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你能不能要点脸?”
当虾头再次将指尖刺破,谢云舒将虾摔在盘子里,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大姐姐,三妹妹遭此厄难,我们当姐姐的照顾一二,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昨日的约定未曾践诺,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伺候。”
谢云裳优雅将螃蟹去壳挑肉,然后将满满的一碟子蟹黄蟹肉放在董氏面前。
“她又不是没长手?!”谢云舒气急。
谢曦和理都没理她,因为有丫鬟打扮的暗卫再次站出来监督。
“大小姐,老爷说了,你若不伺候,就继续回去禁闭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谈论定亲事宜,若是想不清楚,二小姐可以代嫁。”
这话,像是挟制住了她的弱点,谢云舒瞬间变成哑巴了,一声不吭的将虾重新捡回来。
刚剥干净,就听到谢曦和说。
“这个脏了,换一个。”
谢云舒咬牙:“那你不早说!”
谢曦和轻哼一声,傲娇极了,然后转过头就拉着董氏的手撒娇。
“娘,她凶我~”
董氏不悦的搁下筷子,冷冷道:“大小姐,珠玉阁庙小,容不下你尊大佛,请回吧。”
谢云舒不敢置信,她的印象中三叔母永远是温和柔弱的样子,从未有过疾言厉色。
谢云裳轻声道:“大姐姐既然不乐意,那还是请回吧~”
“做梦!傅世子是我的!”
谢云舒咬紧了牙关,洗手,重新换了碗筷,这才挑虾剥壳,去除虾线。
因为紧张,甚至额头冒出细汗。
“三叔母,你看这个虾剥得如何?”
董氏轻瞥一眼,“无人能及。”
得到赞赏,谢云舒高傲的抬起下巴,得意洋洋,“二妹妹,听到了吗?”
谢云裳扑哧一笑,“我自是没有大姐姐会伺候人。”
谢云裳笑脸僵住了。
董氏没理会两人,全心全意照顾女儿,将虾蟹鱼混合米饭,用勺子喂进嗷嗷待哺的十五岁婴儿嘴里。
“啊~”
谢曦和恬不知耻的张大嘴巴。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简直不忍直视,连晚荷叶捂脸,面对其他人怪异的眼神,觉得丢脸极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晚膳,谢曦和又不消停。
“丫鬟们手掌粗糙,不如两位姐姐肤如凝脂,想必沐浴时,不会弄疼我。”
刚坐在椅子上喘气的谢云舒,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不多没晕过去。
警告道:“三妹妹,你差不多行了!”
谢云裳却起身往净房走去,“三妹妹想要什么熏香?我给你点上。”
“梨花香~”
“三妹妹眼光真好,梨花淡雅清香,与你极搭。”
谢云舒起身追进了净房,隐约传来压低的争执声。
“你想讨好三妹妹,借此抢夺我的亲事,没门!傅世子只喜欢我一个人。”
“喜欢又如何?父亲会帮我的~”
谢曦和看着竖着耳朵听的暗卫,眼神凝重审度,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
大伯,不知道你心底的那根刺,是否会扎得更深?
“行了,都退下了吧,有姐姐们伺候就行~”
将丫鬟们全部赶走。
丫鬟们也没有怀疑,只是对两位小姐深表同情,不知道三小姐又想出什么法子折腾他们了。
此时,
暗处监控的侍卫悄悄退去,毕竟他们再狗胆包天,也不敢窥视小姐们沐浴。
谢曦和身上空无一物,泡在浴桶中,浓密的泡泡遮挡住了胸前的春光,两女坐在浴桶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拨着水花。
“非要我们过来作何?”谢云舒最先开口。
谢曦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沉默不语的谢云裳,似笑非笑。
“二姐姐,你不打算说吗?”
谢云舒皱紧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皆是沉默。
谢云舒不高兴了,你们这样显得我很蠢啊,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怎么她就被排除在外了?
忍不住道:“昨日我们不是已经各取所需了嘛?难道你们又瞒着我什么事?还是说谢云裳,你真的后悔了,想与我争夺傅世子?”
谢云裳无奈道:“我不喜欢傅世子。”
谢云舒噌的一下站起来,不乐意了。
“呵呵,傅世子那般好,你凭什么不喜欢?还有,联姻本就是互惠互利,感情算什么。”
谢云裳无奈了,没好气的白了挑事的罪魁祸首一眼。
“你解释!”
谢曦和小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解释不了。”
谢云舒不耐了,“你们到底说不说!”
谢云裳磨了磨后槽牙。
“我告诉我爹了。”
谢云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告诉二叔什么了?”
闻言,谢云裳垂了首,有些不敢直视,似是心虚,似是愧疚。
许久,她才道。
“我爹知道我们的谋划。”
谢云舒瞪大眼睛,指着她说不出话,指尖颤抖,哆哆嗦嗦很久才冒出一个词。
“叛徒。”
两个字,将另外两人都惊得怔愣在原地。
谢曦和与谢云裳目光交汇,都快速别过脸,尴尬中透着几分羞涩。
她们三人斗了十多年,从小到大,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塑料姐妹花,竟然成了伙伴?
谢云舒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谢云裳!你为什么告诉你爹!如果你爹告诉我爹,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谢云舒干咳一声,恼羞成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说的?”
谢云舒怒了,双手叉腰。
“不是你说的,你爹怎么会知道?”
谢云裳也不甘示弱道:“你自己蠢,就别怪其他人聪明!”
“我们的算计,是我爹自己发现的,他故意没跟去公主寝殿,若不是他,我们昨日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
“也是他阻止暗卫救你,不然哪轮得到傅世子救你!”
谢云舒噤声了。
“你,你爹为什么帮我们?”
谢云裳摇摇头,清冷透彻的眸难得出现迷茫之色,她缓缓道:“也许是我爹怕我嫁给傅世子,会不幸福吧。”
这一次,谢云舒难得冷静分析。
“不可能。若是如你所言,二叔根本不会争取婚事,傅世子心中只有我,人尽皆知,他何必事后反悔?这样既毁了你的名声,又破坏他与爹的兄弟情义。”
谢云裳咬紧唇瓣,没有反驳。
谢曦和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却如同雷霆劈在两人心尖上。
“也许他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两个他,极容易混淆的字,可两人皆是明白其中的含义。
皆是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