默才是最明智的生存之道。
覃芊落终于缓缓地平复了内心汹涌的波澜,她紧紧地攥着衣角,好不容易才强抑住那想要将倭国彻底从世间抹去的强烈冲动。
殿外的天色略显苍白,皇宫中树木枝丫交错,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她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那两个正站在一旁交头接耳、满脸谄媚的倭国使节。
伸手端起茶盏,送至唇边轻抿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仿佛丝毫无法浇灭她心中的怒火。
片刻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罢了罢了,是我过于急躁冒进了。
001,你说的对,若在此时毫无保留地暴露过多,对我而言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况且如今的天玄尚未一统天下,诸事繁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待得天玄四海归一,八方来朝之时,再出兵征伐倭国,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踏平,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至于火药与船只这两项,开年后,倒是可以先让工部和兵部召集能工巧匠、贤才良将着手研究探索。
此前我一直没拿出火药让天玄研究,本是担忧火药过早现世会打破现有的各方势力平衡,引发难以预料的动荡与纷争。
却未曾料到,这里竟还有倭国这般的存在。无论处于何种时空维度,倭国都似一颗毒瘤,不应留存于世。
也无需我有过多的迟疑与顾虑,唯有将其人道毁灭,方能还世间一片清净。
哪怕后世之人皆诟病我残忍暴虐,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也不后悔。
倭国绝对不能留,在我有生之年,定要让其亡族灭种,片甲不留。』
001见落宝听进去了它的话,这才扑腾了一下翅膀道『定会如你所愿的,落宝。
那倭国必定会在不久的将来亡族灭种,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至于后世之人的无端指责与恶语相向,无需为此而忧心忡忡。
等我升至六级,便可以留下印记,让那些肆意诋毁你的人都尝尝苦头,我不允许任何人说落宝的不是。』
覃芊落闻言则笑了笑『001,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后世之人如何评价于我,实则无关紧要。
毕竟待至后世,我早已离世数千年之久,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又何必去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言论?
即便是当下,他人的评价我也不甚看重。
我的行事处世皆有自己的原则与考量,他人有他人的见解与想法,只需相互尊重即可。
我只需坚定地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之事便可以了,若总是太过在意他人的眼光与看法,那岂不是处处束手束脚,乏累不堪?
我只想做纯粹的自己,遵循内心的声音,而非成为受他人肆意操控的提线木偶,在他人的指手画脚中迷失了自我。』
001听到覃芊落这般洒脱淡然的回应,不禁一时语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它那小小的脑袋里对于覃芊落的这番心境似懂非懂,只觉得其中蕴含着深奥的哲理,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深入地理解与体会。
但它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只要是覃芊落所言,那便是不容置疑的,只需要默默遵从便好。
殿中的众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
他们仍如坠云雾之中,不清楚那倭国使节究竟做了何事,竟引得清韵郡主如此震怒。
不过,听闻开年便可研制火药,且清韵郡主与001皆提议由工部和兵部齐心协力共同负责。
众人心中皆隐隐猜到,这火药必定是一种威力惊人、对战场局势有着扭转乾坤之效的神奇之物。
几位身经百战、久历沙场的将军率先反应过来,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神色激动难抑。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战场上己方凭借火药之威横扫千军的壮观场景。
工部与兵部的官员们亦是心潮澎湃,跃跃欲试。
虽说他们此时尚不知晓火药的具体作用,但过往的经验让他们深信不疑。
但凡清韵郡主所提出的新鲜事物,必定是精妙绝伦,有着超乎想象的效用与价值。
户部的几人却感觉有些不妙,直觉告诉他们,这火药可能会很废银两,户部尚书不由得有些头疼。
国库刚刚富裕起来,这就要研制新的东西了?看来得多去清韵郡主府上几回了,一定要多跟郡主要一些挣钱的法子。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史官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而又不容置疑的警告之意,仿若实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史官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是史官们胆敢胡编乱写,歪曲事实,致使覃家小丫头背负上莫须有的恶名。
即便自己驾崩之后,灵魂也要从那阴森地府之中前来找他们算账,定要为覃家小丫头讨回一个公道。
覃家小丫头自心声可被众人听见以来,所行诸事皆利国利民,桩桩件件皆为百姓福祉、社稷安康着想。
任何人都不得诋毁她的声誉,哪怕是后世之人也绝不允许有半分亵渎。
不过是区区弹丸小国,既然小丫头有心将其灭族,那便遂了她的愿。
只是小丫头说得在理,攘外必先安内,需先一统天下,消除一切内忧,而后再出兵倭国,方可保万无一失。
几个被皇上盯上的史官有些想哭了,他们没有乱写乱记,皇上怎么可以用那么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等人。
若不是不能给皇上看,他们都想直接把记录的册子拿出来,以证明自己等人的清白,太冤了,明明他们没有乱写的。
而此时,正一脸淫邪之色、贪婪地盯着翩翩起舞的舞姬的倭国使节,忽然莫名地打了几个寒颤。
他们隐隐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隐藏在暗处的无形之眼紧紧盯上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可当他们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人留意他们这边,只好强自镇定下来,只当是方才一阵寒风吹过,惊扰了心神。
几人拉紧衣袍,试图抵御那不存在的寒冷,继续将目光投向舞姬,心中暗自思忖:这般绝色佳人,不知滋味究竟如何?
若是能将其带回倭国,献给天皇,那可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尽享荣华富贵。
在殿堂的一隅,那几个此前悄然窥视倭国使节的官员,此刻面容凝重。
眉头犹如被无形绳索紧紧拧起,不悦之色在他们脸上肆意蔓延。
宫廷的廊柱在冷空气中透着寒意,阴影仿佛也因这奇怪的氛围而更加深沉。
他们的目光中透着嫌恶,回想起刚刚所见,那倭国使节眼中不加掩饰的淫邪光芒。
恰似一潭污浊的泥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让他们的内心泛起强烈的不适与反感。
当然,也有不少官员都在心底暗自思忖,清韵郡主所提出的亡族灭种之策实在是太过严苛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