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玩不起是吧?”
“还君子协定!”
“你配吗?”
龙渊阁外,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往出晃荡。
李骁走在前头哔哔赖赖,吴翟跟在后头洋洋洒洒。随便叫骂,这老六反正抱着脑袋不听,全当是王八念经。
经常找丈母娘告状的都知道。
只要丈母娘应承下来,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李如娜母老虎一个,教训自己崽子那是信手拈来。李骁自是没有办法跟母亲讲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吴翟的君子协定,答应立马交付剩下的粮草。
“狗贼,粮草可以给你,但丑话说在前头。”哔哔了许久,许是李骁骂累了,转脸威胁起吴翟。
“你若胆敢进军武威,可就别怪老子不讲哥们义气!”
“瞧你这话说的。”吴老六一脸随意的掏着鼻孔,压根不在乎李骁的威胁。
“黑山就这么点人马,那三郡我还不一定能打下来。”
“况且,就算我平了三郡,那不也是帮你稳定后方?”
“咱可是一家人,别整的这么生分。”
“一家人?”李骁能信这话就有鬼了,被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红了眼,指着吴翟鼻子厉声问道。
“一家人你谋划老子地盘,一家人你净给老子使绊子,一家人你打我老娘主意?”
“哎哎哎,饭你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吴老六大惊,心虚的打量了一下左右。
“狗贼!你心虚什么?”李骁一见他那德行瞬间破防,揪起吴老六的衣领破口大骂。
“崽种,直视我!”
“要死了,要死了!”吴翟被扯到伤口,疼的面皮扭曲,顾不上狡辩,反手掐住李骁脖颈。
“快撒开!”
“你先给老子撒开!”
“再不撒开我掐死你!”
“狗贼,那就一起死!”
“尼玛,先吃老子一拳!”
“我*你*,老子***!”
......
不得不说,李骁的学习能力就是强,不光祖安语录学到了精髓,连街斗黑手都掌握了七七八八。
吴翟今天阴沟里翻船,败了。
半晌后,巷道里。
顶着俩熊猫眼的李骁和鼻青脸肿外加面无血色的吴翟,面对面蹲在墙角喘息。
“菜鸡!”吴老六输人不输阵,鼓着腮帮子,即使口齿不清也要继续精神攻击。
“你连老子重伤之躯都拿不下,趁早找块豆腐撞死吧。”
“放屁!”李骁瞪着肿到睁不开的双眼,捂着裤裆,面容扭曲的鄙夷道。
“要不是老子念你有伤在身,刚刚那一招黑虎掏心手下留情,又怎会中你的猴子偷桃!”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手下留情?”吴老六低头看看胸口蕴开的鲜血,嘴上嬉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伤口崩开了,刚才李骁压根没留手,要不是最后关头他偷桃成功,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兔崽子有杀心!
“今日只是警告。”李骁抬头揉眼,似乎没有察觉到吴老六阴沉的眼色。
“粮草我给你了,地盘有能耐你就去打。”
“但是,你若是再敢打我老娘主意,咱哥俩就没得玩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艹!”吴老六换了副悲愤的神色。
“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君子么?”
“君子?”李骁斜眼瞅吴翟,嘲笑声冰冷。
“你哪件事办的像个君子?”
“是坑李恪,是收崔韵雅,还是招来一万大军?”
“又或者是...杀文心!”
这是自文心身死,李骁第一次在吴翟面前提这个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姐没让你杀文心吧?”
面对李骁质疑的眼神,吴翟换上一副苦恼加委屈的表情,言之凿凿。
“是,你姐是没明说要杀文心,但是她恨呀!”
“我替自己媳妇出气难道不应该么?”
“再说了,人也不是死在我手里的啊。”
吴翟的演技很像样,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很明显,李骁不信他。
“我且问你,那晚你去龙渊阁,到底是想干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吴翟顿时语塞。
他不敢再说是为了杀文心。
李骁现在分明是怀恨在心,而且这恨没法化解。
先不说文心做的事李骁本就知道,就算不知道,李骁八成也会捏着鼻子装作不知。
文心不光是他义父,还是李氏首席军师,对比那些腌臜事,文心活着对李氏更有意义。
吴老六若是调戏丈母,最多只算未遂,为了李氏名声,李骁还不会借此杀人。但杀文心就好比是蜀国有人杀诸葛亮,这是谋杀重臣,是叛国罪。
如若李骁没上位,文心的人头吴翟拿就拿了。李斛不在,有李冰璃护着,李氏没人能动他这个主君。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李骁已然上位做主,眼下李冰璃护不住他。
两权相害取其轻,不得已,吴翟只能憋屈承认。
“是为了调戏丈母...”
出乎意料,李骁并没有很生气,只是从眼缝里深深看了一眼吴翟,随后低头不语。
“行!”
沉默了许久,李骁一拍膝盖,扶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巷道外走去。
“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吴翟没有起身,目送着李骁远去。
这小年轻又成长了,城府已深到吴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李骁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下次他再给李氏使绊子,两人就该撕破脸了。
‘他才及冠吧,真是不得了。’
及冠,二十岁。
吴老六想想自己二十岁,不是忙着天天通宵上网,就是为了某个班花跟人争风吃醋。
而李骁呢,二十岁已经当家做主,统领五万大军,镇压三郡之地,掌控一方旦夕祸福。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刚在审判他的生死。
想到这,吴翟那久未发作的暴脾气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心里不服。
‘妈的,不过是起点比老子高而已!’
‘有什么好牛逼的。’
‘老子还就不信了,三十岁能玩不过你一个二十岁的。’
吴翟愤然起身,转身要回龙渊阁。
‘等着!’
‘认都认了,老子今天就当你野爹!’
“嘶~”
刚迈脚,一股酸爽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蹲太久,麻了。
吴翟扶着墙,步履维艰。
“艹!他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想起李骁离去时的英姿飒爽,这老六不禁有些气恼。
比不了,真比不了。
至少就这个忍字,十个吴老六也不是李骁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