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卫根据名册，挨家挨户搜查瘦马，虽有墨云霆命令在，有些府邸却早在纪晓月敲响登闻鼓时，便察觉到不对，悄悄将府中瘦马处置了。

    但是神武卫依然救出了百余名女子。

    未曾来得及下手的官员，生怕这些女子吐出什么不该吐露的秘密，在府中惶惶不可终日，而被神武卫带走的姑娘们，畏惧神武卫的威名，惶恐不安的等待着她们的命运。

    “王爷，您为何要下那般命令？”玄一不解，“朝中大臣唯恐秘密暴露，恨不能置那些瘦马于死地，您将人保护起来，满朝文武怕是都要对您不满了。”

    墨云霆沉默不言，这是苏青璃的请求，他以为苏青璃是个狠心的女子，可她却跪下求他，救那些苦命姑娘的性命。

    “本王不惧。”

    “王爷，属下知道您无所畏惧，可人言可畏，您本身又被陛下忌惮，若是陛下以为您是想趁机掌控百官的秘密，用以胁迫百官，您性命堪忧。”玄一急切的说道，“这些瘦马，您沾染不得。”

    “此事，本王心里有数。”墨云霆看着眼前巍峨的皇宫，他一直都不喜欢皇宫，这座皇宫里，充满算计与阴私，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墨云霆也知道皇帝对他的忌惮与不喜，如此行事必会让皇帝对他极为不满，但是他不在乎，若是让他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救那些可怜的姑娘们。

    御书房中，一片死寂，墨云霆跪在地上已经很久了，皇帝不开口，他便不能起身。

    “为何不杀？”皇帝将面前的奏折批阅完，这才慢悠悠的问道。

    “我若杀她们，那我与吕振之流，有何区别？”墨云霆直起身子，神色淡漠，“她们本是良家女，是父母的掌中宝，因吕振等人，沦落为瘦马，供人亵玩，虐待，已是悲惨至极。”

    “悲惨？她们是吕氏的探子，专门用来探查百官的秘密！”

    “陛下，她们是您的子民。”墨云霆纠正道，“有人在您的天威下，迫害她们，虐待她们，未能保护好她们，已经是失责了，若是再杀她们，天理何在，天道何在？”

    “墨云霆！”皇帝操起手边的奏折就朝墨云霆砸过去，“你是在骂朕昏庸吗？”

    “臣不敢。”墨云霆不躲不闪，“陛下是明君，定然不愿意让她们继续被人迫害，勇毅侯之女纪晓月遭受非人折磨，却依然相信陛下会给那些无辜女子公道。”

    “她不顾自身安危，不惜自身名声，敲响登闻鼓，愿以她自身性命，换取那些无辜女子的自由，是陛下让臣查清真相，是陛下让臣救下她们，也是陛下让她们知道，这世间还有王法，还有天子，故臣不能杀她们。”

    皇帝眯眼看着墨云霆，这是将他架到道德高度上，让他饶过那些瘦马，可那些瘦马知道太多的秘密，若是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有想过，那些瘦马被有心人利用，会是什么下场？”

    “陛下，此次案件，只查汝阳吕氏，陛下不妨让朝臣知道，那些秘密您都已经知晓，但是您不会追究，往日之事，一笔勾销，陛下他日也不会以此清算旧账，让文武百官自省其身，为国效力，以此彰显陛下的大**德。”

    皇帝沉默片刻，算是默认此事，却也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墨云霆。

    “自作主张，自去暴室领罚。”

    “臣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