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男人突如其来的‘体贴’
作者:许酒心   京色欲坠最新章节     
    靳识越身躯懒懒地往后一靠,掀眸朝她瞥过来。

    “偷窥得挺熟练,好看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连厘的脑子就下意识去评估所见画面。

    夜色浓郁,周围的花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掠过湖面泛起涟漪的光辉。

    男人松弛靠着藤椅,没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两颗,模样慵懒。

    西装是最能衬托出清冷禁欲气质的,却被他那副肩宽窄腰的身躯穿出了力量感和性张力。

    好看吗?

    答案显而易见。

    那双狭长双眸淡淡扫过来,幽黑瞳仁,缀着疏漠。

    连厘不想解释,准备离开:“抱歉,不打扰了,我先……”

    靳识越嘴角勾起轻佻的弧度,“称呼也不叫,在跟空气说话?”

    连厘缓慢眨了下睫毛。

    你要是想改名叫空气,我没意见。

    “过来。”靳识越桀骜地轻抬眼皮,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重新说。”

    今晚梅老寿宴,不能惹出事端。

    连厘思量三秒,往前走了小步。

    “靳……”

    连厘蓦然记起他那句‘靳先生,你在喊我,还是在喊靳言庭’,但直接喊名字又不太好,于是话到嘴边:“二公子。”

    靳识越目光散漫地落在她被灯光渲染柔和的脸蛋上,轻慢道:“我不喜欢二字,换个称呼。”

    怪毛病还挺多。

    缄默须臾,连厘面不改色说:“靳公子。”

    靳识越:“在叫靳言庭?”

    靳先生、靳少爷也不行,加个二也不行。那怎么称呼?

    连厘试探道:“越少爷?”

    靳识越:“难听。”

    “……”

    真难伺候。

    靳识越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左手支着下巴,一副喝凉茶看她还能讲出什么名堂的欠扁姿态。

    连厘索性把烫手山芋抛给他了:“依您说,我应该如何称呼?”

    靳识越似是带着点儿好奇、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叫靳言庭的。”

    明知故问。

    连厘淡定说:“不一样。”

    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靳识越指尖弹了下烟灰,像是随口追问。

    连厘看了眼立在木桌上光滑的鹅卵石,少许,移动视线,望着靳识越说:“识越哥?”

    靳识越不置可否,被夜色浸染深邃的瞳眸上下扫视她。

    片刻,他伸臂至水晶烟灰缸,掐灭烟头。

    “叫我三个字,叫靳言庭一个字。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体贴’,连厘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她看见他手掌覆盖住桌上的鹅卵石,修长完美的手指,骨节明显,手背隆起的青筋宛如小型山脉。

    靳识越慢条斯理起身,迈着长腿从连厘眼前走过。

    连厘刚松口气,靳识越回头懒洋洋喊她:“还不走,打算趁夜黑风高钓鱼?要不要给你准备鱼饵。”

    连厘瞧了眼黑不见底的湖水,这么冷的天,鱼都被冻死了。

    傻子才在这里钓鱼。

    连厘抬头望向靳识越,说:“你先走吧,我自己再待一会。”

    “再待一会儿。”靳识越薄唇微讽一扯,“然后不小心出意外,我就是嫌疑犯。”

    “……”

    这男人上辈子是砒霜做的吧。

    不然就是砒霜精转世。

    靳识越抬腕看眼腕表,“给你半个小时。”

    随后,像个大爷似的,闲适坐在藤椅上。

    连厘站了半晌,觉得腿酸,也不为难自己,拉过他旁边的藤椅坐下来。

    她余光瞄向身畔的男人,他垂着眼在看手机,脸庞半明半暗,辨不清情绪。

    连厘两只手摁在两腿侧的椅子上,悄悄抻平双脚,活动脚踝。

    靳识越单手握着手机敲字,若有所觉,剔了眼过去。

    连厘自自在在坐了十来分钟,才起身跟在靳识越身后回去。

    周围的灯光昏暗,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湖边走。

    靳识越漫不经心上下抛了抛手里的鹅卵石,忽然停下来,回头,手腕优雅一转,鹅卵石从他手里脱离,在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最终落至湖中心。

    男人毫无征兆地止步,而连厘一只脚已经踏出去,来不及停下脚步。

    紧接着,耳畔骤然响起‘咚’的石子落水声。

    两件突发事件叠加,使得连厘神经迟缓,重心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而罪魁祸首眼睁睁看着她扑向他,完全没有扶的意思。

    慌乱中,连厘几乎是出于本能抓住靳识越的手臂,半张脸隐没在他的臂弯之中。

    地面上两人交叠的身影无比暧昧,像是恋人亲密相拥。

    连厘对此毫无察觉。

    她的脸隔着布料紧贴着男人手臂,可以清晰感知到他的坚实温热。

    连厘霎时就烧红了脸。

    靳识越耷拉眼睑,低头看着她:“小师妹,你这是准备把我推下湖,杀人灭口?”

    连厘连忙起身站稳,松开他的手臂,草草拢了下头发。

    “你吓到我了。”她的音调有些颤抖,却不含娇嗔。

    靳识越挑眉:“那给你吓回来。”

    “……”

    正常人不应该是道歉吗?

    算了,大少爷这辈子估计都没道过歉。

    “不了。”连厘瞟一眼他的手臂,穿衣显瘦,内里结实健壮。

    靳识越没放过她一晃而过的视线:“怎么,计划下回截我肢?”

    连厘仰起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睛盛着碎光,问:“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杀人灭口,截肢……亏他说得出口。

    靳识越也不否认:“嗯,每天晚上做梦都是你在害我。”

    连厘沉默。

    他们两个该担心被害的人应该是她吧。

    方才触碰时男人的温暖还残留着,连厘不自然地拿手抚了下脸颊。

    “我没有动机害你。”

    靳识越瞥眼瞧她:“怎么没有。”

    连厘不懂。

    “为情为财。”靳识越言简意赅。

    连厘望着他,眼珠子轻转,明白了他话里意思。

    靳识越非常有钱,还知道她喜欢靳言庭……而这两个都是她在乎的。

    “小师妹,你可得保护好我。”

    靳识越懒声道:“不然哪天我出事,你就得背锅。”

    连厘从小到大就没听到过如此荒谬的说法。

    他有被害妄想症,觉得她想害他,不应该是让她滚远点,离他越远越好吗?

    哪有让凶手保护受害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