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宗亲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斩杀,难以服众!若国法不能公正施行,百姓必心生怨怼,朝局亦将动荡不安!”
赵川中烦躁不堪,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张良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需权衡利弊,斩杀宗亲固然能在短期内立威,但也极可能引发其他宗亲的恐慌与不满,从而动摇国之根本。”
赵川急切地问道。
“丞相以为当如何处置”
张良缓缓说道。
“依臣之见,可将其重罪轻罚,如此,既显示了陛下的仁慈宽厚,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国法的尊严,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
众大臣听了,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表示反对。
“丞相此言差矣,如此重罪,若不重罚,国法何在这岂不是对国法的亵渎与践踏”
“就是,不能因一时仁慈而埋下祸根!如此轻饶,日后必有人效仿,国法将形同虚设!”
赵川大声呵斥道。
“都给朕安静,此事容朕再想想。”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大臣们皆低头不语,但心中各有盘算。
下朝之后,赵川脚步沉重地来到后宫,找到了皇后虞妙弋。
“陛下,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虞妙弋见赵川一脸苦闷,轻声问道。
赵川长叹一口气,将朝堂上大臣们激烈的争论以及自己内心的纠结一一说与皇后听。
虞妙弋柔声道。
“陛下,那些大臣们不想让宗室去夺他们的位置,自然会想要杀掉他们,但陛下若真的斩杀宗室,日后史官笔下,陛下恐落下无情之名。”
赵川微微点头。
“皇后所言极是,朕也是这般顾虑,那依皇后之见,当如何是好”
虞妙弋轻启朱唇说道。
“陛下,臣妾以为,可将他们全部化为庶民,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起来,如此,既惩罚了他们的过错,又不至于赶尽杀绝,也能显示陛下的仁心仁德。”
赵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皇后的建议倒是个折中的法子,只是不知这样做能否平息众怒。”
虞妙弋握住赵川的手,说道。
“陛下,只要陛下处置得当,向天下表明国法不容侵犯,同时又展现出陛下的仁厚,相信百姓和群臣会理解陛下的苦心。”
赵川心中稍安,紧紧握住虞妙弋的手,“但愿如此吧。”
过了几日,赵川再次召集大臣们。
赵川说道。
“经过朕的深思熟虑,朕决定将谋逆的宗亲们全部贬为庶民,发配西垂,令其在当地开垦荒地,戴罪立功。”
大臣们听了,顿时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陛下,如此处置,太过轻饶,这怎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引以为戒”
“陛下,万万不可啊!此等重罪,这般处置实难服众,恐生乱子啊!”
赵川怒喝道。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朕念及宗亲之情,已网开一面,若再有异议,视为违抗圣意,严惩不贷!”
大臣们见赵川态度坚决,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
赵川接着说。
“朕会派遣专人监督他们,若有任何不轨之举,朕绝不允许国法被践踏,也不会让任何罪人逍遥法外!”
此事定下之后,赵川的族人们被迅速发配西垂,在发配的途中,一些族人满心怨恨,愤愤不平。
“哼,赵川这小子,竟然如此狠心!我们可是他的宗亲啊!”
“等有朝一日,咱们一定要东山再起,让他赵川后悔今日的决定!”
负责押送的官员听到这些怨言,大声呵斥道。
“都给我老实点!再敢胡言乱语,就地正法!”
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吓得族人们不敢再吭声。
到了西垂,族人们面对这荒凉艰苦的环境,满心绝望,但也不得不开始了艰苦的劳作。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川心中始终牵挂着这些被发配的族人。
这一日,赵川决定微服私访,前往西垂查看族人的情况。
来到西垂,赵川看到族人们在艰苦的环境中辛勤劳作,一个个面容憔悴,衣衫褴褛。
“陛下,您怎么来了”
负责监督的官员见到赵川,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连忙跪地行礼。
赵川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朕来看看他们过得如何。”
这时,一个族人无意间看到了赵川,继而充满了怨恨。
“哼,你来这里看我们的笑话吗”
他冲着赵川大声吼道,手中的锄头重重地扔在地上。
赵川走上前,面色平静地说。
“朕并非此意,朕只是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
“改过自新我们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谈什么改过!这一切都是你赵川造成的!”
赵川叹了口气。
“朕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处罚你们,国法难容。但朕给了你们机会,只要你们好好表现,日后还有重返中原的可能。”
“陛下,我们知道错了,求陛下给我们一个机会!”
赵川看着他们,沉缓缓说道。
“只要你们真心悔改,努力劳作,朕会考虑的,但朕不希望给你们这次机会被你们白白浪费掉。”
数月之后,大理寺推官霍大松奏请。
“陛下,那些被发配至边陲的宗室,经臣等多方查探,在那偏远之地也算老实本分,未做出任何不法之事,对我大楚更无丝毫威胁,恳请陛下开恩,允其陆续返回咸阳,并赐予房屋田地,以安其心。”
朝堂之上,赵川说道。
“此事重大,朕需到后宫与皇后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赵川匆匆来到后宫,见到虞妙弋说。
“皇后,今日大理寺推官霍大松奏请,称那些被发配的宗室在边陲表现良好,未生事端,亦无威胁,请求让他们返回咸阳,赐予房屋田地,朕对此事颇感棘手,特来听听你的看法。”
虞妙弋柔声道。
“陛下,臣妾以为,若他们真心悔过,且确无再犯之意,让其归来也未尝不可,宗室之人,毕竟血脉相连,只要诚心改过,一律不能苛责太过,否则恐寒了宗亲之心。”