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原本以为有艳舞表演,但结果令人失望。
二三十个男女青年,和王海一般大小,在里面搂着跳舞。
舞厅里没有生炉子,温度和外面差不多。男男女女都穿着厚外套,有的还围着围巾,戴着帽子,王海从左到右转了三圈,又从右到左转了两圈,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转动的彩球,照得人眼花缭乱。
录音机旁边墙上,有只电闸,王海走过去。
先是按下录音机按键,
“咔!”音乐停止。
众人齐刷刷看向录音机方向。
“啪!”
电灯被拉亮,看到王海的男人,皆露出气愤的目光。
倒是众多的女孩,看到皮相极好的高个子青年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神色立即变得复杂起来。
王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哥加学霸,是多少怀春女孩子的白马王子和梦中伴侣。
看到浓眉大眼,五官立体的男人,女孩们悄悄地推开了揽着自己小蛮腰的男舞伴的手。
“香香,香香在这里没?”
王海朝人群大喊,扭动脖子,在人群中搜寻目标。
“切!”女孩子发出一声不屑。
“把灯关了,音乐打开。”
一老板模样的人气呼呼地进来。
王海微微颔首,在确认柳香香不在这里时,十分知趣地重新推上电闸,随手按下音乐键。
“想跳舞,就去找个舞伴,不想跳的话,就给我滚出去!”老板恶狠狠道。
王海一听声音,想起面前这位粗鄙的庄稼汉,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王海想起来了,他是柳树园村人,自己结婚那天,他还参加过自己和柳香香的婚礼呢。
“大哥,我认识你。我叫王海,是柳香香的丈夫,柳福海的干儿子。你是我干爹柳福海的堂弟,对不对?”
王海以为人家也认出了自己,一脸欣喜道,“我和香香结婚的时候,你在大灶上忙前忙后,甩锅炒菜的那几个动作,实在是潇洒,我到现在还记得。”
“什么王海海王的?小子,我不认识你,快点给我滚远。”
王海目光一凛,露出惊愕神色。想到自己丑恶的名声,在柳树园村,可能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柳家的新女婿,只好苦笑着转头离开。
我脑子是不是秀逗了?香香是个好姑娘,长得不灵不灵的,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王海吐槽一句,重新骑上自行车,朝岳父家方向骑去。
直接敲门,就像姐夫说的那样,干爹兼岳父拿根棍子出来,都算是客气的。拿把刀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海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发挥他,个高腿长的优势。
男人转到岳父家后院,转头看四下无人,一个纵身,悄然从墙上翻了进去。
狗没叫,倒是后院驴棚的公驴叫了两声。
哦,王海忽然想起来了:狗早被干爹杀了,狗皮褥子被香香偷出来后,现在还在他四合院的床上铺着呢。
真是个好姑娘。王海心里感慨一句。
“香香,香香,在家没?”王海轻拍着柳香香卧室的后窗。
“香香,在没?”
王海将嘴紧贴在紧闭的窗户缝中,小声呼唤:
“香香,我是王海,我来向你赔礼道歉来了。香香香香,我是王海,三更半夜,冒着零下十度的严寒,翻墙入院,来到你的后窗前,请你睁开美丽温柔,又多情的杏花眼,往后窗方向看一看,看我多可怜。如今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再一次登上,你那艘——小——帆——船——”
“哦!麦达令!哦,亲爱的!哦,我的心肝和宝贝!”王海搔首弄姿,呼唤香香。
咣当——
沉重的木门,被人猛地推开。
王海看到提着木棍的老丈人站在门口:“哦,哦,哦,半夜三更,你给我在后院鬼叫什么?”
老丈人看到干儿子兼女婿,气得嘴唇哆嗦。
说着,柳福海就要拿棍子打王海。
“王海,还不快跑!”身后的干妈拉住干爹的胳膊道,“香香吃完饭,和柳筱筱去村口舞厅跳舞去了,你快去给我把她找回来。”
柳筱筱?
王海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搜寻这个名叫柳筱筱的同村女人的信息。
柳筱筱,和柳香香同岁。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村里的人,到南方的大城市打工去了。
最早是在小商店帮人卖货。因人长得漂亮,后来又跟着广东一位老板卖服装。在和老板交往两年后,被老板甩了。
听柳香香说,在和广东老板交往期间,还连着坠了两次胎。现在在一家知名的五星级酒店,当什么女公关。
懂的人都懂……
想起柳香香曾经给他无意间闲聊的这些信息,王海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王海苦笑着摇摇头……
随即心里吐槽:不,我想骂娘……
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个脏字:草!
人没在村口的舞厅,至少他刚才去的时候,没在。
凭借王海对柳香香身材的熟悉程度,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王海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来。
思来想去,舞厅是唯一的线索,王海决定再去一次村口的舞厅。
男人将自行车停在路边,径直朝舞厅门口走去。
看到王海走了过来,弓着身体,抖着腿,嘴里叼根烟的瘦猴猴男人,又将手伸了过来:“十块!”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子打飞了小男人嘴里的纸烟。
瘦猴猴没想到,眼前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和刚才判若两人。
出手之快,动作之狠,远超其预期。
瘦猴猴男人的鼻血立马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