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出租车沿着公路,朝秦都西郊凤凰山安息公墓方向驶去。
“停,停一下……”女人叫停。
“怎么了,大嫂?”王海扭头问后排女乘客。
“我忘了拿桃木剑,咱们得原路返回?”
“大嫂,都开了快一个小时了,马上就要到安息公墓了?你这返回去,再折腾回来,时间够吗?”
“怎么了,你是担心我没钱付车费?”大嫂说完,掀开裙子,将手伸到大腿根,从厚厚的连裤袜中摸出一沓钞票。
“给你!”王海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数都没数,直接塞进凤钰卿工装口袋,嘻嘻道:“大嫂实在人,大嫂阔气!”
“少废话,抓紧时间。”大嫂语气生硬,不容置辩。
“走吧,车虽然是我叫的,但是大嫂花钱雇的,就听大嫂的安排,我们先回去。”王海瞅了一眼,一脸懊恼的凤钰卿,安慰道。
凤钰卿冷哼一声,猛打一把方向盘,车子在原地调转车头。
“呜呜呜,呜呜呜……”
发动机发出轰鸣声,出租车原路返回。
女人先下车,然后对着副驾驶位置的王海道:“跟我一块上去。”
“桃木剑很重吗?”王海反问。
“不重,但需要你的陪伴。”大姐大语气生硬,“不愿意的话,就把我你的钱,退回来。”
王海看了凤钰卿一眼,看到女警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心领神会道:“你赢了,大嫂。”
男人打开车门,大姐大抿嘴一笑,露出满意神色。
这是一个破旧的几乎无人居住的小区,斑驳的墙壁,显示其已有几十年楼龄。
潮湿、阴暗、破旧、荒凉,还带有一丝令人说不上来的恐怖气息。
王海跟着女人上了楼梯,但并没有进门。
走道的墙壁上写着“五层”字样,防盗门上写着“10号”寓所。
斑斑驳驳,看不太清。
对面的防盗门上面没有数字。
王海推测,可能时间久远,销蚀掉了吧。
很快,女人拿了桃木剑从屋里出来。
王海看到女人拿着一把,小孩玩具一样的桃木小剑,感到好奇,但并没有多想。
人们常在凶宅里,放置类似的桃木小剑,以辟邪。
女人对王海说:“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后来,这地方闹鬼,我就按照阴阳先生说的那样,在客厅、卧室,以及厨房、卫生间,都放置有这样的桃木小剑。这样,那些邪祟,就不敢进门。”
王海感到头皮发麻,问了一句:“你住的这个房子,是不是一处凶宅?”
“是的。”大姐大毫不避讳,微笑问王海,“你怕了?”
“告诉我,林小娥的孩子,在哪里?”
王海一把抓住大姐大的胳膊,道,“无论你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但我把丑话撩在这里,孩子要是少一根头发,我绝不饶你!”
“你紧张什么?我说了,帮我办完事,孩子我会毫发无损地还给你。”大姐大冷哼一声道。
两小时后,出租车停靠在秦都西郊,凤凰山安息公墓门口。
王海将车窗摇了下来,朝公墓四周瞅了一眼。
夜黑风高,寒气森森。
安息公墓四周黑魆魆一片,除了一排排的墓碑外,就是风吹树叶所发出的沙沙的响声。
“到了。”凤钰卿将车子稳稳停在门口。
“跟我一块儿进去。”女人冷冷道。
看王海和凤钰卿用眼神交流,大姐大用桃木剑指着王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跟我一块儿进去,否则一个子都没有。你没听见?”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进去看看情况。”王海叮嘱,凤钰卿微微颔首,用眼神提示男人,注意安全。
大姐大在前,王海紧跟在后面。白雪覆盖的公墓,看起来并不黑暗。
王海心想,十二点一过,我就可以把陈晚秋唤出来,到时候,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王海反而比女人更显得轻松。很快,欢快的口哨声便从王海的嘴里发出。
“你神经病啊,半夜在墓地,吹什么口哨,你不怕把鬼引来吗?”大姐大气得扭头骂了一句。
很显然,女人要比他身后的男人紧张很多。
“大嫂,你紧张什么?吹个口哨而已。再说,犯病的人,恐怕不是我,是你吧!”王海乐呵呵调侃一句。
“行了,把嘴给我闭上。”大嫂沉着脸,从领路人,变成了小跟班,“你在前面走,我跟在你后面。”
王海脸色如常,皮了一句:“你不怕后面悄悄跟上来个无相女鬼?”
“哦呀!”大嫂吓了一跳,又跳到了王海前面。
“他已经变成鬼物,隔三差五都会回到秦都市区他妻子身边,折磨她。再这样下去,他的妻子就会被他折磨死的。”
女人一边走,一边碎碎念。
“靠!看来你家男人不是一个好东西。死了还不放过你。”
“我今晚约他在这里见面,一是年前,给他多烧些纸钱,免得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没钱花。第二,也是和他做个了断,彻底结束这段无爱的婚姻,让他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王海感到头皮发麻,有些理不出头绪,只好停步问:“你嘴里的这个他到底是谁?他的妻子是你吗?”
“他是我男人,但我男人心里的妻子,却是我闺蜜。”女人苦笑一声,道,“这下,你懂了吗?”
三角恋,而且还是以悲剧收场的三角恋。王海腹诽,突然又露出恍然神色,吐槽道,世上的三角恋,好像很少有完美结局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王海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