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鱼转身问季明昭：“你要不要抱抱？”
季明昭把那个孩子接了过来。
只是，他抱着抱着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一般来说刚出生几天的孩子不会这么轻。
而且，在托着下半部分的时候，那个孩子下半身的触感，不像是双腿。
甚至，还有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陵鱼看出他的疑惑，把包着孩子的小被子解开些，给季明昭看。
“啊？这是？”
看见鱼尾的时候，季明昭着实惊讶到了。
陵鱼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季明昭沉默了一下，看了看陵鱼，又看了看那个孩子。
他最终还是又把孩子交到了陵鱼的手上，因为这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他需要缓一缓。
下午的时候，季明昭回到家中。
但他的眼前，依旧是陵鱼所生的那个孩子，长着一条鱼尾的样子。
小寒感觉到他有心事，担忧地问他：“季侧夫，怎么了？为何我感觉从来的时候你就不太开心呢？”
季明昭摇摇头，说：“我没事。”
其实对于陵鱼，还有家中的那个小孔雀，他是了解过一点的。
原本，妻主带回来的是一只色彩鲜艳的孔雀。
可没多久，那孔雀就不见了，出现在家里的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年。
还有后来妻主找染色材料给那个少年染发，他头发的颜色，恰好就是那个小孔雀身上的颜色。
他都猜到了，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但是顾家的人嘴严，并没有透露半分。
季明昭回到屋里，安安趴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季明昭回来，立马高高兴兴地过来，喊道：“爹，你回来啦！”
季明昭的神情柔和了几分，问他：“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安安就把自己中午还有晚上吃的什么都告诉了他，说完，又小心地问：“爹，我可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想再继续学刺绣了。”
他感觉自己看得久了，眼睛很疼，而且还经常扎到手。
其实，他也想和两个妹妹一样学习读书，也想去书院。
但是他不敢说。
季明昭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既然你想休息，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学了，爹再教你。”
安安高兴地抱住季明昭的腰，说道：“爹，你真好。”
只是，今日季明昭的心情不佳，让小寒把安安送到他的房间以后，坐在床边发呆。
以往，他都会给自己找些活来干，免得自己闲下来。
可是，今天他已经坐在那里半个时辰了，连动都没有动过，这让小寒有些担心他。
“季侧夫，你怎么了？”
小寒在看他看他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那么久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那空洞的眼神慢慢回神，疑惑地问：“你刚刚，叫我了？”
小寒走到他的身旁，担忧道：“季侧夫，你刚刚在想什么，如果身体不适的话，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季明昭赶忙说：“不必了，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季明昭抬头问道。
小寒这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感觉你今天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对。”
从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还有季侧夫从天机阁回来的时候，明明在离开前还是笑着跟他们告别的，但是坐上马车，周边的温度就好像降下来了。
以及回来以后，他刚刚抱安安公子的时候，似乎是有些悲伤。
季明昭勉强笑了一下道：“我哪有不对，我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
小寒摇摇头，说：“别人不了解，可我每天都跟在季侧夫身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您的不对劲呢？”
听小寒这样说，季明昭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今天一直在想，妻主她是不是介怀我没能生女儿。”
想着想着，他就感觉到心里难受。
在刚怀孕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要是自己肚子里这胎是女儿就好了。
可是天命弄人，他生的是个儿子。
所以，妻主不在意他也正常。
小寒赶紧道：“季侧夫，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可是，话说完，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季明昭了。
因为，少主对于主君的喜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其实不只是因为主君为少主生下女儿，还有就是，主君其实也会主动去讨少主欢心。
见小寒迟迟没有下言，季明昭摆手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寒应了一声“是”，就退出去了。
床上，季明昭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都是，她介意自己生了儿子，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还是不愿亲近他。
是啊，自己姿色不如主君，肚子也不争气，他还记得他最初来找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主君威胁她，说她要是敢碰主君，就死给她看。
其实，自己说到底，在她的心中并不重要对吧。
季明昭忽然开始咳嗽，明明出门的时候，他怕冷还加了一个披风。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晕。
还一直想打喷嚏。
守在外面的小寒听见他咳嗽的声音，连忙冲进来，问道：“季侧夫，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这就去请大夫！”
季明昭忍着喉间的痒意，说：“不必了，这么晚了，估计人家大夫早休息了，还是明日等天亮了再去吧。小寒，你也……咳咳咳……早点下去休息。”
说着说着，他就没忍住难受，又咳了几声。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的。
小寒哪敢放心，又飞快跑出去。
他来到顾清鸢的房门口，春分先被吵醒，看见是小寒，疑惑道：“你怎么来了？少主已经休息了。”
小寒急促地说：“我家季侧夫身体不舒服，我想跟少主请示一下，出去请大夫。也想让少主过去看看我家季侧夫。”
“那好吧，我去问问少主。”
春分推开房门，来到里面。
“少主，少主。”
她唤着顾清鸢，还不敢太大声。
毕竟少主有起床气，还是得慢慢叫醒她。
“嗯？春分，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