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
南隐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烧着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被谁这么叫过自己,她手都是麻的,人也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就那么顺从的听了话,乖乖走过去,任由沈灼言帮自己解了鞋带,换了鞋。整个过程南隐都是懵的,连自己是怎么坐在沙发上的都没什么记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管家已经拿来了药箱,沈灼言也已经洗过手重新走回客厅。
“这是陈嫂。”沈灼言介绍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家里,以后。
两人都还没有开始呢,沈灼言就好像已经快速适应两人之间新的身份。可这未免有些太玄幻了,他们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南隐和陈嫂打了招呼,陈嫂和善的笑笑离开客厅将空间留给他们。
沈灼言落座在南隐身边,南隐几乎是不受控的僵直了一下,沈灼言看到了,淡淡一笑倒没点破什么,径自打开医药箱取出镊子和碘伏棉球,然后对南隐伸出手。
几秒后,南隐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放在了沈灼言的手心。
“怎么那么招人欺负?才一天的时间,被欺负几次了?”
沈灼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处理南隐手心上的伤口,凝固的伤口重新被擦拭开,到底是疼的,南隐没忍住瑟缩了一下,沈灼言便抬起头来看她:
“很疼?”
南隐摇摇头:“不疼。”
沈灼言大概是没信她的话,因为收回视线再度看向伤口的时候,他先是凑近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的在手心里轻轻滑过,带来若有似无的痒。
“忍忍。”沈灼言说:“很快就好。”
三个深浅不一的指甲状的伤口被沈灼言擦拭消毒喷了药,最后给她缠绕上两圈纱布,在手背的位置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南隐看着那个蝴蝶结,有些微愣。沈灼言由着她发愣,收拾好了药箱之后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放在面前,南隐看着牛奶觉得自己有点被当成了小孩子,但她没说,她想起了落在中控台的那杯奶茶:
“奶茶还没喝。”
“想喝?”
南隐摇摇头:“有点浪费。”
“不算。”
南隐便没说话了,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下来,沈灼言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用笔记本回复邮件,南隐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又看向窗外的那棵银杏树,她觉得那棵树下适合有一只胖胖的橘猫。
“你喜欢猫吗?”南隐侧着身子趴在沙发椅背上看着窗外。
沈灼言闻言没有回头,继续回复着邮件,但眉眼间却是柔和的,说:“可以养。”
“我想养橘猫。”
“好。”
“我想在树上给她做个窝,在树下放一个红色的蒲团,最好有个摇椅,我想坐在上面晒太阳。”
沈灼言嘴角扬起笑意,点头:“好。”
“猫会不会顺着树爬走?”
“不会。”沈灼言纵然在忙,却依然对她有问有答:“跑了我就给你抓回来,跑几次抓几次。”
南隐不说话了,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窗外,沈灼言也没再说话,气氛安安静静的却丝毫不觉得尴尬,沈灼言敲键盘的声音偶尔响起,在整个空间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
南隐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落在了沈灼言的脸上,刚才的那些话她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沈灼言讲,但两个人坐在这里,他没有当自己是个客人或外人一样的径自做着他的事情让南隐觉得很放松。
好像他们已经就这样生活了很多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氛围,让她说了那些看似完全没有逻辑的话。
很奇怪,对于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但也不奇怪,他们都决定要结婚了,不是吗?
“沈灼言。”南隐轻声叫他:“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啊?”
这个问题沈灼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径自回着邮件像是没听到,但南隐知道他听到了,他也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南隐安静的等着。
半分钟后沈灼言结束工作,合上电脑看过来,眉眼平和:
“首先不是觊觎你身上的某个器官,我也没有前任让你来做替身,沈家家训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所以我们也没有仇怨,结婚也不是报复。”
自己之前无厘头的猜测此时被沈灼言一一回复,南隐多少有点不自在,但沈灼言的表情认真,没有半分逗弄的意思,又缓解了南隐的这点不自在:“嗯,我相信你,所以为什么呢?既然这些都不是原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沈灼言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你猜测我与你结婚的理由还有第四种?”
南隐的眼睛眨了眨,想起了自己在车里问过沈灼言的话:【你暗恋我?】
想到这句话,南隐的眼睛又眨了眨,下一秒挺直身体坐了起来,看着沈灼言。
这一刻的南隐在沈灼言看来特别像个做错事听训的孩子,他笑笑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一次没回来沙发这边坐,反而依靠在了沙发对面的实木桌上,长腿随意交叠的站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水,一边看着南隐。
南隐想,沈灼言一定也知道他自己很勾人,且很会利用自身的长处来展现魅力。
因为她有点被勾到了,就在这一刻。
“你暗恋我?”南隐问。
沈灼言:“不算。”
南隐闻言提着的一口气还未松下,就听沈灼言又说:“从这个问题出现的那一刻,暗恋就已经是明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