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莲心怎么说,卢若意都不为所动,莲心只能无奈的出去了,她朝清音摇摇头,不行的,太子妃听不进去。
清音没进去劝卢若意,一意孤行、自私自利的人,就应该承担后果,不是吗?她惹出这么大的灾祸,都死不悔改,根本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了。
卢若意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单薄的肩膀塌了下去,像是支撑不起她的头颅。
莲心讲的那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即使一开始不清楚,在长安城呆了两年多,也已经醒悟了,她早已不是范阳书院那个乔装打扮只为梦想的小女孩了。
可是那又如何?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今天敢甩了四皇子,明天四皇子就让她名声扫地,为今之计,只有按照四皇子的计划朝前走,不管是四皇子赢,还是太子赢,只要留她和家人的命在就好。
一会儿,门外有太子的声音响起来,“太子妃呢?”
“回禀殿下,娘娘在屋里。”
卢若意忙擦擦脸上的泪,倒在床上,装作困顿的睡着了。
门开了,一个脚步声走近了,停在了床前,卢若意一动都不敢动,她背着身子,所以没看到太子悲伤肆虐的眼睛。
良久,脚步声又出去了。
“孤有些事要处理,这几天就不回宫了,伺候好你们娘娘。”
“是。”
太子走远了,卢若意睁开了眼睛,她一骨碌爬起来,将四皇子给她的那个包袱拿出来,里面是那件赭色的衣服,只要将它放到太子的书房中就好,放进去后她就不管了,剩下的,就交给两个男人吧。
她吃饭,沐浴,休息,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依然如此,还是没有动静,那件衣服仍然躺在卢若意的箱子里。
第三天的时候,有个人急了,悄悄的来找卢若意。
清音回报,“娘娘,采购处的紫宁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听到这个名字,卢若意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本宫现在没空,让她等着。”
“是。”
清音出去,“娘娘现在没空,你先等一会儿吧。”
紫宁只能不情不愿的等着。
紫宁的到来,打破了卢若意这两天的宁静,不能再当鸵鸟了,必须要面对这个真实又残酷的世界了。
“清音,叫她进来吧。”
“是。”
一会儿,紫宁进来了,她将门关好之后,径直走到卢若意跟前,连礼都没行,开门见山的说道,“娘娘,四皇子问您,那件事情你做好了没有?他还等你的消息呢。”
卢若意没有回答,她惊讶于紫宁对待她的态度,她是堂堂的太子妃,而紫宁只是一个宫女,为何对她毫无礼数,而且如此颐指气使,她在吩咐自己做事?
“你这奴才,为何不对本宫行礼?”
紫宁讽刺的一笑,“娘娘,何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四皇子还等着呢!”
卢若意气的站起来,一耳光抽了过去!
但可惜的是,根本没抽中,紫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讥讽道,“你一个太子妃和男人在客房中厮混,将祖宗的礼数脸面全都丢尽了,现在却来挑剔我一个小小的奴婢,真是可笑!”
卢若意又气又急,脸涨的通红,“你这个贱人!贱奴才!你放肆!”
“不如你太子妃下贱!比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还不如!”
紫宁的眼中闪现愤恨和疯狂,卢若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四皇子也将你收用了?所以你在嫉妒本宫?”
这正说中了紫宁的心事,“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你,四皇子确实收用了我,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四皇子的女人了,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拿乔。”
卢若意气的叫道,“你焉能跟我比?我是太子妃,你只是个低贱的奴才!”
紫宁又笑了,“我呸!都是和四皇子睡的女人,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说到底,你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呢!我们做人奴才的,都知道要守本分,你当了太子妃,却去偷别的汉子,下作无耻不要脸!”
“你你你!”
卢若意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而且还这么粗俗,她简直想找个窟窿钻进去,想反驳吧,紫宁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贱婢好生猖狂,你如何能跟我比?即使都是四皇子的女人,本宫也比你高贵很多!”
紫宁一把将她的手推开,“什么本宫本宫的,烦死了!你很快就不是本宫了!哼,等将来四皇子成就大业,我尚且能露个面封个答应贵人的,你只能窝在小院中了却残生,谁敢带你出去啊!”
这说中了卢若意的痛处,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紫宁放肆够了,说道,“四皇子说了,快些将事情做好,他还等着呢。”
说完,她开门出去了,根本不管卢若意的反应。
卢若意呆愣良久,趴在床上无声的流泪,想她从小被人追捧,今日却被一个贱婢羞辱,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事!
她想起十几岁时,在课堂上时,夫子讲过的一句话,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
夫子说,一个人必定是有自取其辱的行为,然后别人才得以羞辱他。所以做人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丢失了自己的底线,否则即使你地位再高,钱财再多,也会被人看不起,被人羞辱。
她卢若意就是因为私德不修,连紫宁这样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能当面羞辱,若是知道的人更多了,岂不是连她的家人也被一起羞辱?!
时至今日,卢若意终于后悔了,想象中的刀子终于扎中了心口,来自紫宁的鄙视,比紫宁成了四皇子的人这件事还要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