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齐娜和陈思思的话,舒言和建鹏对视一眼,神色也凝重下来。
好半天,舒言推了推眼镜,坐回床上,“我想你们俩有必要上去14楼看看。”
思思和齐娜疑惑的看向舒言,这事跟医院也有关系?
舒言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父母应该是故意在家等你们的。”
两人更懵了,啥意思啊?
建鹏气的捶床,“我们俩老倒霉了,差点被爸妈逮个正着。”
舒言接上,“我爸妈在出差,打开视频电话,还是茉莉用魔法遮掩了过去,这才没暴露仙境的事。”
建鹏无奈道,“可我妈在家,还好我老进医院,打篮球磕着碰着是常事,我这也都是皮肉伤,一点没伤着。”
“可默默那就出了问题,王姨找不着默默,前几天就报了警。”
“也是巧了,警察顺藤摸瓜一查,人没找到,倒是查出了文茜曾经校园霸凌默默,偏偏这时候默默不见了。”
“警察怀疑默默出事,且跟文茜有关,她可不就遭报应了。”
“这会子,那讨厌鬼正被警察看管,在14楼单独的病房。”
二人一人一句,思思和齐娜总算听懂了。
她们离开家太久了,原本被魔法模糊的时间不曾被家长注意到,但不知为何,这事突然就被注意到了。
这不就出了事。
虽说正义终于迟到,但是思思很疑惑,“王姨怎么会发现这事的?”
她本来准备早上看完这两只,下午去找阿姨的,自然不知道这事。
舒言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说起来,这事怪高泰明,不过也不能全怪他。”
“他复活以后,心脏病不是好了嘛,听说高家宣布了他这个继承人的身份。”
“那天他也是无意中路过,遇见了正在店里插花的王姨,他脑抽就顺便问了一嘴王默回来没。”
“王姨这才发现不对劲,原本两天的假期都过去,王默还没回家,找不到人,她这才慌张的报了警。”
“这一查,我们就被警察问话了呗。”
“王默的事,我们还瞒着王姨呢,就怕她受不了。”
思思无语了,这事确实怪高泰明,却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也不知道仙境发生了那么多事。
“等等,文茜不会说出了默默已经死了的事实吧?”
齐娜突然道。
原本她们就准备瞒着,等复活了默默,再找办法给王姨解释仙境的存在,然后说默默受伤了,在仙境修养,问题就解决了。
可现在……
“不用担心。”茉莉给主人换好针水,这才转过来解释。
“我和亮彩上去看过了,她同样受到了记忆反噬,警察审了好几次,她只能说默默死了,却无法解释原因。”
“还一直在那里强调默默的人生原本就应该是她的,都是因为默默她才会变成这样什么的。”
“她这个样子,就像故意装疯卖傻,警察根本不信她的话。”
“而且医生也反复的来检查,说她精神没有问题。”
思思和齐娜对视一眼,该说不说,活该!
“正义虽然迟到,但总算来了。”齐娜高兴道。
她也曾有过一段黑暗的时光,她也非常希望,她也得到属于她的正义到来那一天。
亮彩叹气,平时活力满满的她都不闪亮了,“别高兴太早了哦。”
“我昨天和茉莉上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看见她爸妈来了,还跟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墙角嘀咕。”
“说什么他们家孩子绝对不会这样,是他们的调查有问题,反正就是文茜绝对不能坐牢,出多少钱都没问题。”
“那几个人可是收了他们的钱,还跟他们说没问题,所以这件事最后恐怕还是会不了了之的。”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这么的现实,钱和权,是万能的。
齐娜苦涩的笑了,“我们的幸福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一次次的被伤害,而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却始终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权和钱,在这个世界确实是万能的,没有人会去听一个弱者的祈求,他们看到的,只有施暴者给予的利益。”
她和默默太像了,当年,那些霸凌她的人,也和文茜一样,家里也一样的有钱有势。
她们的苦难与痛苦,不过是那些人眼中的调味剂,他们无聊时的消遣品。
没有人会在意她们曾受过的一切伤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公平与正义从来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
同样觉得无力而绝望的,还有王默的妈妈。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同情她们孤儿寡母。
那些人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给她们一个正义的交代,但现在呢?
王心兰只觉得悲凉,她自己曾在象牙塔铸就的城堡里看这个世界,她便教导女儿要善良要大度,最后害得女儿受到这么多折磨和痛苦。
王心兰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想起了刚刚唯一一次的相见,她只听见、看见那个恶魔在笑。
她说她们是活在阴暗处的爬虫,不配站在阳光下笑得那么灿烂。
她说她在污蔑默儿,看她百口难言时,心里无比畅快。
她说她在欺辱默儿时,看她痛哭绝望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满足快乐。
她说她在踩断默儿的手指时,看她痛到几近晕厥时,只觉得心里得意,
她说默儿死了,她的女儿死了,死的极其痛苦,她亲眼看到的,她只觉得舒心。
碍眼的人终于不在了,她文茜是天之骄子,她家有钱有势,她会重新站在阳光下,俯视她们。
听着女儿曾承受的一切,王心兰的心被撕开,痛得她几近麻木。
她不知道,原来女儿乐观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多血与泪。
她以为带着女儿离开,是为了女儿好,可是最后呢?
她连女儿都弄丢了。
“王心兰女士。”
王心兰抬头,眼泪早已流尽,她就这么看着楼下的男人。
男人穿着便衣,眼底有一抹不忍,也有一抹无奈。
“很抱歉,文茜的逮捕文书,被撤下了,那些……或许可能是误会。”
“我们会继续寻找你的女儿,但你的诉求,很抱歉。”
王心兰接过那份起诉书,手忍不住的颤抖,“误会?”
那些血淋淋的真相,是用一句误会,就可以掩盖的吗?
男人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开些吧,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以王心兰的情况,怎么跟文家斗?
一个是毫无权势生活在底层的单亲妈妈,一个是拥有金钱的暴发户和有关系人脉的退居幕后的模特。
这二者,根本不在一个对话平台上。
光是重新起诉的金钱,也是一笔不菲的价格,更别说后期打点,没有人脉没有关系,金钱纯粹是打水漂,根本激不起一丝浪花。
王心兰手一松,起诉书掉落在地,她突然就笑了,笑容凄美又憎恨。
“好一句接受和误会,我懂了,终于懂了。”
刘亘叹了一口气,看着王心兰踉踉跄跄的往楼上去,他捡起起诉书,呢喃散在风里。
“造孽啊……”
他人微言轻,就算再怎么气愤,又做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