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听见齐子尧的回答以后，呆呆地应了一句：“好。”就继续在外面守着。

    齐子尧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张望四周，又做贼一般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本书。

    只是越看，他的脸色越红，又皱着眉头，翻阅着刘氏交给他的那本书。

    过了一会儿之后，齐子尧站起身，把书又压到了枕头下面。

    他好像懂得一些了。

    推门走出去，齐子尧看见在门口坐着的石头，石头见他出来了，拍拍屁股上的土，从地上站了起来。

    憨憨地开口道：“主子。”

    齐子尧点点头，问他：“你可有看见什么？”

    他心想石头在门口，总不至于看见自己看那种书吧？

    石头挠挠头，一头雾水地回答：“主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啊，院子里也没有人过来。”

    齐子尧笑了笑，这才放心。

    他走在前面，石头就跟在他的后面，齐子尧出门其实是还有一些地方不懂，想再去请教一下刘氏。

    比如……

    当女子说“不要”的时候，怎么判断是口是心非还是真的不想继续了。

    顾家。

    顾清鸢意识到自己有段时间没去看绿瑞了，想到他身上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她提了些吃的过去，是让厨房为绿瑞做的补身体的药粥，朝着兰苑走去。

    一路上，看见顾清鸢手中提着东西，府中的下人有些好奇。

    但是想到顾清鸢的性子，也没人敢多问，纷纷退到一旁。

    到了兰苑门口，顾清鸢看到绿瑞在院子里，正艰难地拖着自己的腿移动。

    这段时间，绿瑞为了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像孩童学步一样练习走路。

    顾清鸢走了过去，把食盒放到了一旁。

    绿瑞忽然跌坐在地上，他练习了很久，原本好好的那条腿现在也酸软无力，看见顾清鸢，他本想朝她走过去的。

    那双翡翠一样的眸子出现一丝痛苦，顾清鸢没有犹豫地走过去扶着他，又把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对他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绿瑞的眼中浮现挣扎，他说：“我感觉自己现在一点用都没有。”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一直颠沛流离，是顾清鸢把他买了回来，但是又没让他和其他人一样做事，而是每天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

    这样平静的生活是他以前所向往的，但是也让他感到了不安。

    要是，他能为将军府，为顾清鸢做些什么就好了。

    顾清鸢诧异，问他：“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扶着绿瑞走到一旁坐下，看见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有些心疼。

    绿瑞看着她道：“少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的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顾清鸢笑了，“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就需要你安安稳稳待在我的身边就好。”

    府里做事的人那么多，又不差绿瑞一个，她就想能让绿瑞尽快好起来。

    绿瑞的心中更加不安了，他不敢抬头看顾清鸢的眼睛，就低头看着自己的那条被打断的腿，轻咬下唇。

    顾清鸢把药粥端了过来，递给绿瑞，笑眯眯地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绿瑞打开盖子，那药粥竟还冒着热气，粥里添加了很多滋补的草药，虽然他不懂，但也能猜到是对他的腿还有身体有好处的。

    “这……少主有心了。”

    院子里有个凉亭，顾清鸢和绿瑞就坐在凉亭里，药粥放在凉亭里的桌子上，二人坐在石椅上。

    “快尝一尝，这可是我让人特意给你熬的。”顾清鸢有些期待地说道。

    绿瑞点点头道：“好。”

    粥还有些烫，绿瑞拿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起初，是有些苦涩的滋味，毕竟是药粥，但是等入喉以后，又带着些许的香味，让人回味无穷。

    绿瑞一勺一勺地喝完以后，擦了擦嘴，对顾清鸢道：“多谢少主。”

    顾清鸢摆了摆手道：“那么客气干什么，话说，你的腿现在有没有知觉？”

    一边问，她一边伸出手在他的那条腿上捏了捏。

    “有……有的。”

    不知为何，喝完药粥以后，绿瑞感觉到身体有些热，或许是粥太烫了，他刚喝完才会感觉到热。

    “那就好。”

    顾清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可是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又每日喝药养着身子，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反而还说不过去。

    绿瑞感觉到口有些干，但是顾清鸢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更不好拖着一条腿去给自己倒水。

    好像，在她面前，作为一个奴隶也有了羞耻心。

    “你不用感觉到愧疚，我既然把你带回来了，你就安心在顾家住下就好。”

    绿瑞应了一声，撩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像在掩盖什么。

    顾清鸢没发现他的异常，又自顾自地说着：“你在这里住的应该还习惯吧？”

    绿瑞再度点了点头，回答道：“习……习惯的。”

    顾清鸢没发现他的异常，目光全被院子里的兰花给吸引了。

    此时兰花开得也正好，他们坐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棵兰树，花瓣落了一地，微风轻拂，又有几片花瓣打着旋儿地从树枝上飘落下来。

    绿瑞感觉到身体好像更热了，顾清鸢坐在他身边，慢慢发现了异常。

    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居然有些热。

    “你怎么了？”

    顾清鸢惊呼，看着他的脸慢慢变红，这药粥里该不会有让他过敏的物质吧？

    顾清鸢在摸到他额头的一瞬间，绿瑞就感觉到冰冰的，好舒服。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身体有些难受。”

    顾清鸢立马起身道：“我去让人给你找大夫，谷雨……”

    谷雨是绿瑞身边伺候的下人，听到顾清鸢喊自己，朝这边走来。

    绿瑞却说道：“我，我没有生病。”

    “那你这是怎么了？”

    顾清鸢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发红的脸，谷雨走过来以后，问道：“少主，你叫我有什么事？”

    管不了那么多，顾清鸢立马叫谷雨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