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看唐威的反应背后的雇主看了眼资料后还交还回来，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什么呢？”漂泊者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舞动，充满了探究的冲动。

    “反正关于学校的规定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偷偷看一眼？”她俏皮地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仿佛在邀请楚子航一起踏入禁忌之地。

    楚子航沉默片刻，将车开到树荫下，凉爽的阴影仿佛为他们遮挡了一切。他一侧身，确认四周无人，车窗是特制的防偷窥玻璃，连微弱的光线也难以透过，简直是创造了一个最适合偷看的环境。

    漂泊者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撕开被密封的纸袋，纸袋在她的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随着袋口逐渐打开，里面呈现出的，是一叠叠印在透明胶片上的影印文件，薄薄的纸片在昏黄的车内灯光下微微透亮。

    她一张一张地扫过去，视线在那些复杂的字句间游走。‘超自然犯罪’这样的名词对于漂泊者而言，全都被流放了。

    直到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特别的词句上——‘暴风雨中停留的迈巴赫’。这个名字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听见，她继续深入探寻这篇报道的具体内容。

    她仔细阅读着：暴风雨袭来时，一部迈巴赫孤零零地被遗弃在高架路上，车身像是被狠狠踩踏和切割，司机却不见踪影。听起来像一场溯洄雨造成的惨状，若是从天而降的箭簇熊倒是很有可能五连爪下直接把车破坏个干净。

    楚子航则在一旁怔怔地望着这篇报道，仿佛那个雨夜的回忆又重新浮现，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夹杂着暴雨轻拍车窗的低语。

    漂泊者捕捉到了他的反应，“这是你父亲吗？”

    “没想到这个也在这里面。”楚子航机械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漂泊者挑了挑眉，认真地问道，“甚至是加密文件。要拿掉吗？”

    楚子航叹了口气，显然在权衡着利弊，“放着吧。总归是任务内容，无论是丢了还是不见了，都太显眼了。”

    漂泊者反其道而行之，“拿回去之后是交给谁呢？”

    “直派的任务，校董会那边会找人来取吧。”他也是第一次接到\&SS\&级别，任务流程上大致是这样。

    漂泊者又反问道：“那就早一点带回去，让施耐德教授看一眼？作为教授，他们知道的内幕一定比我们的都要多。不过...我想多了解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可以吗？”

    “好。”

    “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他来的很晚，来学校里接我。在路上我们跟往常一样聊着那些像是快吵起来的事情，开得就是这辆迈巴赫。我坐在车里，心里想着谁会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在外面。突然，我看到一个黑影映在车窗上，在以120码速度行驶在高架路上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靠近，那是我第一次与龙族打交道。”太安静了，楚子航打开电台播放音乐。

    “我看到越来越多的黑影聚集在车外，它们仿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或者是我和父亲。父亲低声跟我说‘别开门’，现在想想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吧。车越来越快，暴风雨的来临淹没了所有其他的声音，只剩下雨打在车顶上的哗哗声。而车子就像是稚童手中的玩具，放下去自动就往前走，没有震动，没有声音，只有不断飙升的车速。四面八方都有水银色的灯光照进来，像是摩尼亚赫号船头的灯，那些黑影围绕着我们的车，它们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黄金瞳？一对还是几对？”漂泊者问道，在她所熟知的那些残像里，黄色眼睛的备选还挺多的。

    “一对。”一些模糊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消去了，但是有一些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之后我感受到大脑一阵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深处苏醒，眼前一片黑色，但是黑色的背景上跳动着青紫色、蛇一样的线条，它们仿佛活过来，舞动着，变幻出许多图案。”

    “反倒是这时候他特别冷静，他告诉我无论我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拔出一把日本刀，说想起来有很多话想告诉我，再想想又都可以不必说，总挂在嘴边将来我就明白了。”楚子航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那把刀是村雨？”漂泊者思考着暴风雨的天气出现异常跟残像潮脱离不开，可是如果是那些东西又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良好的藏在这里呢？光靠外形就可以登上灵异频道，被有关部门直接捕获。

    “是的。他把村雨插进车门，把油门踩到底，让我扣好安全带，整辆车开到了200码，沿着来路直冲回去，高速掉头本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已经来不及思考了，那些黑影都有实体，被撞后发出巨大的响声，吐出一泼泼黑色的血，就像是这个世界被墨水浸染了一样。就这样我们一路开了回去，那些沉默地影子就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

    残像吐血，漂泊者摸了摸下巴，“前面听起来是残像，但是残像流血这是我之前没听说过的事情，但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当日学院里的龙王，我以为杀了就会消失，结果居然有实体。”

    “嗯，这方面我也有考虑过，残像产生的原因有哪些？”楚子航问道。

    “现在最大的成因是无音区，不过残像是从死去的人、物中汲取情感生成的，在野外不是无音区的地方也会遇到过。”漂泊者想了想说道。

    “这样啊。”楚子航想了想继续回忆道：“就这样一路开着车狂奔，连GpS上都显示没有卫星信号，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方向。就这样看到了一束灯光，光很亮像三峡大坝上照出的灯塔，让人不由得臣服...虔诚的拜见神...\&这几个字他咬着牙说出来。

    “但实则是从危险的地方来到另一处危险的地方，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披着金属铠甲，白色的皮毛上流淌着晶石的光辉，暗金色的马掌扣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伤口，它的脸上戴着面具。而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影，他穿着暗金色的铠甲，手里提着长枪，金色的眼睛很亮。”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我曾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他的故事。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骏马，提着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风氅，独目。他本该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迈巴赫轰然撞了上去，骏马嘶吼着，四枚前蹄扬起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过来阻挡在奥丁的面前，冲击在迈巴赫的正面，像是一记水流的巨拳轰击上去，我完全看不见前面了，迎面而来的仿佛一条瀑布。冲击让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迈巴赫巨大的动能在短短几米里就被完全消解，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这样才让我的颈椎没有瞬间断掉。“

    漂泊者想了想，这形象怎么有种无归的谬误骑着二哥，又像是隔壁来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