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南隐瞒不过沈灼言,一丝一毫都瞒不过,即便她自己已经觉得毫无破绽了。
“什么怎么了?”南隐不承认,看着沈灼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灼言没说话,抬手轻抚她耳边的碎发:“不是说好让你在大厅里等, 或者打电话给你才下来吗?怎么早早出来了?”
沈灼言看似是换了话题不再追究南隐的情绪了,可南隐还是没放松下来,看着沈灼言几秒,微微叹了口气出来,还是说了实话:“我刚才看到秦艺晗了。”
不是南隐想通过告知沈灼言真相想要达到什么,而是南隐确定就算自己不去说什么,沈灼言也还是会知道的,他一定会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就像自己知道了他十八年前的故事一样,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他不太希望自己隐瞒他,任何事情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么南隐希望这件事是由自己来告诉他的,而不是别的。
车子慢慢驶出医院,沈灼言的表情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任何鲜明的变化,甚至他表情带了点迷茫,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两秒之后才恍然:
“是吗?说话了?”
“嗯,说了会儿话。”南隐笑笑:“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脑子也不太正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人觉得汗毛直立,我觉得可能以后都不太会出现在圈里了。”
沈灼言握住南隐的手,在手心里把玩,一会儿捏捏她的手心,一会儿捏捏她的指尖,因为这些动作,让他说出口的话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和你说什么了?”
南隐闻言看向沈灼言,他没有看自己,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好像那是什么特别的事物一样,南隐的目光顺着沈灼言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很多答案在极短的时间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有的已经到了嘴边。
能被自己说出口的一定是不太会被戳破的答案,沈灼言即便怀疑应该也会相信。
但南隐还是没有这么做, 将一个个的答案都咽了回去,给了沈灼言一个真正的,没有任何虚假的答案,她笑了笑,反过来捏了一下沈灼言的手指,说:
“她说你在我坠马的那天拿了把刀子吓唬她,说要她的一条腿赔我的腿,还说节目组结束的那天晚上,她之所以会遭遇车祸也是你安排的,说你当时跟她说过的‘腿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身上’这句话你做到了,真的废了她的一条腿。”
沈灼言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像是没有听到,这样的沈灼言让南隐有点怀疑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没有任何声音,沈灼言或许压根就没有听到。
但几秒后沈灼言还是停下了动作,看向南隐,他是笑着的,但南隐确定自己看不透他笑意背后藏着什么,她只听到了他问自己的声音,说:
“是吗?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南隐笑了笑,说:“我让她拿证据出来,她拿不出来,气疯了都,说她自己就是证据,然后我就告诉她,就算她告诉我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必须让你知道腿伤是什么滋味儿才会在下一次的时候小心谨慎。”
或许是没想到南隐会有这样的一个答案,沈灼言的眼睛都比之前亮了一些,目光带着一些隐隐的兴奋,南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类似一种找到同类的宿命感。
好像沈灼言一直都是孤独的,不被理解的,但自己理解了他,所以他惊喜。
但这份情绪被他压抑和隐藏的很好,不过瞬间南隐就不太能看得到了,后来他低声笑了出来:“那她岂不是更气了?”
南隐点点头:“有一点,都开始尖叫了,我建议她去看看脑科,不过她说自己没病,你也知道,有病的人一般都不承认自己有病,所以看她自己咯,我也不是她妈,管不了这么多。”
沈灼言没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南隐的脸上移开,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温温柔柔的,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
南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收敛一点,还在车里。”
沈灼言笑起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更靠近了一点南隐,问她:“怎么办,南南?”
“什么怎么办?”
“你让我觉得,我似乎承认了,也没什么不对,不应该。”沈灼言将她的手牵起来,凑到自己嘴边的位置,张嘴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他松开的时候南隐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个清晰的牙印,她听到沈灼言说:“你让我觉得,好像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能原谅我。”
“是这样吗?”沈灼言问她:“我有感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