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川是古天和最信任的人,因此他在古氏一族,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某些时刻,他的话语权甚至比古天礼还要高。
厉川带着为数不多的保镖,留守在老洋房。看护着古天和的同时,翘首以盼着古宴琛能够快些带药回来。
终于等到古宴琛和厉衡的车驶进小院,厉川满心欢喜地跑出来迎接。
结果入眼就看到满满一后备箱的奢侈品,厉衡正将那些奢侈品,几件几件的拿到房中。
厉川愣在当场,喃喃询问,“药呢?”
厉衡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叔叔,不知道怎么说。
回程的车上,云以冉一直不开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他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琛哥阻止。
知道从厉衡那里得不到什么信息,厉川看向古宴琛,“宴琛少爷,药呢?”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却见古宴琛亦是两手空空,不见一点药的影子。
“没有药,怎么给大哥清毒?”他冷声质问古宴琛。
古宴琛寻找云以冉的身影,见她下车后没做停留,拎着手里面那装着包包的袋子,走进了老洋房。
“厉叔,你先别急。”说完,古宴琛便跟着云以冉,也进入了洋房。
厉川脸色难看地走到车辆的后备箱那里,将里面所有的奢侈品一股脑扔到地上,“你们出去这一趟都干了什么!”
“逛……逛街,陪云女士买包。”厉衡胸中同样憋闷。
但他清楚,古宴琛并不是心中没谱的人,他既然纵容了云以冉的行为,就代表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厉川铁青着脸,裹挟怒火,追了上去。
云以冉一直来到了三楼,古天和的房间。
见他的呼吸仍旧平稳,紧绷着的情绪,这才稍稍缓解。
说实话,她其实也很怕,怕古天和等不到她带着药回来。
“我问你,药呢!”厉川在这时冲了过来,站在云以冉的前方,目眦欲裂。
古宴琛担心之前害云以冉撞到手腕的事情再度发生,赶紧拉开厉川,“厉叔,对云女士客气些。”
云以冉眉稍微抬,轻笑一声。
嗯,从云以冉又变回云女士了。
“别吵,再吵就出去。”云以冉懒得听这个叫厉川的大叔聒噪。
将一直拎在她自己手上的那只包包放到床上,动作很轻柔地打开层层包装,将里面那只包拿出来。
在看到包的那一刻,厉川气得七窍生烟,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却在这时,看到云以冉打开了那只包,并且从里面拿出了几包密封严实的药材。
没有了皮包的包裹阻隔,房间里瞬间充斥起了浓重的药味。
即便是已经密封严实了,仍旧掩盖不住药的味道。
“这……”厉川僵住,怔怔地看着云以冉以及她手上的药。
云以冉将药递给厉川,冷声吩咐,“去熬,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即可。”
厉川慌忙接过药,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中,连带着声音都跟着颤抖,“没……没有熬药的锅……”
云以冉凝眉,“随便用什么都可以,赶紧去。”
厉川忙不迭应下,“好,我亲自去熬。”
说完,便捧着药,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
厉衡恰好在这时候搬完了所有奢侈品,走了上来。还没靠近,就闻到了厉川手中药味。
“叔,这是药?”他震惊地看着厉川手中的那些药。
“对!对!”厉川红眼应着,“走,你跟我一起去熬药。”
厉衡抓挠着头发,转头看向房间的方向。
这药,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房间内,只剩下了云以冉和古宴琛在。
见云以冉开始净手消毒,古宴琛问道,“需要我出去吗?”
“随意。”云以冉要给古天和拔针。
拔针不比施针,不需要精力过于集中,所以身边有没有人都无所谓。
听云以冉这样说,古宴琛就没有出去,而是站到了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云以冉拔针。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为养父是否能活下来而焦虑不已。
可是现在,看着正在拔针的云以冉,他却切实地感到安心。
这一刻,他知道,有她在,养父就不会死了。
“对不起。”直到云以冉拔掉了最后一根针,古宴琛才再度开口。
云以冉将拔下来的针逐一清理消毒,连头都没有抬,“什么对不起?”
古宴琛上前几步,靠近云以冉,“对不起,之前在商场的时候,我不该质疑你。”
他甚至一度警告云以冉,他必须承认,那个时候他对云以冉失去了信任。
“嗯。”云以冉淡淡应着,情绪上没有丝毫变化。
看着反应如此平淡的云以冉,古宴琛心中莫名的竟有些失落 。
“那个……”他试图寻找话题,“出诊费以及药材的费用,要怎么结算?”
“不用了。”云以冉将消毒好的针重新放好,“那些东西,就当是医药费了。”
今天云以冉买的那些奢侈品,也花了古宴琛好几百万,抵那些药材的费用勉强是够了。
而且她之所以会赶过来,救治古天和本就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不然的话,就算古宴琛开出天价,她可能也会不为所动。
“所以,你带我买那些东西,是为了做戏,对吗?”古宴琛问。
整理好针手,云以冉揉着自己的手腕,“嗯,算是吧。”
做戏给那些尾随的人看,是一方面。
那些药迟迟没有送到,她总不能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那样肯定会引起怀疑。
另一方面是,云以冉的确想要买些东西。
她答应了小奶团回去之后给她带礼物,既然要带,那就都带。
许灵子、刘姐、凌山,都有份!
古宴琛深深地看着云以冉,对她愈加钦佩。
他不清楚云以冉是怎么让那些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那只包里面的,这中间肯定有着他所不清楚的运作。
但不可否认的是,云以冉这次帮了他大忙。
“怎么办,我又欠了你一次。”古宴琛轻声笑道,眼底涌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得怎么还你呢?”
云以冉将针具放到背包内,她没有去看古宴琛的脸,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眼中涌动着的情绪。
她重新回到床边,伸手探着古天和的脉,随后又将人细致的观察一番。
全程在她的眼中,除了古天和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反而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古宴琛说道,“我去看下,药熬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