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附近,林虎带着十几个兄弟翻墙而入,同时点燃了十数座粮仓。
冲天而起的火光让门口看守的几个太监面露惊恐:
“坏!”
“走水了!”
“粮仓走水了!”
一声声惊慌的喊叫声,将周围一些城中居民的目光吸引过来。
但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忙。
先不说现在紫云县县城中也缺水。
就单外面那上万难民煮粥所需的水,就已经让紫云县的储水压力达到了顶峰。
普通人家有没有井,水都得花钱买,自然不会过来帮忙灭火!
但看热闹嘛,放在什么时代,都会有那么一批人。
“这一把火,咱们紫云县的粮仓彻底完蛋了!”
“谁这么大胆,跑到县城粮仓来放火?这不是不给城外那些难民活路吗?”
“郡王大人一走,这粮仓就失火了,难不成,粮仓中本就没有粮食?是看在郡王殿下的面子上,强行放了一天的粮食,之后为了有理由不放粮,他们这才出计点燃粮仓?”
“...”
经过有心人的宣传。
瞬间谣言就在城内弥散开。
而城外,事先安排好的人在难民中更是大肆煽动。
城内的居民还好,就算粮仓被烧了,他们还有自己家里的储备粮食。
但是城外难民可就不同了。
那烧的是粮仓吗?
那烧的是他们刚刚燃起的求生希望!
人在什么时候最绝望?
当然是希望燃起之后再次破碎的时候。
“该死的狗官!郡王一走就点燃粮仓,他们该死!”
“冲入城中,缉拿狗官!”
“还我救命赈济粮!”
“...”
暴怒的难民涌向城门。
城内潜伏的四人身穿皮甲,手持武器,直接将城墙上看守城门的几个士兵偷袭抹杀。
不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将关闭城门的绳索砍断!
‘砰!’的一声。
原本卡住了城门的横木瞬间落地。
城门外,失去了横木阻拦的城门,被难民从外面用力推开一条缝隙。
不消片刻,城门打开。
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入城内。
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发疯的难民,一时间也没了战斗下去的欲望。
对于那四个偷袭他们同僚的家伙,自是也没有追究。
直接聚在一起,往角落里一蹲。
至于说丢掉武器?
开什么玩笑,那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根基,丢掉岂不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
有武器在手,无论最后县城如何,他们至少不会被杀掉。
若是易主,甚至他们还会被优待招募!
冲天火光紫云起,遍地灰烬粮无存。
杀掉县令的村民一个个脸上露出了迷茫。
贪官授首了。
可是...他们也没有粮食啊。
在城内,冲入别人家中抢夺?
他们只是流民,没人组织的话,根本不会那么干。
林虎看着流民愤怒过后呆滞失去希望的样子,心中暗叹:还得是郡王府的公子,若非他出主意,自己绝无可能掌握这么多的流民。
感慨之余,他用颜色安排在人群之中早就藏好的暗子。
只听一声大吼传来:
“冲入县城杀县令,我等已是死罪,此刻更是无粮可食,等死,为己死可乎?”
呼声一出,原本就密码那个的流民更加迷茫了。
纷纷在人群中寻找其发出那声吼声的人。
“我愿为大家拼出一条活路,可有勇士追随?”林虎大吼一声,让众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同时。
一些埋藏在人群中的汉子纷纷开口:
“我愿追随!”
“我亦愿追随!”
响应的声音最开始全是自己人,但气氛到了。
自然也有一些有胆气的青年响应。
此起彼伏之下。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声势已然如郡王府公子所言,浩大无比。
大势已成。
接下来,就是去迎接那位公子了。
想到这里,林虎的心中生出一抹野心。
但是很快就将这一抹野心压下了。
农户出身,他的阅历见识本就被限制住了,想要做大做强,身后没有一张虎皮,或许不用两天就被剿灭了。
将流民安抚后,林虎带着信得过的十余个兄弟,驾驶着准备好的马车直接出城!
自城南直追沈茜一行人的队伍而去。
......
话分两头。
沈茜一行人的车队中,负责为王清流所在马车驾驶的婢女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轻声说道:
“大公子,这种事情还请您自己去和主上说。”
“属下只是一介奴婢,代传这种话,万万不能!”
王清流听着婢女拒绝自己,眉头紧锁。
不过是让她去询问阿母能不能提前开个饭,自己有些饿了,她都不去。
拳头攥紧,王清流正要抬起,就见那婢女猛然回头,朝着自己身上看来。
拳头化作的手刀僵在半空。
一时间放下也不是,继续砍也砍不到她脖颈了。
尴尬的化掌为爪,在头上抓了抓。
婢女心中暗暗戒备。
这位大公子,刚才是想偷袭我?
她们之前因为跟随在郡主迟愈身边,不仅是负责日常,还肩负着郡主的安危。
所以本身就具有武艺在身。
而王清流身上那股突然迸发的恶意,毫无掩饰,怎会察觉不到。
一双大眼睛,一直在王清流的身上盯着。
盯的王清流好不自在。
连开口都觉得尴尬。
“我去车中做一下。”王清流话音落下,直接钻了进去。
留下婢女满脸戒备。
要随时偷袭自己?
是想要发生那些事情?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正想着,今日中午主上下达的命令在脑海中浮现:
决不允许任何人携带家中的钱款离开!
想到这里,她的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
主上,算到了自家长子要带着财货脱离家中?所以刚才长公子真的是打算打昏自己,偷偷将车中财货转移离开?
想到这里,她竖起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马车中,老大王清流抱着装满金元宝的箱子,不停抚摸着。
原本他打算带走一车的财货。
但是现在看来...他带这一箱子都费劲。
只能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六锭五十两的金子,塞入衣袖、衣服中。
掀开帘子,一眼就和正盯着马车里的婢女对视上了。
并目光渐渐挪动,朝着王清流的身上看去。
鼓鼓囊囊的衣服引得她生出怀疑,开口问道:
“敢问长公子,这衣服装的是何物?”
!!
听着婢女的询问,王清流心头大惊。
眼睛连忙朝着四周看去。
惊慌得宛若做贼的老鼠一般,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看向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好脸色的喝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他气喘吁吁地重新坐回车内。
将肚子里藏着的两锭黄金拿出,丢回箱子里后,再次起身要离开。
那婢女竟然还在用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目光审视,就和县老爷审问毛贼一般,盯得王清流浑身不自在。
心虚之下,他的怒火飙升,以火装胆:
“你一区区婢女,用这目光盯着主家,是何意?”
面对王清流的询问,婢女不卑不亢地说道:
“主上之令。”
“还请长公子自展衣袖,确保身无财货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