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闻声,偏头循过去。
一袭红裙冷艳佳人的孟意站在闻知行旁边,目含惊讶看着她。
孟意几乎不在宿舍,连厘和她差不多有一年没见过面了。毕竟校园诺大,上课没有固定座位,就算是同一个专业的也不见得会碰面,更别提她们不是。
连厘双唇轻轻翘起,漾起清浅的笑:“孟意。”
“你们认识啊,那正好不用介绍了。”钟扬话虽是这么说,还是简明扼要介绍了一通,“连厘,我和少爷的妹妹。闻知行孟意一对未婚夫妻。”
“我和孟意是大学室友。”连厘解释道。
孟意点头,算是赞同她的说法。
闻知行穿着灰色的西装三件套,琥珀色的眼睛投在连厘脸上,打量她一番,绅士道:“经常听钟扬说起你,幸会。”
连厘伸手与他礼节性握了下手:“你好。”
“拉大提琴的?”闻知行忽然问。
“神了。”钟扬眉毛一扬,“握个手都能握出来厘妹是拉大提琴的。”
“没有。”闻知行从他的话得知自己说对了,刚毅的面孔染上笑意,“前年去港城,正好看过连小姐的演出。”
“说来,那场音乐会,识越也在。”
前年,连厘经过层层选拔,获得和世界顶级钢琴大师在港城文化中心音乐厅演出的机会。
靳言庭恰好到港城出差两天,就去看了她的演出。
连厘在台上有看到靳言庭的身影,至于靳识越……他在不在她并没有留意。
后来结束演奏,和靳言庭去游艇宴会,倒是远远看到了靳识越。
那时她心里腹诽,他精力真旺盛,难得短暂离开军区,不好好休息跑出来浪荡,完全是个邪肆不羁的公子哥。
……靳识越也在音乐会,连厘挺意外的。
派对正式开始,流光溢彩的大厅里,主角闻知行和孟意正在跳开场舞,氛围鼎盛热闹。
连厘梭巡四周没看到靳识越的身影。
他今天没来吗?
她掏手机给靳识越发消息,询问他是否在东檀壹号山庄,在的话她把外套还给他。
薛舒凡过来拉连厘去吃东西,填饱肚子后,又拉连厘去舞池跳舞。
跳完一个曲子,连厘说:“有点累了,我去坐着休息下。”
“去吧台那边,调酒师是会所调过来的帅哥。”薛舒凡给她指路。
连厘笑了笑。
薛舒凡没说错,调酒师确实是个一米八五的帅哥,调酒技术高超,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是视觉盛宴。
她突然明白陈薇琪这位大小姐为什么热衷于让娱乐圈的男明星跟她了。挺快乐的。
连厘看着摆在面前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随便选了一杯,慢慢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钟扬的声音:“厘妹。”
连厘扭头,发现不远处沙发上坐着几位酒意正酣的公子哥,又纯又欲的女人靠在他们肩膀上。连厘认出有个面孔是当红的女模特。
“钟扬哥。”连厘站起身,视线有点模糊,“我正打算回去。”
钟扬扫了眼她面前的酒,有几杯堪比朗姆酒的烈酒。招来女侍应生,送连厘回房。
“那美女谁啊?”有公子哥问回来的钟扬。
“比亲生妹妹还亲的妹妹。”钟扬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别打主意啊,小心越爷弄死你们。”
“嘿,哪有妹妹能比亲生妹妹还亲。你这话说得就不对!”
“钟少喝大了吧哈哈。”
“越爷呢,不久前还看见他那辆车开进了山庄。”
“钟少,去叫叫他。没有他,哥们儿心都不安啊。”
“要叫你们去。他的脾气怎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想喊我去送死。”钟扬说,“想得美!”
众人笑成一片,美人亦是笑语嫣嫣。
回到房间,连厘酒精上头,脑袋浑浑噩噩的,她单手松开内衣搭扣,解放自己后趴在沙发上,脸埋进抱枕里。
她趴了须臾,开始犯困,睡意迷蒙时,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连厘一通乱摸,摸到手机看,大少爷终于下凡回消息了。非常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过来」
过来什么。
连厘反应半晌才意识到靳识越指的是拿衣服过去还给他。
原来他在这里啊,没看到人影,还以为他没来。
多打一个字会亏损一个亿吗,真是的。
东檀壹号山庄,特地给靳识越留了间专属套房,四周环境优美,静谧惬意,尤其适合感悟佛禅。
堪比总统套房的东厢房,连厘站在门口,抬手敲门,三下又三下,毫无动静。
她打开微信给靳识越发消息:「你房间好像没有人,衣服给你放门口可以吗?」
信息刚发完,连厘轻轻一推,门开了。
她怀疑自己喝醉发生幻觉时,那端回了消息:「门没关」
连厘以为靳识越不在,决定进去放好衣服就出来。
她甫一进门,酒气就扑鼻而至,越往里走那股清冷的酒味愈发强烈。
酒气飘进连厘鼻腔,勾得她体内沉寂的酒精分子躁动起来,脑袋有点晕沉。
走到客厅,桌子上摆满两瓶开封的威士忌和盛着酒液的玻璃杯。
靳识越仰靠在沙发上,神色寡淡索然,似是兴致缺缺。
他因为仰头的动作露出的喉结,隆起形状锋利,显得整个人慵懒又欲。
“识越哥。”
连厘把手里的高定外套平放在靳识越身旁沙发上,“衣服我放这了。”
他没有搭腔。
连厘:“我回去了,再见。”
话音落下,靳识越掀起眼皮,捉住她手腕,巧劲一扯。
连厘没有防备跌坐在他腿上,她错愕地抬头,靳识越恰好低头,鼻翼擦过她发丝。
“看看伤。”他说。
不待连厘反应,靳识越骨节分明的手箍住她下巴,仔细端详她额头。
男人的俊脸蓦然逼近,距离连厘只有几厘米。
他的呼吸轻飘飘落在连厘唇珠上,勾起一抹滚烫的痒意,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给谁磕头了?”靳识越瞧着连厘额头,散漫的调子说,“那么大印痕。”
没听到回话,靳识越视线往下,落在她一双漂亮的眸子上。
连厘的眼是杏核眼,形状稍圆,瞳仁莹润明亮,看起来纯洁无害,非常好相处,软妹一枚。
但她眼尾略微上翘,与人对视时目光犹有实质,宛如锐利的箭矢直击人心。
靳识越注视着连厘,眸色很深,侵略性十足,裹挟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想占满她的全部目光,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空气充斥着淡淡的香雾,暧昧随之以指数式增长,连厘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一根隐秘的弦仿佛被拨了一下。
她身上那股柑橘的清香混着浓郁酒气,靳识越凑近她脖子,嗅了嗅,嗓音微哑问:“喝酒了?”
他灼热的呼吸顺着衣领溜进去,落在皮肤上像一团火。
连厘倏地受惊,找回一丝清醒,登时从他身上弹起来。靳识越眼疾手快,勾住她细腰一把将人摁了回来。
“怎么,我是刺猬,扎到你了?”
起落的动作太激烈,连厘心脏一上一下,剧烈跳动着。刚恢复的理智被打散,她波光流转,一瞬不瞬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眸。
靳识越盯着连厘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片刻,他稍微偏头错开鼻峰,薄唇贴过来。
印在连厘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