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明:原玉品轩老板陈平秋的外甥。因陈平秋常年在外跑生意,便让其外甥帮着照看玉品轩。
陈老板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有人告诉他,自己的老婆代燏,和掌柜杜万宁私通。甚至连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是代燏和杜万宁所生。
冷面书生余天明,亲口证实了此事,才导致陈平秋痛下杀手,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杀害,然后选择自杀。好在杜万宁舍生相救,保住了两个孩子的性命。而自己付出的代价就是左腿被陈平秋砍断,身上、脑袋上多处被砍伤,在医院抢救了半个月之后,总算捡回一条命。最后,落得个终身残疾,以擦皮鞋为生。
但十一年前的这起案子,疑点重重,王正义查到半路,便被人要求不要再查,以情杀罪,草草结案。
十一年来,那个冤死的女人,戴着面具,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不是跪着求他,让他彻查此案,抓住真正的凶手为自己伸冤报仇。就是手举着丈夫杀她的那把柴刀,在追丈夫的外甥余天明。
王正义想在梦中问代燏,为什么要举刀追杀丈夫的外甥余天明,却总在代燏开口要说的时候,从梦中惊醒。
睡梦中,虚汗濡湿了睡衣和被褥。
想到这里,王正义心里不由得一悸,向前两步,对着蔡俊臣微微颔首道:“蔡署长,我看时间不早了,疑犯还被押解在车内。时间久了,很容易出事。我要不要带着治安署的人,先将疑犯押解回去?”
老王同志语气极为诚恳,“如果这里需要我,请署长第一时间通知,我在治安署办公室待命。”
蔡俊臣露出满意的笑容,向王正义,治安署署警们微微颔首,手轻轻一挥,道:“去吧,这里有我呢,你尽管将疑犯看管好就行。”
“是,署长。”王正义回应。然后转身,道,“我们走!这里交给署长处理。”
……
拿着?头、洋镐、铁锹,装扮成农民工的社会闲散人员,在王家四合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掘地三米,寻找赃物。
王海当时埋藏的那些玉器、金器、以及翡翠原石等全部被挖了出来。
直到深夜两点钟,这些所谓的赃物,才被洗刷干净,清理完毕,打包装箱。
一身农民工装扮的社会闲散人员,拿着自己一天劳作的丰厚工资,个个摇头晃脑,喜滋滋地离开了王家大院。
蔡俊臣之所以这样安排,自然希望这些长舌男们,将今天挖掘赃物的事情传播出去,制造舆论,让王海背上“以欺骗、威胁、恐吓,甚至利用治安署的关系,非法买卖,以及占有玉品轩的财物和房产”罪名。
看到打包装箱后的满满一车子玉器、金器、翡翠原石等赃物,蔡俊臣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回到县府办公室,蔡俊臣连夜向赖昌盛打电话汇报工作。
凌晨两点,赖昌盛并没有休息,而是穿着睡衣,手里夹着雪茄,靠在床上,对着墙面的彩色电视机,看米国篮球赛。
中场休息时,啦啦队员上场,开始热舞。
镜头随之切换,转移到了场下球员身上,接着便是广告。
身为县府一把手,他也没有能耐阻止电视台插播广告。
每到这里,赖昌盛总要破口大骂。一边骂着插播广告的是个混蛋,一边又感慨,老米国人,搞的这项体育赛事就是好。中场休息时,还有啦啦队热舞可看。
他听说老米国那里,还有“少儿不宜”俱乐部,晚上有比啦啦队还要香艳的热舞表演,一脸激动地睡不着觉,希望有一天,攒够钱,移民到米国去,过那种白天吃喝玩乐,晚上看艳舞表演的生活。
当他不经意间感慨人生已过大半,还没享受人生,就要老去的时候,蔡俊臣出现了。
蔡俊臣原来是县府电话信息站一个极不起眼的技术员。
到赖昌盛办公室,为他修理电话时,悄悄告诉县府大人。他掌握了可以窃听县府内部所有人的电话技术。
从此以后,两人便开始了频繁的交往。再往后,一年时间不到,两人便成了知己。
蔡俊臣头脑灵活,办事精明,手段狠毒,深得赖昌盛器重。
有一次,随赖昌盛外出办事,陪酒期间,得知领导喜欢米国篮球赛。
立即安排人,在赖氏公馆,安装了大大小小十台进口彩色电视机。
包括浴室、卧室等都安装了电视,破译了卫星电视转播密码,接通了米国篮球赛等节目。这其中包含了不少少儿不宜节目。
中场休息时,电视里开始插播广告。
斜靠在赖昌盛身旁,陪老男人看球赛的两个长腿蕾丝舞女,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起来。
顺手拿起旁边的塑料花球,像篮球场上的篮球宝贝一样,开始热舞。
赖昌盛抽着雪茄,看着两位前突突,后翘翘的篮球宝贝热舞的样子,笑得极为开心舒坦。
突然,旁边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这么私密的号码,也只有蔡俊臣这样正在为自己办重要事情的铁杆,才会将电话打过来。
赖昌盛看了电话一眼,挥挥手,示意两人走开。
看两人从卧室离开,赖昌盛拿起了电话。
向他汇报工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蔡俊臣。
“嗯,很好,很好,做得很好……”赖昌盛点头称赞,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王正义,最后要把北山七雄全部干掉。”
“王正义倒不难对付,就是那个王海……我有些担心……”蔡俊臣听说过王海的名气,知道他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王海只是一个小瘪三而已,真正难缠的是他的亲生父亲郑国诠,还有北山七雄里的那个老三……”
“您说许开岭?”电话里面传来声音。
“不过,都是秋后的蚂蚱,我还是相信你们年轻一代。懂技术,头脑灵活。”赖昌盛夸奖一句之后,又给蔡俊臣鼓劲,“这事完了之后,还要想办法把玉品轩被杜万宁和代燏偷偷藏起来的那些真玉器、金器,还有翡翠原石,想办法找到……”
“一定,一定,请县长放心。”电话那头的蔡俊臣信誓旦旦。
“还有那座宅子……”赖昌盛交代。
……
挂了电话,赖昌盛发现球赛已经结束,洗漱完毕,便如死猪般沉沉睡去。
两个舞女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在天亮之前,被专车送出赖氏公馆。
……
凌晨四点,王家四合院。
屋里屋外,只剩大大小小十几个三米多深的大坑。
白色的盖着官印的封条,将王家宅院的所有房门封住了。
王海被关押进治安署地下室临时监牢。
凌晨十二点,秦宝宝带着两位手下,从街道上巡街回来。罗中立和胡令能到食堂打了饭菜,端回宿舍吃去了。
秦宝宝到食堂打了稀饭,小菜,肉包子,没胃口吃,将自己的一份,和王署长的一份,一共两份,装进食盒,来到治安署地下室。
听到牢房的门打开,王海坐了起来。
秦宝宝上前,看着神情沮丧,脸型消瘦的意中人,眼圈微红,语气关切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王海笑笑,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了,是一个和你差不多一样的狗而已。只不过,你是一只可怜狗,而我却要硬着头皮,当一只哈巴狗。我不像凤姐那么,有一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勇气。我承认,我只是表面坚强,内心深处,其实是个小女人。”
王海默默地看着女人,并没有和女人聊天的意思。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父母和未婚妻,对眼前这个对她极有好感的微胖女神,只当朋友一样看待。
“我父母咋样?”王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微胖女神。
“没事,被侯玉茹和马三力接回乡下去住了。”
“香香呢?”王海语气很轻,但神情急切,“我的未婚妻,就是你早上来我家,见到的那个女人?”
“我听侯玉茹说,马三力把她送上了火车,至于她坐的是哪趟车,去了哪里?我没来得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