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一会儿,就听到楼下士兵搜房的声音。
她们对视一眼,脸色更白了,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曦和猛地站起来,大手一挥。
“没完!今儿来的客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老子就不信他能一个个仔细检查!”
在众人一头雾水中,她猛地打开了衣柜,翻出四件男侍的衣衫,丢给三人。
“穿上!”
三人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害羞,快速脱光光,然后穿上男侍衣衫,又挽了同款的发髻。
“行吗?”
惠安公主不安问道。
谢曦和看着俏脸粉嫩白皙的三人,微微摇头,又去墙角摸了一把灰,将人脸蛋摸黑,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女人味。
“下楼!”
“啊?”
“下去浑水摸鱼啊!”
众人回过神来,然后打开房门,趁着士兵还没有搜查到上面,混迹在男侍中一起下楼蹲在角落里。
到了大厅后,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男侍们都被单独隔离在一旁,客人们则是在另一侧,被挨个检查。
三人悄悄竖起大拇指。
谢曦和得意一笑,也不看看她是谁,老子天下第一聪明。
沈致渊身姿挺拔端坐大厅,指尖又开始敲击桌面,不轻不重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心脏,桌上的茶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换了一盏又一盏。
随着时间逝去,沈致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得能滴墨水。
镇北侯接到士兵禀告,皱紧眉头,冲沈致渊微不可闻的摇头。
咔嚓。
茶盏被捏碎。
“太傅!”镇北侯惊呼。
所有人瞳孔紧缩,恐惧的吞咽口水。
沈致渊垂眸,看见破碎的杯盏将掌心刺破,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
十指连心,他依旧面无表情。
镇北侯急了,“你是文臣,岂能伤了手。”
“无碍。”
沈致渊缓缓起身,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滴答滴答,在嘈杂喧闹的环境,却清晰的传到谢曦和耳中。
她咬紧唇瓣,心脏莫名的难受。
镇北侯低声骂一句,命老鸨取来绑带,然后强行将伤口包扎好。
“全部搜查了一遍,连地窖都查了,就差掘地三尺了,确实没人,你是不是误会了,她们都是孩子,上次也是好奇,岂敢明知故犯。”
“她若不敢,就不是她了。”
沈致渊冷冽如冰的眸环视一周,所有人恐惧的垂首,瑟瑟发抖。
抬步在人群中走动,不只是客人,还有男侍,锐利如刀剑的眼神挨个扫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谢曦和四人脑袋垂得更低了,心跳如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青色的衣角从眼前走过。
几人皆是吐出一口浊气,真好,又活了一天~
可下一秒,男人折回,重新站在她的面前。
谢曦和呆住了。
艹,老子的脑袋是长得与众不同吗?都是同样的后脑勺,凭什么你不看其他人的,就盯着老子看!
芒刺在背,冷汗浸湿了后背。
“抬头。”
冰冷刺骨的声音压抑着滔天怒火,短短两字,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气腾腾。
谢曦和眼珠子一转,飞扑而上,一把抱住男人的大长腿,将脑袋埋进双腿之间,捏着嗓音,矫揉造作。
“太傅大人,是需要奴伺候吗?什么姿势,奴都可以哦~”
ps:想象不出,一律按照爱吃桃桃的声音代入。
这声音一出,在场人都是冒起了鸡皮疙瘩,干呕几声,看向老鸨的声音带着怀疑,你他娘哪里找来的极品。
老鸨陷入自我怀疑。
镇北侯也恶寒不已,嫌弃恐惧的后退几步,那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
就连三女也默不作声的往旁边挪动。
唯独沈致渊额头青筋暴跳,怒极反笑,修长如竹的手指掐住她的后脖颈,因愤怒而微凉的手,触及肌肤,瞬间寒毛直竖。
俯身,在耳畔低语。
“什么姿势都行?”
如同被捏住命脉的猫儿,她全身猛地僵硬住了,不敢置信的抬头,便撞进那似笑非笑的眸。
忙不迭的垂头,连大腿也不敢抱了。
男人冷笑出声,转而拎起她的衣领,连拖带拽往大门口走去。
“救我啊!”
谢曦和声嘶力竭的呼唤,企图唤醒三人的良心。
岂料惠安公主三人头也不抬的装死,甚至在人走后,还狠狠松了一口气,眼底满是庆幸之色。
死道友不死贫道,珠珠,一路走好,我们会给你上香的。
可下一秒,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彻云霄。
“将另外三名同伙带回去严加审查!”
镇北侯愣住了,三名?哪来的三名,不是两名吗?还有谁?
他蹲下看向三人,剑鞘挑起第一人的下巴。
“周家的,呵呵。”
周小丫脸色惨白,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挑起第二人的下巴。
“李家的,不错。”
李宛兰脸颊涨红,眼神躲闪,不敢吭声。
轮到第三人,她脑袋压住剑鞘,镇北侯竟然没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不由得露出诧异之色。
要知道他当年能被老镇北侯收为养子,全靠与生俱来的巨力。
“本侯倒是想看看你是何人?”
加大力量,倒是下巴敌不过手臂,第三人的脸被硬生生的抬起,下巴被磨得青紫,灰头土脸,可镇北侯一眼便认出此人。
嘴角抽搐,眼神那叫一个敬佩。
竖起大拇指。
“牛逼。”
向来霸道自傲的惠安公主,眸光闪烁,耳垂红得滴血,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却被镇北侯一把按了回去。
“贺……”
刚欲训斥,就被凶神恶煞的眼神瞪了回去。
“闭嘴!”
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敢闹腾。你现在可是对谢家三爷一往情深的嫡长公主,若是曝光你逛青楼找男侍,多年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惠安公主也回过神来,憋屈的闭了嘴。
“来人,将这三名同伙抓进大牢严加审查,务必查出是谁指使!”
士兵上前,押着三人就走了。
镇北侯看着乱作一团的明月楼,扬声道:“明月楼窝藏罪犯罪不容赦,即日起,封楼整改!”
未曾提解封时间,摆明不会让他们再营业了。
男侍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老鸨倒也还算冷静。
没抓人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让主子给他们换个地盘继续嗨皮就是。
客人们却像是死了爹娘一样,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