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藏身之所有三处。第一,万花山别墅;第二,明斯克街12号社区13号楼;第三,就是纺织厂家属区后面的地下赌场。”
陈祥林捏着下巴,摇摇头,道:“明斯克街12号13号楼,那里的三个楼门洞,已经被我们封了。况且那楼里闹鬼。别说一个正常人,就是一个疯子进去,都有可能被吓出屎来。”
“我觉得祥林说的有道理。13号楼里,已经没人居住。只要有人敢翻墙入院进入13号楼,门房大爷不可能不给我们报信。再说,他们还带着秦宝宝,那么大个活人,不可能逃过大爷的一双慧眼。”
杨震廷跟着否认了章雅和同伙,隐蔽在13号楼的说法。
王正义微微颔首,徐徐道:“我也这么认为。”
突然,眯着眼睛的魅力大叔,话锋一转,问:“那地下赌场呢?”
杨震廷呵呵道:“那更不可能。赌场所有的门,都被封死了,而且是我带人封的。再说,地下赌场离秦都治安局那么近,那个臭婆娘胆子再大,量她也不敢撬开门,再进去。”
“有道理。”王正义露出满意神色,“照这么说,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万花山别墅了。”
“极有可能。”陈祥林点头道。
“我也觉得,那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杨震廷分析道,“章雅为人狡猾,她一定猜到,我们不会去她家里找她,但我们就偏偏去。”
“反间计。”陈祥林给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杨震廷,竖起大拇指。
“我认为这三处地方,我们都不应该放过。逐一进行侦查,找到疑犯。”王正义瞅了一眼身边几位,下命令:
“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行动。王海,你和马先生、林护士一组,去地下赌场那边跑一趟,看看情况。祥林,你和震廷跟我一组,先到万花山别墅区侦察一下。”
听见没?我们出去执行任务,叫侦察!杨震廷看了一眼王海和他身边的两位朋友,心里吐槽道。
“那老胡呢?”陈祥林瞅了一眼胡令能。
被麻醉针袭击后的瘦高个男人,正躺在床上,黄豆大的小圆眼睛,滴溜溜乱转,身体瘫软无力。
林小娥拉起旁边被子,甩手盖在胡令能身上,拍了拍男人的脸蛋,露出嗤之以鼻的哂笑表情。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王海跟大伙儿一样,也能感受到,此时此刻,胡令能心里有一万个“草林马”掠过。
……
秦都城南,万花山别墅区。
凌晨一点,三人穿着便衣,开着一辆普通民用桑塔纳,来到别墅区门口。
举目四望,整个别墅区郁郁葱葱,一栋栋中式豪宅,掩映在丛林里。
“真他么好啊!”陈祥林感慨道,“像你我这样的工薪一族,要买得起这样的别墅,不吃不喝,需要奋斗一千年。”
杨震廷轻哼一声,碎碎念:“皇宫那么大,皇帝老儿睡觉的床板,并不比你宽多少,估计还没你我睡得踏实。羡慕它干啥!”
陈祥林反唇讥讽:
“你倒活得通透!你有吗?你用镶金镀银的盘子,吃过饭吗?你坐过那软得像棉被一样的沙发吗?你尝过金屋里,那些前凸后翘的大美妞的滋味吗?别吃不到葡萄,还嫌弃葡萄酸。”
“你俩别唧唧歪歪了。走,我们过去。”王正义带头,两位警探跟在后面。
老王掏出证件,递给值勤保安。
“我们是秦都治安局的便衣警探,这是证件,这是搜捕令。前几日,秦都发生一起命案,有线人举报说,凶手有可能藏匿在此。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苟姓保安接过证件,一脸犹豫,陈祥林故意掀开外套,露出手枪,道:
“凶手极为变态,不但杀了人,还将其尸块放在锅里煮熟了喂狗。”
杨震廷心领神会,补充道:“这已是第三起命案了,如果再不抓住这个变态杀人恶魔,保不定,今晚或者明晚,失踪的就是你们其中的某一位。这个恶魔专挑长得高大壮实的男人猎杀。
苟姓保安一听,急忙交还证件,沉声道:“三位请进。”
“记着不要告诉任何人。”王正义提醒道。
“以防打草惊蛇。”陈祥林补充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点常识,我还是懂的。”苟姓保安对着三人敬礼,目送他们徐徐走进黑暗中。
“就这里。”陈祥林指着别墅墙上巨大的“10号”字样。
“震廷,你爬上三楼,从那扇窗户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王正义压低声音,部署道,“注意不要触碰报警装置。祥林,你跟在后面,注意观察四周情况,给震廷做好掩护。”
五分钟后,别墅大门从里面打开。
陈祥林和杨震廷给铁栅栏外的王正义招手,意思是里面没人。
老男人身手敏捷,一个纵身,从不高的铁栅栏翻进去。三人进入漆黑的别墅里,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客厅、厨房,包括地板,上面落有一层薄薄的浮灰。显然,这里至少有半个月没有人居住了。
突然,一根红色的毛线出现在手电筒的光束中。
举着枪,背对着老王的两人,精神高度紧张,目光继续在灰暗的别墅内搜索可疑的目标,耳朵始终保持着警惕。
职业的敏感性,使得他们的听力和眼力都优于常人。别墅里哪怕跑进来一只老鼠,也别想逃脱他们的耳朵和眼睛。
但遗憾的是,空旷的别墅内,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看,这是什么?”王正义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召唤同伴。
杨震廷继续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四处张望。陈祥林转过身,将脑袋凑到老男人跟前。
“红毛线。”陈祥林道。
说完,又转身背对着王正义,和杨震廷换了个位置。
“红毛线。”杨震廷仔细查看了绑在钢钎子上的红色细绳,点头道。
王正义将手电筒往高抬了抬,发现客厅的沙发背上插了大约十几根钢钎子。
这是街边的烤肉摊上,用来穿肉的钢钎子,长一尺许,细如牙签。
红色的毛线越看越不对劲。王正义伸手捏了捏毛线,并将湿漉漉的手指放在鼻孔处闻了闻。
“血!”王正义惊讶的表情,将这令人震惊的信息传递给身边两位同事。
秦宝宝被绑架,三人的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这带血的毛线,让人瞬间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毛线从沙发背一直延伸到楼梯扶手,从楼梯扶手又一直向上,往三楼延伸。
很明显,屋主人在有意识地引导来访的客人,顺着毛线,往三楼走。
三楼的某个角落,是否危险,对于三人来说,有些骑虎难下。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更大的收获。想明白了,王正义便不再犹豫,手一甩,带头踏上了木质楼梯。
顺着毛线,三人来到一间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紧闭着,带血的毛线,从门缝伸进卧室。
王正义一甩头,手下心领神会,举着手枪,身体贴着外墙,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王正义侧身,将耳朵紧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在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时,王正义悄悄拧开了卧室的旋转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