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青进宫找皇后,将牡丹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皇后大怒,“惠妃这个该死的,肯定又是她搞出来的事!还有赵宝珠,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划烂了她的脸真是活该!”
“母后,此次她也算受了教训,以后定会老实些,我此次来,是要跟你说几件事。”
“青儿,你说。”
“母后,我现在手中可用的人太少,想找一些忠心又有武力的,想来想去,只有外公那里的人可用了,你给我介绍一些。”
“你外公常年驻守西北,大部分人都带走了,镇北侯府里只有一些家将,母后着人去问问。”
“好。母后,外公军队里那些退伍的老兵和残兵在哪里,你知道吗?那里应该有一些可用之人。”
“这些人你外公没有带走,他们有的回了原籍,有的留在了京城,有些在你外公的庄子上,有些自己在京城讨生活,镇北侯府管家那里有名录,你去问问。”
“好。”
“对了,青儿,去清河查琉璃、崔浩和杨秋的人已经回来了,绿竹,将消息给公主说一下。”
“是。”
绿竹开始给赵原青汇报,“公主,据回来的人说,琉璃大部分信息都和卷宗上一般无二,唯一漏写的事情是,在琉璃被送到宫中之前,她曾经被卖到了崔家。”
“崔家?是清河崔家吗?”
“正是,在清和的崔家,是他们这一族的嫡枝,京城崔家反而是旁支,琉璃被卖到崔家之后半年,宫中选宫女,她家就又将琉璃赎身出来,送到了宫中。
在琉璃卖到崔家的那段时间,崔浩的父母领着他回家祭祖,应该是那个时候碰过面。”
赵原青点头,怪不得琉璃对崔浩十分倾慕,原来是小时候见过。
绿竹接着说道,“除此之外,琉璃再无其他事了。至于杨秋,她的经历平平无奇,和宗卷上写的一模一样,并无奇怪之处。”
“好,我知道了。”
皇后说道,“清和离得近,回来的消息快些,范阳离得远,估计还要一两天。”
“不急,这已经很好了,母后,赵宝珠和崔浩要是成了亲,世家和文官集团就会走的近,父皇肯定不高兴,我们去给他们添点油,让父皇的火更大些。”
皇后冷笑,“天子多疑,不管谁跟谁走近了,他都不高兴,就是要底下的人天天斗,他才开心呢,走,我们去找你父皇,给惠妃找找麻烦。”
皇后带着赵原青,去了皇上的太极殿,“求见皇上。”
“进来吧。”
皇上坐在桌子后面,眉头微皱,看见皇后和赵原青进去,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皇后,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皇上,您可听说外面的传言了?人们都说,荣昌公主和崔浩搂搂抱抱,宛如鱼儿和水,般配的很哪!要让臣妾说,赶紧给他们二人赐婚吧,要不然都等不及了!”
皇上的脸黑了,“皇后,慎言!”
皇后脸也黑了,“皇上,荣昌做出那等事,尚且不知羞耻,本宫只是说说就不行了?本宫还没找荣昌算账呢,要不是她扯着善贞,善贞怎么会掉到湖里去!皇上,请您给本宫评评理啊!”
皇上脑袋又大了,“来人,去宣惠妃和荣昌公主。”
“是。”
一会儿,惠妃和赵宝珠来了,赵宝珠满脸都是膏药,蓝蓝绿绿,赵原青嗤笑出声,赵宝珠的眼神剑一样射向了她,赵原青丝毫不怕,瞪了回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惠妃和赵宝珠刚站定,皇后几步上前,“啪”的就打了赵宝珠一巴掌,打的赵宝珠踉跄两步,跌倒在地上。
皇后打的突然,众人都没想到,气氛登时凝滞了一下。
赵宝珠的脸剧痛,大叫一声,“为何要打我!”
惠妃更是大怒,挡在赵宝珠身前,喊道,“皇后!你为何要打我女儿!”
她跪到地上,哭嚎道,“皇上!皇后当着您的面,就敢打我的女儿,她如此嚣张跋扈,我们母女还怎么活,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惠妃和赵宝珠抱在一起哇哇大哭,好不凄惨,皇后站在旁边气势汹汹,跟个恶魔似的。
皇后冷道,“惠妃,背地里教你女儿害我女儿,当着面却装惨卖乖,既然你如此做作,本宫就给你个痛快!”
皇后拎起惠妃,也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她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打的惠妃也跌到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皇后!刘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最高级的宫斗,其实是贴身肉搏,要是能在武力上搞死对方,谁还费心搞那些文绉绉的,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就是直接动手。
皇后和惠妃打在了一起,皇上叫了好几声,两人都不停,最后皇上将镇纸摔到地上,大喝一声,“好了!”
皇后和惠妃这才停下手,此时两人气喘吁吁,发髻乱成了一团。
皇上指指皇后,又指指惠妃,心中将两人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但这二人,一个背后是镇北侯,一个是右仆射,得罪了哪个都是个麻烦,他只得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说道,
“一个皇后,一个妃子,像那乡野村妇似的撕扯吵闹,没有一点礼仪气度,传出去叫人耻笑,真是成何体统!”
皇后丝毫不惧,在玉真观里青儿就被赵宝珠陷害,这次又被她扯到湖里,若是她再讲什么礼仪风度,她女儿就没了!
“皇上,本宫打他们,都是他们活该!荣昌在牡丹园故意将善贞拉到湖中,差点儿就把她害死了!”
赵宝珠心中大骂,放屁!是赵原青害我才对,我才差点儿死了!
惠妃反唇相讥,“皇后,你颠倒黑白!是善贞公主故意将荣昌拉到湖中,想要害死她!你看看我女儿的脸,都被善贞公主害的毁容了!”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赵宝珠脸上,那张脸绿绿蓝蓝黑黑,像个小丑一样,赵宝珠脸烧烧的,感觉如坐针毡。
皇后说道,“一派胡言!荣昌,本宫问你!是谁要去看十样锦的?”
赵宝珠不想说,但众人都看着她,再说跟着那么多仆人,她根本无法撒谎。
“......是我。”
“是谁好好的路不走,要去湖边坐的?”
当然是赵宝珠,但要是说了,那岂不是坐实她谋害赵原青,她求助的望向惠妃,“母妃......”
惠妃说道,“皇后,你咄咄逼人对我女儿,这是以大欺小,无耻!”
“本宫无耻?你们母女才无耻!赵宝珠,给本宫说!”
两人又吵成一团,皇上听得烦心,再次喝道,“好了,不要再吵了!”
他和稀泥的说道,“不管是不是荣昌做的,她现在的脸已经伤了,也算是受了教训,此次的事就算了吧。”
这明显是袒护赵宝珠了,赵原青说道,“父皇,您知道儿臣在湖底的时候多难受吗?那时候儿臣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死了,赵宝珠是您的女儿,儿臣就不是吗?她害了儿臣,难道就没事了吗?”
皇上没有作声,乌沉沉的眸子望着赵原青,他的眼神幽深莫测,像是头一次认识赵原青似的打量着她。
赵原青丝毫不畏惧,直视着皇上。
良久,皇上说道,“善贞,那你说怎么办?”
“儿臣不知道,儿臣只求父皇能公允处事!”
“......那就罚荣昌抄写女戒十遍,罚月俸三个月,惠妃管教不力,罚月俸一个月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惠妃不服气的说道,“皇上!”
皇后也不服气,罚的太轻了,她也叫道,“皇上!”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这方暂且胜利,带着赵原青走了,惠妃和赵宝珠搀扶着出去了。
很久之后,太极殿中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