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点面熟,这柱子像是在何处见过,它居然还会说话!
苏篱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心头一惊。
“你怎么长得跟孟修云一样,你是他当年的课业?”苏篱一手撑着头,一手提溜着酒,“公子怪自恋的,把柱子雕成自己的模样。”
“嗝。”不待孟修云开口,苏篱打了个嗝,孟修云眉头越蹙越紧,干脆将她手中的酒坛子抢了过来。
“你怎么抢我的酒!还给我!”苏篱瞪大了眼,管它什么柱子不柱子,谁的柱子,抢自己的东西就不行。
见对方不给,苏篱扑了上去,踮脚就要去够,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朝前扑去。
孟修云顾不得多想,接住了苏篱。
“好暖和,好香,就是有些硬……”苏篱本以为磕到柱子,头上会起包,没想到竟像是跌到了谁家的床榻之上,就是这褥子铺得有些薄,稍微硬了些,有些硌得慌。她干脆拍了好几下褥子,能打得松散些也好。只是这褥子有些怪,竟是越拍越硬,难道自己用力太大,给压严实了?苏篱眯着眼,皱起了眉头。
“你……醉了。”孟修云抱着怀中柔软的一团,一时语塞,略带责怪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他见苏篱酒醉,干脆扶她回去。但如此若被人瞧见,恐怕又有流言传出。
自己是不在乎,但她……
他又想起苏篱先前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她毕竟是女子,眼下同试炼之时同宿一顶帐篷不一样。
但也不能将她扔在此处不管。
孟修云打量了四周一番,没有人。他将苏篱裹进了大氅,紧紧搂着她,跃身上了房顶,朝她的小院奔去。
院中无人,孟修云些微松了口气,将苏篱送回了房中。他见她仍旧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干脆将她放在了床上,小心盖好被子,又生了小炉子放在附近,将另一头的窗子支起来些,见一切无碍,这才小心退了出去。
孟修云眼下也没有心思再回去庆祝,索性回了自己院中。
孟仁居然也回来了,看样子,在院中候了多时了。
“公子,下午有别的弟子来回禀,说是您让他们查一个叫孟洋的人。”孟仁本想寒暄一二,孟修云让他捡紧要的说,他便从孟修云新近的事情说起。
孟洋在试炼前约摸半月时,出去过一整日,说是马上要开始试炼了,要忙了,出去快活一日。具体去了哪,别院也不知道。弟子们又去镇上打听,许是过去了些许时日,酒楼食肆还有赌坊,但凡能供人玩乐歇息的地儿,小厮老板都没有印象。
“我心里有数了。”孟修云颔首道。这恰恰证实,孟洋没有去快活,应是去接头了。孟修云蹙起眉头,如果孟洋没有撒谎,那他在这半个月内,才寻到了面具,如此甚是蹊跷。
也太巧了,离试炼只有半个月,工匠们早就开始修缮维护机关了,若是他们发现了面具,又该如何?
但也说得过去,许是孟洋那时才知道赤凤山上有面具,之后趁着修缮机关,将面具藏了起来。
孟修云心里头总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许是自己多疑了。
“公子?”孟仁见他若有所思,似是遇到了难处。
孟修云摆了摆手:“无妨。你此番查得怎么样了?”
孟仁的神情也有些怪异。
此番,他去了苏篱幼时的村子,先前他便去过,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不过这次他要查的是苏篱五年前,去过哪些地方。
提起苏篱,村里人都有些避讳。孟仁想了个法子,同村里的孩童们渐渐混熟了才知道,他们经常去玩的地方就是几个,近一点的,村口的河边。远一点的便是村子南边的齐山,齐山不高,山里没什么野兽,大人们还算放心。
村里的孩童们偶尔会约着去齐山上摘些野果子。苏篱先前所说同阿姐去山上,应该就是此处。
再远的,她们也去不了,那附近也没有旁的山了。
孟仁便好生探了探齐山。不只没发现密道密室,便是天然的山洞也没几个,山上甚是普通,没有奇花异草,没有山崖峭壁,山上的野果子不甜也不酸,食之乏味,弃之可惜,孩童们也不会经常去。看起来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山。
但总有些孟仁说不出的奇怪。
“有点太过普通了,就好像……就好像希望别人看不到,想藏起来。”孟仁冷不丁冒出一句,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孟仁恍然大悟!
“想藏起来。”孟修云抓住这四个字,反复缓缓念叨,“你确定山上没有异样?”
孟仁摇了摇头:“没有。此番费了这好些时日,小的只差将齐山翻过来了,没有异样。”
孟修云颔首,孟仁虽不喜欢机关术,但毕竟是孟家的,辨别机关还是会的,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目力极佳,当初便是他瞧见了苏篱的钱袋。
若孟仁没有任何察觉,要么是这齐山真的没有问题,要么是有大问题。
难道被灵气刻意掩盖了?孟修云心里头浮现出东洲大陆的堪舆图,偃月城在居中的位置,苏篱老家这村子还有齐山,在靠近最南边的位置,若真有什么蹊跷,为何是南边?
孟修云一时没有头绪,他记下了此事,若是陆家陆苏叶这边没有进展,他再去亲自探上一番也不迟。
说到陆家,如今过去了三日,最晚再等七日,便有头绪了。
孟修云遣了孟仁去歇息,这些日子忙活坏了,眼下正好让他歇息几日。
孟仁行礼告退。他经过孟修云身侧时,鼻子动了动,公子身上怎么有女子的脂粉香气,竟还有酒气,孟仁愣了愣神,趁孟修云没有发现,赶紧回了屋。
越想越不对,那香气竟还有些相熟,自己定是在何处闻到过,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孟仁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公子开始近女色了?不知是谁家姑娘,有这个本事。孟仁耸了耸肩,公子的事,还是少打听,好好干活就是了。
只是究竟是谁呢?陆家的哪位小姐?还是卓家的姑娘?
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难道是那个农户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