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坐在悬浮椅上，看着眼前被放在原处的文件，目光又落在了少女身上。
若不是那张过于年轻的脸庞，大概总是会叫人忽略了年龄。
从空间出现，到冷静的身手，再到计算准确的掉落地点。
堪称老练。
每句话都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儿，也抓不出任何把柄。
那双眼睛清澈淡然，却又像深渊，吞噬一切的深渊。
情绪蕴藏在深处……
摸不见也猜不透。
海因里希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或者，可以称之为这一类人。
表面上无害，风轻云淡。
却有着极为丰富的阅历，以至于在沉稳的历练中磨平了所有的情绪。
堪称完美的隐匿者。
不过大多都是一方雄主，这样的眼神在一个名少女眼眸一闪即逝。
倒是和资料里不一样了。
海因里希觉得情报科是松懈了，连本局的人，调查信息出入都如此之大。
……
云翎想了想，“蕴含着t能量的金属，不挑种类。”
她私下里查阅过很多资料，只有蕴含t能量的金属最接近地球上的灵石。
在灵气稀薄的地球，灵石是极为珍贵的稀缺资源。
很遗憾的是，在星际，t能量也同样稀缺到了极致。
每一块儿都是天价！
如果要走出那一步，这对于星网账户一穷二白的云翎来说，无疑是个棘手的问题。
只能一步步打算。
云翎不太清楚这些奖励能兑换多少t能量，只好补了一句，
“机甲和别墅也不要了，能否兑换成t，或者含t的物质也可以。”
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侧过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云翎。
资料里，
云翎，喜好收集狂暴兽的尾椎骨，为此曾不惜高额网上收购，更不惜去冒着危险去独自猎杀。
海因里希以为云翎真的抛开以往，连喜好也变得如此不同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看见面前少女脸，没有任何动容，淡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平静的甚是像是谈论别人的话题。
海因里希给手下情报处的人员又加了浓重的一笔，不动声色的问道，
“为什么是t能量？”
t能量是一种很鸡肋的能量。
其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能量，却无法被人族所利用。
不是没有过尝试。
即使作为战略资源，能量也无法提取，帝国科学院，乃至所有的武器专家。
经过千百次的实验，
事实证明，这种能量即使提取出来，运作在机械合成的原始材料，也会造成极为不稳定的影响。
空间跳跃，更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虽然有着让人眼热的庞大能量，最终不得不遗憾的放弃了。
久而久之，
因其数量又极为稀少，
更有实验疯子，用其来作为刺激精神紊乱，以毒攻毒的方式。
前几年传闻效果不错，以至于t能量疯狂的上涨，成功率却低到了可怕，慢慢的人们将其归为鸡肋又高昂的奢侈品。
云翎沉默了。
好半晌，抬起头来。
看着审视目光看着她的海因里希，这才语气轻描淡写，“为了纪念。”
……
为了纪念，纪念什么？
海因里希一怔，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之前的资料报告。
云上将独女，云翎，帝国军校偏爱霍戈，霍戈爱好收集稀缺物资。
金属类为最！
海因里希：“……”
这姑娘刚才不还说自己少年轻狂吗？
看着坐在面前不远处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下的光线太暗，海因里希有些摸不到对方眼底的情绪。
一时之间难辨话中的真伪，
不得不沉默了，几乎是好半晌，海因里希才开口说道，
“别墅你留着吧。”
“在帝星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上层也不放心。”
云翎欲言又止，“还能提其他的要求吗？”
海因里希似笑非笑，“那你们宰哨岗基地的那么多东西呢？”
这少女当他这是什么地方？
云翎一脸疑惑，“那不是我们应得的吗？”
海因里希差点儿气笑了。
这姑娘看着面容高傲冷静，原来也是一个只吃不吐的。
倒是把军情处那帮人的嘴脸学了个十成十。
海因里希双手环胸，剑眉上挑，注视着云翎，缓缓吐出了一句。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
他也看出来了。
这少女是有备而来啊。
云翎一点儿都不见外，直截了当的说道，“能否查阅九局的档案处？”
海因里希指尖微微一顿。
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那双世人心魄的凤眸微眯了起来。
忽然有点儿不明白了。
云翎到底想干什么？
场面一瞬间静了静。
为了防止海因里希拒绝，云翎补充了一句，“不看机密文件，只想看一些老旧的历史资料。”
不涉及一些敏感性的事情，查阅老旧资料并不是没有先例，只是手续繁琐了一些罢了。
云翎能了解的如此透彻，完全归功于鲁图图那张小喇叭一样的嘴。
上到军情处的赵处长，下到军情处的扫地机器人更新换代。
没有他不晓得的八卦！
……
海因里希不作声了。
查看第九局档案处的历史资料？
这个要求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见他抬起修长的指尖，虚空点了点。
桌上的文件到了他手中。
海因里希把玩儿的文件，直到文件的边缘出现了一丝褶皱，这才停下动作。
将目光看向云翎，漫不经心的开口。
“可以！”
云翎对视海因里希的目光，斟酌的说辞停留在嘴边。
眉心上挑了一下。
“谢过，上将！”
————
第九局的地下，
冷冽的光线四面八方的笼罩在每一层空间。
人造光线的东升西落。
在这里已经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意义。
所有的一切皆可控。
……
得到了海因里希的恳首，云翎以极快的速度离开第九局，去往了地下深处。
通过了层层封锁。
几乎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达了通道口。
云翎把头发塞进帽子里，通过了卫兵们的全方位检查。
坐在悬浮车上离开。
第九局档案室坐落在最深一层。
悬浮车一路开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