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白克隆拔出腰间手枪,正要出门,就被马三力一脚将门踹开。
“咚!”
“咣当!”
木门差点磕到白克隆脑袋。
白克隆恼羞成怒,将枪管顶在马三力脑门上。
马三力猝不及防,只好举起双手。
“我,我,我走错地方了!”
马三力从窗户上只看到旗袍三嫂一个人,所以才敢一个人闯进来,打算在王海面前露一手,生擒女公关。
却没想到,白克隆和白辣条坐在靠墙的沙发上。
看到已经掏出手枪的白辣条,生意人很快乱了阵脚。
正要转身逃离,却被旗袍三嫂抬脚踢在腰子上。
“哦呦!”
马三力腰部被踢一脚,一个趔趄倒在墙角,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完美地躲过枪管,马三力心中暗喜,觉得挨这一脚,很值。
尤其是大腿横扫过来,带来一股令人发狂的女人香,很是上头。
看了一眼如烂泥一般,躺倒在地的马三力,白克隆一脸的不屑。
“这个孬货交给你。”
白克隆转头看了一眼旗袍三嫂,头一甩,带着白辣条追了出去。
跑上甲板,看到接货的小货船早已不见踪影,白克隆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即便有人上船来查,甚至进入船舱清点物资。我也不用担心。
因为,我这里的物资和票据,全部都能一一对应,谁也奈何不了我。
想到这里,白克隆信心大增。
目光扫视甲板,寻找王海等人。
这时,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黑影,缓缓走来,白克隆朝甲板啐了一口,鼻息更是发出一声不屑一顾的闷哼声。
王海摸出袖珍录音机,悄悄打开,装在上衣口袋里。
一般的杀人放火,治不了胡翰雄死罪。但要是和军火买卖扯上边,或者和叛国有丝毫粘连,王海一定有办法将胡翰雄送上死刑台。
做好准备后,王海先发话:
“白船长,你身为国家公务人员,竟与外人勾结,出卖军方紧俏物资,这可是死罪啊!”
“死罪?我是这艘货船的船长,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死罪,是你给我定的吗?呵呵呵,呵呵呵……给我定死罪,你算老几?”
“没错,我只是一个来自乡下的穷小子,不可能定你死罪。但你不要忘了,我手里的这张黑卡,他的主人,是可以要你的命的。”
“黑卡!什么黑卡?”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大秦省治安厅特勤处的特勤人员。”
“别拿张假证糊弄老夫。据我所知,胡翰雄从来没有批准过这类的黑卡证件。”
“胡翰雄没发过不假,我也有理由相信,他可能连见过这张黑卡都没有。可你不要忘了,早在北山七雄和桥山五虎争霸的时候,国安部就给一些人颁发了这种黑卡。持有这种黑卡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全国各省潜伏,搜集各大老虎的犯罪证据,然后上报国安部。”
王海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黑卡证件。
在登船验证身份的时候,白辣条已经看过王海的黑卡证件。上面有着深厚的钢印,还有清晰的本人照片。这种黑卡用纸,防伪级别极高,比印刷纸币的防伪技术还要高出不少。
因此,白辣条印象深刻。
他凑到白克隆跟前,小声嘀咕道:
“船长,在他们上船之前,我验过这厮的手持证件。这种证件,无论从手感,还是质地方面看,都是顶级制造,造价难度极高,恐怕他说的并非是假,至少不全部是假的。”
白辣条强调了一遍,白克隆再次打量气质出众的王海。
语气缓和了许多:
“兄弟,你是警方,我是军方。本是相互合作,相互帮助的关系。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里为难自己人呢?”
“自己人?”王海冷哼道,
“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一伙儿了?我本是搭你的货船,去上港办事。谁成想,却偏偏遇到你贩卖枪支军械物资。你说,我作为国安部的一名特勤人员,能放任不管么?”
看白克隆面色凝重,陷入到沉思当中,王海心说,
我真是个天才,随口编造的谎言,不但让对方信以为真,甚至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白克隆五十多岁,虽然没有王海那样强大的气场,但他阅人无数,诡计多端,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很快,白克隆调整情绪:
“兄弟,既然你不把我当自己人,那我就实话实说。希望你好自为之,免得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白克隆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看出来了,王海背景极其强大,背后不但有高人指路。一路上,还有贵人相助。
所以,他的语气比先前更加柔和,但明显绵里藏针。他并不希望惊动船上正在昏睡的乘客,只是想尽快摆平眼前这坨狗屎。
“兄弟,其实,你能上我这艘船,是有人专门交代过的。要不,我怎么会在码头,等你们一天一夜呢?”
“啊!”
王海虽然感到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感到意外。双手插兜,淡淡道:
“没错。我的确得感谢你,让我搭你这艘货船。”
“不用感谢我,对一个将要死的人,我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白克隆软硬兼施,呵呵笑道:“不瞒两位,在你们上船之前,我就已经接到情报。你们要搭乘我们的货船去上港。”
秦宝宝愣住了。
“怎么?我们被跟踪了吗?”
微胖女人转身看着王海。王海微微颔首。
他知道,自己放弃火车,坐轮船,不应该被人跟踪,或者他们的行踪不应该被人监视。
但,敌人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系统。而且,不像黑帮,只是暗地里活动,灰帮分子无处不在。
也许,你在街口买了根油条,都有可能被盯上。
还有,你可能路过山里的一户人家门口,看到一个坐在门口石凳上发呆的老妪,也有可能暴露行踪。
王海快速回忆昨天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的身份其实在黑店,就已经暴露了。
三人又是赶路,又是洗澡,还在野地里睡了半天。
敌人先他们一步到达水路码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王海理清了头绪,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我王海的性格,也是我的底气。
当然,我并不鲁莽,没有两把刷子,我也不会上这艘贼船。
王海并不想惹事,但在半夜三更,看到那沉甸甸的两箱子金钱,男人无法抗拒。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特别是在人年轻的时候。
别说两箱子钱,哪怕一箱,对王海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
去上港,免不了要消费。尤其像马三力这种斤斤计较的生意人,不给他些盘缠,不让他赚点路费,以后要再带他出来混。估计很难。
人,再怎么讲义气,总是要生活的。
假如一个士兵,连每月最低的军饷都领不到,谁还愿意跟你出生入死?
这是常识。
想到这里,王海觉得,这趟险,其实冒得很值。
除了能发笔不小的财,关键还可以收集胡翰雄勾结白克隆走私贩卖军火的证据。
这是救出王正义的第二条路。假如,温龙九和温嘉瑶父女这条路走不通。王海只有靠自己,将胡翰雄干掉,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王海向秦宝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